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羲皇秘境(十二):水系传承,西去鸢海......
跟着除家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傅长宁主动提出告辞。
除欢凝没有挽留。
见人消失半天了,除凤衔仍看着那处,重瞳似在出神,她手掌用力拍在侄子脑袋上。
“回去了。”
除凤衔灵台可还没巩固完,只有一个空架子。
这也是她先前不怕傅长宁看的一个重要原因。
显然,傅长宁心中也清楚,知道两人还要回神凰山,且接下来的事不便多看,所以才主动离开。
除欢凝刚邀请她,为的是防止有人见傅长宁落单,心生歹意,带上一程,也是为了还傅长宁先前的解封之情,为这桩交易画上尾声。见这姑娘自己痛快,心情也很好,此刻再看侄子这样,不由得啧了一声,“有点出息行不行。”
除凤衔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他凤眸中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再看不出方才望着人背影的样子,除欢凝也有些拿不准。
“你对你这位师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除凤衔脸色微黑,先强调,“她不是我师姐。”
接着才更觉莫名,“什么怎么想的?”
除欢凝语气慢悠悠:“嗯……比如说,心上人。”
“不是。”除凤衔反驳得很快,“我们只是同门、对手,往后或许也可能是朋友,但不会有更多感情。姑姑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不合适。”
他从储物戒中找出自上次重伤后,家中给他常备的一种极珍贵的丹药,塞给除欢凝。
“先前那位前辈造成的伤势太重,怕有隐患,还是吃上一颗更保险。”
除欢凝接过,扔嘴里。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姑姑以后肯定不会再提。”
“嗯。”除凤衔重瞳中漫过一丝火光,闭眼片刻后,睁开,“赤睺前辈离去前的异象,应该给凰体带来了一些影响,也不知是好是坏,我们可以快点回去。”
顿了顿。
“等这之后,我想和姑姑你分开行动。”
除欢凝还在纳闷自己居然会看错,大侄子对这位傅姑娘分明很不一样,闻言一顿。
“好。”
所以刚才盯着人背影念念不忘,是看到差距受刺激了?
倒也符合除凤衔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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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宁辞别两人,第一件事,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摆出小屋,又隔绝了阵法,而后踏入天河珠。
问尺还没有苏醒,但法天紫炁浸染下,周身已经染上淡淡的青色灵韵,比起之前黯淡陈旧的模样好了太多。
当时存下的三份法天紫炁,傅长宁本来是准备回去后留一份给七寸青——没有当时就给,主要是穷英刚吸收完就陷入沉睡,不能再失去一样战力。
再一份,送去域外给妖蔓。
如今她已改变了主意,剩下的两份,都留给问尺。
七寸青缠绕在她手腕上,试图发出一点动静来吸引注意,她摸了摸它。
“之后再给你看看有没有别的。”
七寸青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但有简单的善恶喜恶念头,傅长宁也没有遮遮掩掩、避而不谈的意思。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但问尺是不一样的。
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偏心。
七寸青又用叶子轻轻摩挲了下她的手腕。
事实上,认傅长宁为主后,它已经吞噬了不少好东西,这种安心感,让它不会轻易产生得失。
何况,连惊梦也知道,问尺的特殊性,它们可能是她的伙伴、下属、合作对象、灵宠。
但只有问尺,是老师。
虽然平时照样一起打打闹闹,但关键时刻,就是不一样的。
安抚完七寸青,傅长宁去看了朱厌。回来时惊梦正在摆弄问尺,见她进来,立马停下来动作,花帘安静淑女地垂在身侧,语气矜持。
“如何?”
