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欢晓云

第八百章 郁氏祖墓

裴冽完全计算不出‘五千零四十’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但对顾朝颜的话深信不疑,算学这块,他一向不自信。

“那就,试试?”

顾朝颜忽然觉得能困死在这里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今晚月色真美。”

裴冽,“萧瑾也应该这么觉得。”

“潭州,双城,韵城,武镇,崇县,柳庄,青郡,对三、四、五、六、七、八,九。”所谓对应,须裴冽分别在青砖上按下相应次数。

潭州对三,即在青砖上面按压三次。

依次类推。

顾朝颜依自己算学所得,按规律一组一组尝试,裴冽依她所言,手掌不停在七块青砖按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墓穴纹丝不动,人逐渐暴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朝颜只觉得喉咙冒烟,每念出一个数字都像有刀片刮过,裴冽掌心泛红,微微按压,略有隐痛。

咳咳咳—

顾朝颜脚下‘正’字已经过百。

裴冽叫停,“我去找点水。”

“这里应该找不到水,我们继续。”时间紧,任务重,顾朝颜不想耽搁时间。

裴冽心疼,“你先歇一组。”

不等顾朝颜开口,裴冽已经下手。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除了正数,他只知道这一个组合。

咔嚓—

咔嚓,咔嚓——

伴随异响,裴冽倏然后退,顾朝颜亦无比震惊从地上站起来,蹲的太久,眼前一黑。

裴冽急忙扶稳,二人皆看向眼前墓穴,瞠目结舌!

刚刚还纹丝不动的墓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每一块青砖都仿佛活了一般,不停转换方位,直至最后,被裴冽染上血迹的七块青砖竟然排在一起。

墓穴重组完毕。

顾朝颜跟裴冽相视,二人一同走过去。

“大人!”

她在裴冽抬手时下意识轻唤,“小心……”

裴冽点头,犹豫片刻后手掌重重按在中间那块青砖上。

咔嚓—

青砖瞬间分至左右,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

往深处探看,一片漆黑。

望着眼前那条通向未知前路的台阶,顾朝颜噎了下喉咙。

裴冽知她担心,“这是外祖父的示意。”

顾朝颜恍然,郁禄总不会害自己的外孙。

“跟在我身后。”

裴冽率先走下台阶,顾朝颜当即扯住他衣服,半步不敢怠慢。

待两人走到第三个台阶时,背后青砖倏然闭合,几乎一瞬间,台阶两侧骤然变得光芒如昼。

两人肉眼所见,十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分别嵌在台阶左右,光芒自下而上,温和且不刺目。

顾朝颜一时财迷心窍,弯腰试着拾起一颗,不想夜明珠嵌的死,她用力时身子失去平衡,生生扑到裴冽后背。

裴冽侧身扶稳她,“小心。”

顾朝颜脸色微红,“没站稳……”

此时二人已经走下台阶,周围一看,再次震惊。

墓穴宽高皆三丈三,四壁以金箔镶嵌,穹顶之上,嵌着无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宛若繁星点点,与地面上玉石地砖交相辉映,仿佛天地倒置,星河坠落。

墓室中央摆着一座棺柩,棺身是以整块墨玉雕琢而成,表面刻满繁复纹路,且镶着各色珍宝。

“大人,这是幻觉吗?”顾朝颜眼睛渐渐泛起红光。

裴冽拉住径直走向棺柩的顾朝颜,“不是。”

墓室四角蹲守四尊青铜神兽,形状与外面石牌旁边的镇墓兽同,兽眼以红宝石镶嵌,目光炯炯,甚是威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他刻意闭息,以防中毒。

“这些应该是外祖父给我留的一线生机。”确定香气无毒,裴冽把顾朝颜拉到自己身后,走向棺柩。

这一刻,顾朝颜觉得有人碍事了。

行至棺椁,裴冽深吸口气,垂目瞬间被眼前所见惊到无语。

顾朝颜见他表情就知道还有惊喜。

于是上前,果不其然。

棺柩里装满各色珍宝,单是一盏琉璃灯已然价值连城,“好多钱……”

面对万贯财富,裴冽高兴不起来。

事实再次证明,他的外祖父就是摸金校尉。

“这里一定有出路,我们四处找找。”

裴冽转身时,忽听背后‘扑通’一声,回头看,顾朝颜已经跳进棺柩里了。

“顾朝颜?”

他着急走回来,便见顾朝颜手里握着那盏琉璃灯,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我预感出路在棺柩里面!”

“有可能,你且找找,我去别处看看。”

“对了!”

顾朝颜忽然想到一件事,“大人刚刚按哪组配比进来的?”

“倒数。”裴冽回答。

顾朝颜不明白,但又在瞬间明白了。

连她都知道裴冽算学很一般,做为裴冽的外祖父,郁禄当然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自己的外孙!

“知道了……”

还能说什么,是她想多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裴冽找了一圈无果后重新回到棺柩旁边,看到顾朝颜抱着满怀的珍宝睡的正香。

也难怪,自他们被困在这里,应该过去两日了。

还有一日,程嫔案开堂再审……

裴冽失踪两日,除了拱尉司在找,太子裴启宸亦派人四处搜寻。

偏在这个节骨眼儿,坊间突然有传,裴冽生母郁妃之死另有隐情。

皇宫,延春宫。

裴启宸怒气冲冲走进正厅,愤然落座,“没想到裴润如此阴险!”

座上,秦容手里端着茶杯,浅抿,“他又做什么了?”

“他居然造谣,说郁妃并不是因病薨逝,而是与人私通被母后发现,自觉羞愧割腕而死!”裴启宸越想越气,重拍座椅扶手,“他绑了裴冽还不算,居然造这种谣诬陷母后跟郁妃!”

秦容以为是什么事,垂眸继续品茶。

裴启宸诧异,“母后不生气?”

“本宫为什么要生气?这则谣言一出,裴冽失踪就算与他无关,他也说不清了。”秦容搁下茶杯,意味深长看向自己的儿子,“他这分明是想借此挑拨本宫与裴冽的关系。”

裴启宸眉头微蹙,声音低沉且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谣言是母后散出去的?”

秦容没有反驳,“是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