第 34章 垃圾加工厂，差评！......
“大佬, 我叫卫昭然，能加个好友吗？”
排起长队的新员工与登记处隔了一段距离，窦理的背将两人嘀嘀咕咕的小动作遮挡干净。
眼前略显稚嫩的青年眼神澄澈, 仿佛从未沾染过血腥污浊，窦理淡淡瞥了眼对方洁白高级的工作服，随意爆出自己的通讯号, 仿佛毫不在意这些小事：“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 您里边请, ”卫昭然兴奋指路。
窦理矜持地微微颔首, 朝身后不远处的魏苏毅使了个眼色，明晃晃的动作让卫昭然清晰捕捉。待魏苏毅一头雾水地上前, 被管理层人员恭敬盖好戳，又一头雾水地被加上好友, 她才堪堪回到窦理身边低声询问情况：“她是谁？”
“看起来是个好心肠的，以后有事可以问问她。”窦理微笑带过。
好心肠？
虽然对方没表露什么恶意，但前后反差也过于大了, 魏苏毅皱眉，拉起窦理的手掀开刻意遮盖的布条，在看到那行数字时脸色骤黑：“姐姐……”
她才不过1000的产值需求，窦理直接翻了十倍！
魏苏毅瞬间理解为何对方如此恭敬。
“没事，好好打工就行。”窦理抽回自己的手理顺遮盖物, 分明是当事人却比魏苏毅心态好上数倍, “总能做完的，反正也不会再增加。”
魏苏毅无法反驳，只能暗暗咬牙咽下话语。她率先一步进入大厅后的分组小屋, 正对上极其不耐烦的白衣管理人员。小屋内还有其他四个新员工，在二人进入的刹那,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向她们。
窦理从魏苏毅身后探出小半个身子静静观察，对面正中央管理人员眼神略过她俩，反覆确认没有别的队友后将身旁一个畏畏缩缩的少女一推：“这次刚好六人，你要么进去，要么立刻滚！”
霍。
一进来这么刺激。
窦理微微挑眉。那少女不知是害怕还是有别的缘由，咬着牙浑身颤抖，拼命地摇头拒绝，头上那顶大大的兜帽被不小心甩下小半，露出大半张破损凹陷的面容。
在感受到光线增强的瞬间，少女立即拉住自己的帽子，将露出的可怕面容藏好，背对着所有人不敢出声。
“啧，你已经在这呆了十轮了，到底要不要进去？”管理人员更加不耐烦，甚至上手就要扯她的宝贝帽子。
少女吓得死死拽住布料，连声回话：“要，当然要进！”
如果不进厂内工作，就要去办公室伺候管理人员，等着他们施舍产值。这种分配方式对于没有背景的底层人员而言，几乎等于被困死在此处。
窦理神色暗了暗，默然数秒后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走上前：“既然是我们的队友，我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吧。”
她温和地塔上少女的肩膀，然而在触碰到的瞬间，少女跟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般跳起，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直到撞到墙角才堪堪停下，瑟缩着脖子无法克制浑身剧烈的颤抖，满是恐惧的眼神死死盯着窦理。
窦理愕然，这小姑娘怎么见到她跟见到鬼似的……
“行行行，赶紧把她拖进去，在这碍眼。”管理人员见有人接手赶紧催促。
闻言，窦理缓缓朝少女走近，尽可能散发所有的温和与善意：“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牙关颤抖，盯着窦理不肯说话，然而下一瞬她手上光脑突然震动，整个人跟小兔子似得又跳了起来。
“……你是在等别的队友？”窦理瞬间勘破。
少女瞳孔地震，赶忙狠狠摇头否认。窦理笑了笑，顺着她的意思转过身：“好吧，那你先看看消息，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们组队也不迟。”
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少女明显舒出一口气，窦理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不多时，身后的少女颤颤巍巍开口，快要哭了的语调抽噎：“我丶我叫温灵珊……我跟你们组队……”
“好啊。”
窦理露出大大的笑容，转过身的刹那温灵珊又受惊般窜出老远，不小心撞到走来的魏苏毅胸口。
魏苏毅也不是什么狠心之人，虽然觉得少女一惊一乍有些烦，但也好心地扶了一把。然而温灵珊在擡头对上魏苏毅视线时，瞪大瞳孔心脏停拍，一个反方向弹跳又窜回窦理身边。
窦理：“……”
这小小的分组小屋快被这小姑娘转遍了。
最终还是一对一直站在角落的女性伸出援手，将温灵珊接到她们小团体中后对方才冷静下来。
魏苏毅重回窦理身边，皱着眉压低声音：“她很怪。”
难得散发亲和力不起效用的窦理不动声色，任由温灵珊努力融入那两位女性之中，沈声嘱咐了一句：“看着她。”
“好。”
六人小组正式成立，在管理人员最后一次警告催促下，几人从分组小屋另一侧离开，顺着通道标牌的指引，按照管理人员的吩咐走向加工厂一区。
“我是七七，她叫阿铮。”
收留温灵珊的女性队伍中，有着坚毅眼神的年轻青年率先自我介绍，名为阿铮的青年则文静地点点头向众人示好。两人都身着极为干练的服装，阿铮手腕上甚至绑着防护腕带。
两个化名。
经历过上次副本被王朗强看光脑，窦理并不认为化名能遮盖什么，但为了避免后续麻烦，她温和笑笑道：“我是温灵。”
“温珊。”魏苏毅立刻接话。
温灵珊：？？？
被两人随口胡诌的名字惊愕，七七和阿铮面面相觑，缩在两人背后的小巧少女更是瑟瑟发抖。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七七疑惑，“她为什么这么怕你们。”
