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如果他们还敢来找死,那我很欢迎他们再来试一试

安德罗控制区东部边境线以东35公里,加德曼机场。

受叛军突袭而被大肆破坏的秩序仍未恢复,机场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尸体与哀嚎的伤员。

因事发突然,大量机场内来往的平民旅客,也被卷入了这场特别重大恐怖袭击中。尤其是在叛军的无差别射击炮轰下,单是平民死伤人数截至目前已过百人。

姗姗来迟的救援力量忙碌得不可开交,警笛声一时间响彻整个机场。

被叛军突袭打得溃不成军的政府军安保部队,也等来了援军抵达,但却依然没能阻止得了“安沙尔救赎军”的一溜烟逃窜。

只逮捕了少量没来得及从机场内逃出的,还有因受伤动弹不得而被抛下的人员。

“给我跪下!妈的,我让你跪下!找死吗!?”

“排成一排,都跪好了!敢乱动立刻打死!”

“......”

望着相距不远外的政府军,就地在弹坑遍布的货场上清算敌军战俘。

把所有被俘者不论有伤没伤全部聚集在一起,喝令齐齐下跪成一排。

人生第一次到非洲初来乍到,还不明白是啥情况的罗斯科夫,指着枪托砸人、正满口谩骂的那些政府军士兵问道。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等着瞧好了。”

背靠着满身弹痕的虎式装甲车,将手中的烟屁股随手一弹的克劳泽面露微笑。

而在半空中翻飞的烟屁股落地之前,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响便已抢先暴起。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

望着被乱枪扫射、现场处决掉的那些叛军俘虏,眨巴着眼睛的罗斯科夫几乎难以置信。

“就——就这么,等下,这是不是不对劲?我以为他们——”

“以为他们要把人带走,先审讯、然后走流程审判,最后再把罪犯押赴刑场枪毙?”

猜得出罗斯科夫这是在惊讶什么的克劳泽径直笑道。

“嗯,不怪你这么想,很正常,毕竟一般情况下都这样。”

“但这是非洲,是政府军跟叛军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区,很多时候‘法治社会’在这里不起作用。”

“说句难听话,其实所谓的‘政府军’和‘叛军’之间,很多时候也只有名字上的区别,太多太多的手段上都有着相似乃至重叠性了。”

倒也不是说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罗斯科夫来之前就知道非洲很乱、战火丛生。

但抓了俘虏一不审讯、二不走司法流程,只是泄愤式地就地枪决处刑,美其名曰“给自己人报仇理所应当”。

这种太过前现代的做法,结合克劳泽那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乐见看戏的表情,依然是让初次见识到这场面的罗斯科夫摇头不已。

“我以前以为你们是在非洲‘匡扶正义’的,看起来似乎并不完全是。”

长期从事内务反恐的罗斯科夫会这么认为,克劳泽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拎着枪拍了拍好战友肩膀的克劳泽再度笑道。

“这就看你如何定义了,我个人觉得单靠那些伟光正的手段可匡扶不了正义。”

“很多时候你会遇见一些很恶心的事情,而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抄起拖把搅上屎,给对面的类人杂种们甩一脸。若非如此他们永远会肆无忌惮,就好比现在这样。”

就在克劳泽与罗斯科夫搁这儿聊天之时,一辆插着政府军小旗的吉普车,忽然一路直奔开了过来。

负责指挥外围警戒的少尉立刻回身转头,投来了问询的目光,估摸着政府军这些人是过来做些协调沟通的克劳泽径直抬手下令。

“让他们过来吧,继续警戒。”

“收到。”

片刻后,当畅通无阻的吉普车开到了跟前,从副驾驶位置上开门下车的赫然是一位身着政府军三色迷彩,头戴歪斜贝雷帽的黑人少校。

“诸位想必就是瓦格纳,或者说俄军了吧?”