“它正在炼化的关键期,之后不打扰它了。”傅长宁道,之前已经打扰过朱厌好几回,之后应该没什么别的事了,让它安心修炼吧。
“那你这之后准备去做什么,还要去找飞仪之精吗?还是去另外几处地方逛逛。”
九婴标记的另外三个地点,它们可还没去。
“再看看。”
得了九姮的传授,算是意外之喜,这次进来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期,哪怕接下来什么都拿不到,也足够了。
飞仪之精不知道去了哪,专门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没看到除家二人都暂时歇了心思,傅长宁也不打算刻意去找,随缘。
她想了想,道:“我先看看九姮前辈传授的内容,休整几天,然后无如意外的话,跑一趟鸢海。”
鸢海正是当时九婴指出,另一处可能有异象的地方。
惊梦赞同。
它如今做事积极性很高,之前的事像是彻底打开了它身上的某个开关,从此各方面都留心起来。
放从前,这些事它问也不问的,只把自己埋泥里睡觉,要么就是在和问尺吵架。
这会儿却主动巡视起山洞来,哪棵树长歪了,哪根藤蔓占地太横行霸道了,都得扒拉收拾一下,颇有山洞大管家的架势。
傅长宁在一旁冰床上坐下,盘膝闭目,无数文字从她神识中跃过。
九姮传授的东西多而杂,大部分极为精深且庞大,且各有牵扯,旁征博引,她花了几个时辰,方才从中扯出一个线头来,而后顺着这个线头一点点捋。
简单来说,九姮传给她的,是一道完整的水系传承。
涉及基础的心法修行、术法,水系造诣与理念,以及更进一步的,对水脉的利用、掌控、抽取。
傅长宁神情突然古怪了一瞬。
里边居然还有一部分,是教怎么提纯血脉,和寻找护脉灵物、掠夺水系权柄的。
一句话形容,可劲儿占应龙便宜,应龙乃天下水脉之主,冰夷打不过,那就抢,能抢多少是多少。
这部分傅长宁用不上,因为她不是冰夷,连妖兽也不是,人族不以血脉论尊卑,提纯更是无稽之谈,提纯灵根倒还差不多。
略去这部分不管,前边的倒是很有用,九姮也没有教自己不会的,这道水系传承,主要是以冰夷最擅长的雪山寒冰之水为主。
用更恰当的词来描述,这是终日寒凉彻骨的北溟之水。
而冰夷,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北溟霸主。
冰夷一族甚至有一道天赋神通,就叫【冰封】,傅长宁她们先前才见识过,同时封冻肉身与神识,只要有任何一点没成功,就会持续不断地凝结,冰身如万年寒冰,坚不可摧,非冰夷死敌不得解。
这道神通霸道至极,可惜是冰夷自带的天赋神通,傅长宁没法学,九姮给的传承里也只是简单提及。
接下来,傅长宁试着简单修习了心法,同九姮传给她的术法,这才明白,九姮为什么说,她想要学会很难。
因为冰夷一族的心法,和人族完全是两码事。
不同物种的身体构造、修行方式截然不同,冰夷一族完全不靠经脉修行,更没有灵根、气海、穴道之类的东西,它们学水法,靠的纯纯是自身血脉与天然的感应,教的东西晦涩又抽象,傅长宁没法利用任何她已知的修行经验去理解。
倒不如说,这道心法,大概率都是九姮后期自己努力总结的,冰夷一族本身有没有心法都难说。
傅长宁有过短暂的无从下手,好在她曾经接触过素问界的灵涡修行,硬要说的话,灵涡也属于不依靠经脉穴道而存在的产物,凭着这点百不存一的相似,硬着头皮从零开始,学了学。
很艰难,但还好,不是完全学不会。
傅长宁松了口气。
看来接触的心法种类多也是有好处的。
她学过太多这种非人哉级别的心法,别的不说,曾经的一阳来复,还有怀渊道君教的神通心法,都是深奥晦涩又跳跃,习惯了以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应对方式。
又大致了解了一下九姮的水系理念。
和她冷情至极的性格不同,九姮对水系的理解甚至带着点温柔,她觉得,水是五行中最早孕育生命、沟通天地的一极,乃万物慈母。