“我也想知道。”窦理眯着眼看向温灵珊，“不过她貌似不太肯说呢。”
温灵珊抖了一下，眨巴着仅剩的眼睛可怜巴巴看向七七。七七和阿铮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也没经历几次副本，更别说窦理和魏苏毅上一轮那种难度。
明显是两人中领队的七七心软下来，向窦理解释：“她可能是被吓到了，这么小个孩子被卷入这种地方……”而且脸上的伤这么严重还没好好接受治疗。
窦理不置可否，玉芝的年纪看起来比温灵珊还要幼，也没跟这样一惊一乍。
况且……她目光闪烁，这小姑娘貌似——
认识她和魏苏毅。
“额丶几位？”一直落单的中年女性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我名字有个星字，这里看起来也是我最大，你们可以称呼我星姐。”
话毕，所有人目光集中于她，星姐挺起胸膛努力做出靠谱的姿态：“你们应该都是第一次来这，我有经验，跟着我很快可以攒够产值换装备回家！”
“星姐是说小组长一职？”窦理笑盈盈地看着她，对方立即点头，眼神明亮渴求恨不得立刻让她们票选她上任。
但褐发女子的客气亲切不过表面，接下来窦理顺势扫视众人：“既然是拼队，不如还是按常规选法如何？”
七七和阿铮闻言点头。
整个小组的产值一开始会集中汇集组长，待抽成完毕后再由组长计算分配，有点脑子的都会争取攥在自己手里。
“5.2分。”七七身旁t的文静少女开口。
温灵珊完全放弃竞选，七七沈默站在阿铮身旁。魏苏毅看了眼窦理，在姐姐的首肯下报出分数：“6.1。”
七七两人默然，从当时对面两人双双进入分组小屋时，她们就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场，虽然她们显得年纪稍大，但窦理和魏苏毅却显得更为老道。
窦理看向自阿铮开口后就沈默下来的星姐，关怀了句：“星姐您呢？”
“……咳，3.7。”星姐撇开视线，尴尬找补，“但经验也很重要不是？”
“确实，之后麻烦星姐了。”虽然是个人产值任务，但又是按小组执行，窦理熟练安抚好对方，唬人的嘴依旧甜美，“之后温珊有什么顾及不到的地方，也麻烦星姐提醒。”
“……当。当然。”
交谈间，魏苏毅小组长的身份定下，六人小组也互相有初步的了解。
窦理和魏苏毅在最前方并行。三人组则隔了一段距离跟随，星姐独自落在最后，时不时想凑到七七身边拉进关系。
直至狭长的通道一侧墙壁出现‘一区’两个大字，高大的隔离门感应到来人后开启，六人鱼贯而入到达密不透风丶三面包围无数巨型培养管的宽阔空间内。密密麻麻的培养罐底部都是诡异暗红色的基座，灯光下显得发黑丶让人难以察觉。
窦理的视线顺着培养管缝隙探向远方，然而反光玻璃将背后的一切完全阻隔——从分组小屋到一区大门如此漫长的通道背后，近90%的空间她们都无法探查。
她只好再度仔细观察那些培养罐，黑色不明液体充斥内部，时不时飘动的气泡浮出水面。顺其而上，高大的天花板也是暗色调，刺眼的灯光悬挂天花。
窦理顶着刺痛定定注视，忽然间，她的馀光中捕捉到一抹诡异的蠕动……
天花板在动？
她愕然，但再更仔细查看却又好似完全正常，仿佛刚才的异状是炫光导致的错觉。
【将血液滴入中央采集器。】
不知从何处来的广播声响起，星姐率先动作，习以为常地将手指割破，汩汩流淌的鲜血落入中央升起的DNA采集器中。
这是官方控场数百年的副本，每一条规则都被探明详细，新来的员工只需按照管理人员的指引，就可安全无忧获得装备离开。
窦理思索着，星姐已经从中间退下，紧接着是七七和阿铮接二连三小心翼翼接受采集。
待温灵珊颤抖恐惧地滴完血后，层层叠叠的培养罐突然发生动静，机械臂将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从培养管中取出，随意放至地面。
刚从培养管脱离的小孩腿脚发软，星姐马不停蹄从后侧柜子掏出一套灰色工作服，给小孩擦干身体穿好。女孩无神的双眼漠然注视地面，任由星姐摆弄毫无反抗，直至她被拖着擡起头，与星姐几乎一模一样丶但缩小幼化几十岁的脸庞展露众人面前。
窦理呼吸微凝，其他第一次来到此处的组员也不逞多让。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与本人几乎完全相同的克隆体真实出现……对于明令禁止人体实验丶禁止任何克隆技术的现代人类而言，感官冲击着实强烈。七七和阿铮皱着眉，在两人的小克隆体出现后勉力提起精神，仿效星姐的动作给小孩穿好衣服。
直至魏苏毅的克隆体站稳，窦理拿着一套衣服静静等待最后一名属于她的基因克隆体。
冰冷的机械臂缓缓落下，一个精致的小孩稳稳落地，无神的双眼注视眼前蹲着身与其平视的人类。
然而对面的窦理却突然僵硬地收回视线，猛地把衣服往小孩身上一盖！
幼小的身体踉跄退后两步，那双无神的眼眸露出一抹困惑。
“姐……姐？”
魏苏毅愕然，眼睛瞪得硕大。其馀人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只有星姐破音崩溃：“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窦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乎是咬牙切齿：“女的。”
但眼前那个抱着衣服的丶与她本人毫无一丝相似的小男孩，似是在无声控诉什么隐秘。
窦理：“……”
艹。
开局又一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