这开场白倒是有些个性,正要回答的克劳泽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这黑人少校已经自问自答。

“无论是什么,好吧那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我想先向诸位道歉,代表政府军报以最诚挚的歉意。”

“安沙尔这个卖国求荣的叛徒串通境外势力、勾结叛党,他们最近已经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想不到这次竟然胆大到敢公然袭击机场,制造如此大的恐怖动乱。”

“我们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一定会。但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先调查清楚,至于说如何保证——”

侧身一转头的少校径直抬手,五指相并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刚刚被枪决的满地尸体。

“这就是保证,最坚定不移的绝对保证。”

“对待安沙尔及其走狗,只有这一个办法。爪牙们会死,安沙尔也不例外,这个卑劣的叛徒和他所有的爪牙最终只会有这一个下场。”

看得出来,安沙尔这个前政府军少将师长,跟已经闹过一次分家内斗的现政府军之间,仇恨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克劳泽并不怎么关心这帮人的家务事,重要的是对方的态度,这种对待重要盟友上赶着道歉、巴结都来不及呢绝不能忽视怠慢的态度,倒是能为当下的处理问题省去不少的麻烦。

意识到自己也该说上两句的克劳泽随即开口。

“非常感谢,少校。我们确实感受到了贵方无比的诚意,谢谢!”

“因为事发突然,我方紧急请求了后方战术弹道导弹打击支援,这势必会对贵方机场构成一定的破坏。情况紧急所以也迫不得已,可以的话还请多担待。”

自打跟了周正,各种谈判、外交大场合没少出席的克劳泽,也跟着周正学到了不少“官腔话术”。

眼下这番话一出,看得出来面前这位政府军少校是相当满意,似乎等的就是这番话。

当即朝克劳泽连连摆手笑道。

“不不不,千万别觉得这算什么问题。”

“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破坏和动乱的,是安沙尔那个该死的叛徒,而非贵方。”

“你们只不过是在用最高效的手段打击敌人、全力作战而已,这些都能够被理解。就算是有一张账单,我们也会把它全部算到安沙尔的头上,与你们完全没有关系,还请不要担心。”

因为搞各种中转运输业务的需要,这处距离边境线35公里的邻国机场,几乎成了周正的专用航空中转站。

也是因为这机场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各种情况下都能用到,自知其重要性不可忽视的周正也是从来不吝啬砸钱。

一方面是自掏腰包从国内请来了施工队,给这原本单日客流吞吐量不过小二三百号人的机场,做了一下基建工程和场站设施升级,使其能够好地起降运作伊尔-76,甚至是安-124这些大块头。

另一方面,对于当地政府和机场运营方,周正也是没少给塞钱打点、疏通关系。美其名曰是“人道主义捐助”,用于改善本地民众的生活水平和居住情况,可实际情况是啥只能说懂的都懂。

没办法,入乡随俗嘛。

行贿从道理上来说肯定不是啥好事,但本地人还就吃这一套,周正也只能是在已有的规则下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更不要说周老板的背景之强原本是不用塞钱的。

会来事的当地政府,直接把机场的40%股权无条件赠送给了周正。靠着这40%的股权在手,周正啥都不用干就能躺床上领分红。

虽然看起来是好事,但熟络本地这套游戏规则的周正可是知道,对方这不止是向自己示好,还想用这股权赠送把自己捆到这机场上。

后续看再有啥需要改扩建、拉资源、做投资的地方,那你看你这手握4成股权的大股东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嗯?

对于这种“拴住金主怕跑了”的做法,周正只能说“穷地方穷怕了”是这样的,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事实如此。

但就算没有这4成的股权在手,周正对这处现成机场的重点利用也不会受任何影响。

该投资投资、该砸钱砸钱,压根不带含糊的。

这也是为什么周正能如此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下令用弹道导弹进行越境打击的原因。

