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第二百八十三章 生存第80天......
战斗进入了尾声。
黑色铁索和“复活”后的女巫都在攻击触手的心脏,触手不断地枯萎，掉下灰烬状的残渣，甚至到了最后,整条触手都变成了无法移动的石雕。
三条石化的肥壮触手反而将缝隙堵了大半。
而罪魁祸首，那名蓝袍女巫,则是护着女巫首领躲在最边沿的角落。蓝袍女巫对于目光非常敏锐,张白白只是很小心地瞥了一下，就让对方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动手？
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在这里，一会儿被国王或者米兰达注视到就麻烦了！
孰料,蓝袍女巫轻轻地抬起手,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或许在蓝袍女巫的视角里，张白白是个从未来误入此地的奇怪女巫,甚至有极可能因为女巫地图的存在，误会张白白是她的后人。蓝袍女巫希望她好好躲着，然后活下去,离开这个地方。
对方不打算告密。
张白白刚提起的心又放下。
最后的混乱之中，面哥和王尔德不见踪影。原本追逐他俩的大眼珠子，现在正在慢慢地百足着地爬来爬去，没有目的,也没有明显的攻击性。
看样子另外两个人甩开眼球躲起来了。
米兰达从容不迫地解决眼前的问题，三条触手石化，站起身的女巫再度倒下。裂缝没能关闭,但有触手本体在附近，也没有其他怪物来找碴。
米兰达用锁链捆住了地上剩下的那颗眼球，没有直接杀死。
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她将国王放了出来。
“陛下，继续吧。”
米兰达仿佛无事发生似的催促。
见多识广的老国王此刻终于失去了从容淡定。
“女巫！这群女巫简直是最大的威胁！”他大声喊道,“你永远不知道她们不过脑子的能做出什么事！”
米兰达不偏袒任何一方。
她骂女巫自然也不会放过老国王。
“我在给你展现末日会降临的证据时，你不是昏迷倒在床上三天没缓过来吗？还是你的大臣帮你向外隐瞒了这一切。你在床上又吼又叫，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去死。”
米兰达丝毫没有给国王留情面。
事实上也不需要。
在他们看来，从7点开始的浩浩荡荡的宴会，一直到现在，就剩下五个人了。
米兰达，神殿的其他普通神使死完了。???x
国王，和他的贴身侍从。那贴身侍从恰好因为和国王站在一起，被国王死死抓住准备随时丢出去当诱饵，反而和国王一起关进了米兰达制造的保护茧里，活了下来。
蓝袍女巫和衰老的女巫首领。也许和她们是召唤者有关，触手对她们没有展现出很强的攻击性，蓝袍女巫也动用了无数女巫道具，算是逃过一劫。
之前的祭坛早就被裂缝的引力吸飞，祈祷室墙上、地板上全是血迹和碎肢。
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三条石化的触手挡住了一部分缝隙，也挡住了一部分来自另外一个位面的吸引力。
祈祷室仍然扬着血雨腥风，但是众人至少能站直着不受影响。
“继续吧。”
米兰达不急不缓地催促像是敲在其他人心脏上的小锤。
不算疼但足够引起人心脏一阵抽搐。
“半途而废不是我的习惯。”
米兰达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她不嫌麻烦地走过去，单手把每个人拎起来，放在早就损毁的祭坛边，将每个人都固定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末日即将到来，我们无法阻止，却可以在其中找到一线生机。”米兰达如同念叨主祷词一般说，“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和牺牲，将它固定在一个位置上。既然知道对方要来，就只给它打开极小的一个通道，同样的质量要通过这么狭窄的通道，就只能慢慢一点点地出来。”
“那个……”
国王身边的幸存的贴身侍卫迷茫地指着那个裂缝。
“那个东西不用管吗？"侍卫害怕极了，“为什么我好像能看到一些画面，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个画面，但是我无法理解，我说不出来我看到了什么。”
