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羲皇之约:闭关八月，除三筑基......
此次闭关，傅长宁给自己安排的主要任务是修习和调整水系法术，以及加深对灵炁变化的掌控。
为了将水木融合，她选择了生长、流动这一重变化，但实际上，她对于木系的生长更为擅长，水系的流动这之前没有太多经验。
那日跟着陈湘学了一手，也算是小有所得，不枉费她的激将——当然也算是借坡下驴，既然早知道那里有人可能看不惯她，那借这个机会多学点。
掌控提问的主动权，总比从头到尾低调，最后还要被试探为难来得好。
结果比她预想中还要好，她看得出容新竹并非为了解答她，可能也是顺势而为，教育峰中其他弟子。但不管如何，收到好处的是她。
除此之外，木系自然也不能放过，观荷傅长宁并未死心，只是她也茫然，观荷，究竟要达到何种境界？
所谓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这个神通修习未免也太过玄奥。
不管如何，距离年底还有七八个月，趁着这个时间，多多修炼总是没错的。
中间，傅长宁还借用了天河珠的时间，主要是用来修习木系法术和炼化法器——毕竟，天河珠内也没有旁的灵气。
藤蔓桃花能够提供的灵气，对练气期来说仍有盈余，于筑基而言，却显得有些勉强了，转化的速度只是刚刚赶上吸收。
傅长宁便在这种进进出出的状态里，一直过到了进入归元宗的第七年年底。
十二月中旬。
又是一年度的内门考核。
相比较去年一众真人道君回去后，在私下里传开的纷纷扰扰、隐秘流言，今年的内门考核显得很是平静。
唯一一个让人有点意外的消息大概是，往年从没想过收徒的赤阳峰明执真人，这回居然去收了个徒弟。
赤阳峰峰主烈阳道君只有两个亲传弟子，其中大徒弟传闻已经失踪两百余年，至今大家提起来仍是语焉不详，仅剩的就是明执真人这位小弟子。
而今，从不收徒的明执真人突然收徒，这弟子便几乎是三代单传了，难免引人注目。
不过更多弟子还是以欢喜为主，毕竟众所周知，内门的真人们，不收徒还好，一旦开始收第一个，往往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了。
就算做不成亲传，当个记名弟子也好啊。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动作起来。
僧多粥少，相比较有师门的，内门没师父的弟子，那可太多太多了。
相比较心思开始活跃起来的弟子，事件的中心人，姬如烈，此刻看起来却并不是很高兴。
他将手从面前人的手腕上收回。
“你体内灵台并不稳定，是强行筑基。”
“是。”
回答他的是一个同样爱穿红衣的青年，相较从前在外门，神情中多了几分沉稳，身形也高大了不少，但一双暗红色的重瞳，仍是摄人心魄。
且不知是修为变化还是其他，从前只是单纯惑人心弦的瞳孔，如今更多了一层重重的压迫感，仿佛只要与他对视，便会被那双眼睛震慑住。
姬如烈自然不会，且他更知道，面前这双眼睛的变化从何而来。
“除家便是这样教你的。”
他声音里已经有些冷笑的意味了，面前的青年却仿佛听不懂般，低头一鞠礼。
“弟子在这么做之前，已经征询过家族的意见。”
“好、好、好，好得很。”姬如烈一拂袖，差点想甩袖而去，但想到这是自己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诺收下的弟子，又是首徒，还是忍下了。
“你给我闭关一段时间，起码五年内，不得出遂人峰。”
青年面上几乎瞬间出现了迟疑。
“五年都坐不住？”姬如烈怒极，反而笑了出来，他自认是个脾性极好的人，可许是今日这落差太大，又惊又怒下，面对这个新弟子，语言几乎是尖刻了。
青年并非听不出他态度，他朝面前这个他听说过许久，当初也不是没幻想过的师父跪下，磕了三个头，抬首，身板挺直，目光灼灼。
“弟子自知有错，修行急于求成，不敢求师父原谅。但弟子赶在如今筑基，并非没有原因，年底便是羲皇秘境开启之时，弟子曾与一人有过赌约，不敢不应。”
此人正是前年因重伤，被族人接回去休养的除凤衔。
除家不止在南洲有根基，除凤衔这两年来呆在中洲，并未走远，却是一直等到筑基后，方才返回宗门。
接他的那个族人曾经提出，不然干脆等到从羲皇秘境出来后，再回归元宗。
是除凤衔自己拒绝，赶在内门考核前最后一段时间，回了宗门，这才有了和姬如烈的师徒之缘。
虽然姬如烈已经觉得是孽缘。
他去年在南部战场，帮泽明师叔接了个弟子，回来后就有点手痒，想自己也收徒试试。