开玩笑,老子的导弹砸的是老子自己的财产,我自己都不心疼别人还出来哔哔个毛线,把机场砸了总比把事情搞砸了要好得多。

甚至可以这么讲,那位政府军少校确实没装腔作势说漂亮话,处决那些袭击机场的叛军,实际上从他们政府军的角度看就是在做保证。

保证会对这些胆敢图谋“贵客财产”的不长眼货色出重拳,一旦逮到无需审判、格杀勿论。

这么做就是希望不会影响到与周正的友好关系,别把有钱又有势的周老板给吓跑咯,“营商环境”要是没了那可就全完了。

作为周正左膀右臂、团队核心一份子的克劳泽,也基本清楚以上这些弯弯绕情况,所以自一开始就对这主动上门急着致歉的少校并不意外。

也正当克劳泽准备再说些什么,满脸堆笑的政府军少校不断点头附和之时。

身后的长空之上,忽然传来了阵阵大功率的旋翼呼啸声。

差点以为未来科技又在整烂活儿的克劳泽猛然回头一看,下一秒,赫然呈现在眼前的场景却让人大呼意想不到。

“那——那该不会是敌人吧,对吧?是你们的飞机?”

不敢想象如此规模的机群要都是敌人,那己方接下来该怎么应付。

就凭自己带来的这一个轻装摩步营,连单兵弹都没几具,最强的防空火力就只有架在皮卡车车斗子里的重机枪,恐怕还不够天上这些武直刷战绩的。

眼见身旁的政府军少校吓得有点不太对劲,从震撼场面中回过神来的克劳泽当即解释道。

“别担心,是我们的人,增援到了。来自俄联邦武装力量最精锐的部队——空降军。”

“空——空降军?”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得见过猪跑”,这位政府军少校便是早已久仰俄空降军的大名,今天这还是头一次有幸亲眼见到。

无论是“特别军事行动救火队”,亦或是“集安框架最终守门人”,空降军向来只用实力说话、战绩可查。

很快,由三十多架各型直升机大编队组成的空中突击集群,便分出了相当一部分通用型米-17、武装型米-171直升机机降机场。

天空中盘旋压阵、警戒四周的,则是架起舱门机枪、武装到牙齿的米-35武装直升机,以及“食人鳄鱼”卡-52。

许久都已经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克劳泽不免感叹,就连当初自己跟随瓦格纳大部队平推中非时,也从没有过三十多架直升机集群出动的大场面。

光是这众多旋翼带起的狂风和巨大轰鸣声,就已经让人直呼头皮发麻。

很快,成群结队的“小绿人”开始从落地的直升机内鱼贯而出,而非穿啥装束纯看个人爱好自行diy的瓦格纳。

见此情景的克劳泽,还很是意想不到地当场一怔。

下一秒,只见一名穿着打扮明显有别于周围其他人,一看就是指挥员模样的身形高大猛男,正在一整队vdv的随行相护下直奔自己而来。

“听说这里有人需要紧急增援,我立刻就带人赶过来了,但好像有些来迟了?”

面对自己昔日的老领导来到面前、主动开口,两脚一并的克劳泽当即笑着敬礼回道。

“的确不太巧,我们这边刚刚完事,上校同志,克劳泽向您报到。”

“嗯,看起来情况还行,至少场面已经控制住了,我在天上也没看见还有什么交火的迹象。”

边说边抬手下令,示意让部队占据关键要地、警戒周遭。

同时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盘旋巡逻武直的阿尔西姆,又听到了克劳泽的回问。

“为什么这么大场面?上校同志。为了区区一个人,调动这么大规模的空降军空突部队,总感觉有些——”

“我懂你的意思,这也确实是有原因的。”

虽是“先斩后奏”,但阿尔西姆确实是在率队起飞后没多久,就如预期那般在天上接到了上级下发的行动许可,顺带还有一些与之相关的情况说明。

其中有一些不涉密的部分,倒是可以对克劳泽说明一二。

“敌人的丧心病狂程度你也见到了,他们连那架空天军的伊尔-76都敢炸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出动空突营不但很有必要,而且能展示我们的实力、决心,以及态度。”

“用不着什么白手套了,现在是俄军时间,是非洲军团的任务,而且决心绝对够坚定。要的就是让敌人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点,跟他们的那些走狗一起。”

“如果那些该死的未来科技不列觉得没玩够,还敢来找死,那我很欢迎他们再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