九姮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去其他种族居住的地方小住,品察各地人情,自认绝大多数种族,无法离开河流大泽,尤其是在生命尚且弱小时。
江河湖海,是天地的馈赠,亦是种族文明的印记与延续。
鲲鹏会消失,应龙会消失,冰夷会消失。
唯有水,永远不会逝去。
她认为把水系独独用作打仗,费尽心思研究怎么提高它的攻击性,是极其狭隘的,所以尤其看不上人族研究的五行法术,认为充满匠气。
也正是因此,才会在傅长宁降下那场春雨后,对她改观。
但看不上,不代表九姮就不会。她天生是顶级的水系高手,很多法术成年后无师自通,加上自身的冰夷血脉,曾纵横人神战场多年,无一敌手。
所以这里的理念,其实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对水系的认知,一部分是对水法的认知。
傅长宁当下最缺的是后者,但自从筑基以来,尤其参加过明水峰论道会后,她对前者也模模糊糊有了些想法,正在探知的路上,所以九姮这一下,相当于拉着她前进了一截,往后可以慢慢消化。
其实她觉得九姮有些话说得不对,也可能上古人族确实不注重这些,但从明水峰、从容新竹就可以看出,当今的修仙界,一部分水灵根修士是注意到这些了的。
可能是时代带来的进步,也可能是不同时期重心不同,毕竟当时的人族面临崛起危机、种族之战,自然更要在意攻击之术,而今却不同。
将这些都粗粗看了一遍后,傅长宁转而取出了九姮给她的那个冰球。
冰夷之目。
从外表看起来,这个冰球除了色泽剔透,带着深蓝似的冰雪般的美丽,看不出其他特殊。
但等她将神识探入,立刻陷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像有一只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停驻在天空。
她骑在什么上,仰头看见了这只巨大的眼睛,低头,身下是无尽的雾气。
那只天空之上的眼瞳穿透了这一切,于是她也跟着穿透了,看见了雾气下绵延八百里的大泽。
丛木遍布,水流深缓,肢体僵硬、看不出是什么的生物在其中缓缓直立,向前行走。
空气充斥着湿冷、幽森的氛围。
傅长宁想再靠近,看得更仔细一点,神识却忽而一刺痛,再一恍惚,就回到了山洞秘境。
冰球仍然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神通【大泽】……”
傅长宁喃喃。
以她当前的目光,看不太出这道神通的实际用途,只是已经意识到,这个大概比怀渊道君的【万法天荷】还要更难入门。
【万法天荷】放开让她去感知,她是可以看出一些东西的,这道神通,不行。
查看完这些九姮给的东西,傅长宁转而取出了镇海鉴。
这是她的另一个,和九姮无关,但又确确实实由九姮带来的收获。
镇海鉴,终于彻底降伏于她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身上冰夷的传承,也可能是之前壬水龙息被炼化时,它就已经有所软化,总之,在她再试图将灵力和神识注入印鉴本体时,这次没有得到反抗。
她得以花了二十几日工夫,彻底炼化镇海鉴。
这是她炼化的第一件上品法器。
另一件金羽长天弓至今未能彻底炼化,可能还得再磨一段时间。剩下的就是中品的天心竹、长明灯,与下品的风声木拐杖。
还有那把不好评定品阶,也难以炼化的魔族法器,锁命子母枪。
天心竹最大的作用是鞭挞神识,长明灯是收容光华和抵抗水火毒素,镇海鉴此前她唯一能拿来用的只有力大飞砖,借助它使出更强大的水系法术,而今,也算是第一次真正知道了它的正经用途。
简而言之,如名所示,定海。
但一个法器,当然没有实际上的定海作用,它更多的是能够对水灵根修士与水系妖兽特攻,有镇压、控制水法之效。