“因为你们不兼容。”米兰达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但这句话侍卫也没有理解。
国王也不理解，但他不在意。
似乎料定有东西会去解决，或者米兰达表现得淡定，那条恐怖的裂缝就没有大碍，他用不耐烦来掩饰不安。
“这么做就能把灾难降低到最轻，控制灾难等级是lv1对吗？”
“我也无法肯定，陛下。”米兰达说，“前路总是未知的，只有做了才知道。”
这句话丝毫不能减轻国王的不安，但除了这么做他别无它法。
“来吧。”米兰达对女巫首领招招手，“至少让一部分人活下去。”“只有贵族能活下去吗？”
蓝袍女巫盯着米兰达的眼睛。
在城堡仆人小布朗的后人口中，神使说，平民和女巫都是可以牺牲的，张白白本以为米兰达在这里也会这么说。
可她依然是一个不确切的答案。
“谁知道呢？”
米兰达的眼眶深邃。
……
小布朗的故事距现实的时间150年，正是国王和神使开始大面积行动，做出明面上所谓的“猎巫”行为，不断清算的时间，比目前三方誓约的历史要晚。
生了无法入睡，精神失常病症的人，因为系统特殊任务被张白白找到，从他那得知了其祖先小布朗在城堡的故事。
惊惧万分下的，小布朗很可能在脑中杜撰了米兰达的话，又或者，后期的国王极为不配合，所以米兰达选择欺瞒他，哄骗他继续行动。
历史过去了太久，真相早已掩埋。
但是此刻，米兰达说的是“谁知道呢？”。
把位面控制在lv1等级，让lv2的灾难迟来，谁知道最后活下来的是哪些人。
后来的求生者知道。
最后活下来的是平民。
贵族竖起高墙，让女巫化身的鸦嘴医生保证没有病毒会进入城墙内。他们在没有病毒的状况下快乐生活了一段时间，而外墙的平民则是在病毒侵害中水生火热。
最后，平民以毒攻毒，身体畸变，无数病毒积聚体内，诡异地获得了平衡，甚至能在lv2的到来中，获得某种意义上的“进化”。
而贵族，在随着时间扩大的裂缝中，全军覆没。
最后的王室杜夫人，寄人篱下，很快也会被病毒追上。
……
张白白深吸一口气，又无声地吐出。
天呐。
在这里累死累活，回去还得应付瘟疫王朝进化后强壮的刁民。
她差点都要忘了那些满身病毒的刁民了。
想想就头大。
女巫首领站着，早就没有再流泪。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个仪式呢？
张白白想不通女巫首领的算盘，也不知道预言女巫看到了什么。女巫首领的每一步她都没有想通，她没有预言女巫同款能力，看不到女巫眼中的世界，也没有生活在女巫的环境，就算现在女巫首领面对面和她交流，她们大概也无法理解彼此。
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誓约反而十分简陋。
五个人，从精修到毛坯的祈祷室，身旁是克苏鲁一般的三条触手，触手后面是破损的女神像。
三个主要人物的手握在一起，庄严宣誓。
没有花里胡哨的魔法，也没有杂七杂八的动静，场面如灾难后的短暂平静。
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在仪式下，说出口的话就算生效。
每个人都玩了文字游戏，张白白细细地听着。
国王和神殿让每一个女巫，包括日后诞生的女巫都会变成鸦嘴医生，杀死病毒携带者，守护国王的领土。
女巫让国王让出了八成以上的财富，不仅是现在的，更是将来。未来，无论贵族们从任何渠道获得的收益，都必须供养新生女巫，让她们不用劳作也能一辈子享受最奢华的待遇。
最后是神殿。
她要走了王室二分之一血脉以及女巫二分之一的自然之力。
王室血脉再次稀薄。
没有神殿的人传下来，所以除了当年在场的五个之外，没有人知道神殿得到了什么。
女巫都变成了鸦嘴医生说不出口。
老国王离开了这个位面，而他身边无意中得知如此多事情的贴身侍卫，根本活不过今晚。
这件事本该是永远不会被人知道的秘密。
直到历史上的这一天多出了三个趴在女神像上的人。
张白白通过面哥和王尔德发来的消息，抬头向上看，看到了女神像看不见的头顶，面哥伸出来故意给她看的半只靴子。
这两个人原来是躲到了女神像头顶上，卡了所有人的视觉死角。
学到了，明天这个时候先去占领高位。
张白白心想。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