但那时峰中事务仍多，且去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年时间对金丹真人而言，不算什么，得知今年有个天赋极好的单火灵根弟子，姬如烈没多考虑，就赶过去了。
除凤衔性情极合他胃口，天赋和悟性也不差，姬如烈此前还自得过，收了个可能不逊色于那弟子的徒弟。
——毕竟，在得知那弟子最后没有拜入泽明师叔门下，而是去了扶木峰，他心情微妙了许久。
引流峰怀渊道君，论辈分，他要称一声师兄，可两边关系却全然称不上好。
自然也不算差，但两家师门祖上有恩怨，平日里也只是不咸不淡罢了。
这点微妙在怀渊道君之后派人将傅长宁当日筑基的灵石都补回给他，甚至多添了一倍，说是看护弟子筑基的谢礼时，达到了巅峰。
他当初同泽明师叔说这事，只是玩笑话而已。不知道这位常年宅居引流峰，性格冷峻寡言的师兄从哪里得知的。
总之，由于以上种种，姬如烈对这个弟子，同时也是自己的首徒，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但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强行筑基，对未来修行是多么大的损害，他一个年轻人不知道，除家人也不知道吗？
当真枉为南洲最大世家之一。
“你倒是同我说说，赌个什么约？说不出个究竟来，羲皇令我今日便封印了，要拿，你让除家人来讨。至于你，给我在遂人峰好好待着。”
修仙界师徒关系并不弱于父母亲缘，姬如烈说这话，是还对这个弟子抱有最后的期望。
羲皇令他不缺这玩意儿，也不一定非要拿，但除凤衔若是执意要去，他以后便当自己没收过这个弟子。
然而，面对这个问题，除凤衔却一声不吭。
就这么直愣愣地跪着。
师徒俩最后不欢而散。
冷静下来的姬如烈没有拿走羲皇令，没必要为此得罪除家，他只冷眼看，除家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把戏，赤霄剑都给了的凤凰之子，这么作践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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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宁回到引流峰那日，是腊月二十三。
她原本甚至做好了，万一时间不够，在寻鹿谷闭关到直接被传送去羲皇秘境的准备。谁知道羲皇令这些时日来始终没反应，加上修炼逐渐走到尽头，自我感觉再闭关也没什么大的进展，便先回来了。
先回的南峰，有碧无照顾着，南峰和她离开前，几乎没什么区别，一定要说，只在于那些叶片碧蓝的小树苗又长高了一点。有灰衣中年人正在一旁采晚霞气 手中一个白色的颈口净瓶 一边掐诀 便有丝丝缕缕的橙红色气从远处飞下 钻入瓶中。
傅长宁抬头 正好看见如火烧云一般的天。
这天气在冬日是极少见的 傅长宁见了碧无 从她那里得知 赤阳峰又增了一位新真人 号丹霞。
“这些你们拿去分。”傅长宁在天河珠里 闲着没事
又没有修炼思路时 就会炼丹打发时间 如今养气丹复灵丹新多了几百瓶存货。
“告诉大家辛苦了。”
碧无应下 又道 前些时日 有个新入内门的弟子 朝引流峰送来过拜贴。
傅长宁心中一时间划过好几个名字 都是外门时认识的师兄师姐。
“可知道对方姓什么？”
“那人自称 他主子姓除。”
傅长宁停住 没想到是他。
天河珠里 问尺倒是很得意 虽然刻意压制了语气：“我就说吧 有除家这座靠山在 你筑不了基 那小子都不会筑不了。”
傅长宁嗯嗯啊啊 敷衍了它一通。
等了解完经过 起身去了主峰。
怀渊道君这八个月里 并未在寻鹿谷露面 任由她一人修炼 傅长宁去主峰 本意是同师父展示一下修炼成果 没成想主峰上负责管理的执事告诉她。
“道君数月前出门了 不过留了一封信给姑娘。”
傅长宁将信展开 意外的 写得并不长。
大意是有个朋友临时有事 叫他去帮忙 他出门一趟 争取在十二月之前回来。
但若没回来 让她走之前 记得去内库取几样防身的东西。
此外他给她留了三道保命用的符 放在主殿 记得去取。
傅长宁庆幸自己回来了。
管事倒是清楚这事 笑道：“那符制成得晚 道君又走得匆忙 原本姑娘再不回 我们已经打算送过去了。”
傅长宁谢过 去取了符 又跑了趟内库 随后回了除凤衔的拜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