还有就是印鉴本身刻下的四个大字,可以分别作为一道攻击,以水为敕,命令乾坤。这是傅长宁目前为止威力最大的法器,她抓紧时间试验了下,由于没有合适的攻击对象,最后选择了山洞里的水树。
水树被打后,掉了一地的水滴珠子,看起来哭得惨极了。
旁边的黑花无风自动,摇曳起来。
傅长宁把水滴珠子都捡回来,“不要幸灾乐祸。”说罢,给水树喂了一种看起来黄澄澄的水。
黑花一下不动了。
过了会儿,上空浮现一个巨大的黑舌头,对着傅长宁吐舌头尖叫起来。
傅长宁早有预料,屏蔽五感,躲开了。
惊梦替她转告她的言外之意,笑嘻嘻。
“再闹下次也没有。”
黑花一下安分了。
就是看起来有点蔫巴。
这种黄澄澄的泉水,也是从羲皇秘境中得到的,意外发现这些灵物都很喜欢后,就成了傅长宁钳制它们的法门。
不然这一天天的,闹个没完,和养了一群熊孩子一样。
山洞秘境如今物种太多,是真的很吵又拥挤,有时候傅长宁进来,都想跑进天河战场静静。
她打算等那节灵链再养一些年头,把天河战场环境变好,就彻底改造一下这里,比如把之前在羲皇秘境挖的一些泥土,填进天河战场,扩出一片果园和池子。
休整了几天,傅长宁离开天河珠,预备前往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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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此刻刚刚过去不到一天,先前神凰西来的异象吸引了不少人赶往西面,正好鸢海也要往西走,一路上,傅长宁感受到了好几道气息,都留心着避开了。
严格来说,鸢海并不在西面,它应该是在九婴画的地图的中部偏南一点,而且说是海,其实更应该是一个大湖。
若它当真在西边,傅长宁就要考虑去不去了,毕竟按照怀渊道君若说,羲皇秘境西边和北边,碎片能量不够稳定,很容易跌入不知名小世界。
傅长宁如今的实力,不怕普通的小世界,但这一去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万一回不来,可能真得等怀渊道君来接,所以还是尽量小心,避开为上。
赶路到第二天时,傅长宁神情中闪过一丝意外。
与此同时,远处坡上,闪过一道身影,国字脸的高大男人,面上同样意外。
“傅师妹。”
“魏师兄。”
傅长宁朝他点头。
两人飞速汇合。
魏佶同样是为那凤凰的异象而来,但他赶路到一半,想起曾经在书中似乎看过相关记录,意识到不对后,就慢慢停了下来。
这就是宗门修士和散修的底蕴差距了。
他将这事同样告诉傅长宁,傅长宁知道他是把自己认成也为凤凰异象而来的人了,没多说什么。
“多谢师兄告知。”
两人施展的身法都是归元宗外门时教的《身如彩翼》,身后带有淡淡的彩光,魏佶在她身后一点的位置,认出她的一些动作有些熟悉。
“师妹是上过学堂魏长老的课吗?”
傅长宁想了想,“魏如雨长老?她教过我们这届的基本身法课。”
“正是。”魏佶笑道,“难怪,瞧着就像。”
瞧见他的神情,再想到两人的姓氏,傅长宁道:“难道二位是……”
“嗯。”魏佶也没有避讳,点头道,“魏长老是我族姐。因为擅长身法,便主动请缨,去了外门做长老。”
“那倒是很巧。”
魏佶话中有委婉之处,傅长宁也没有拆穿。魏长老人很好,但不避讳提这些,她当年修为天赋不够,没机会进内门,是努力了许多年,才进云间学堂当长老的。
如今同在外门的关山越,也是这个目标。
两人聊了几句宗门事务,魏佶提起扶木峰,“上回过去是很多年前了,只记得风景在内门诸峰当中最好,青翠葱茏,清丽明秀,对比起来,我们震山崖就是个土坡。”
傅长宁去扶木主峰的次数不多,震山崖更是一次没去过,实在不好说什么,便只是微笑。
这位师兄话比上回初见时要多得多,显得有些健谈,傅长宁能回答的回答,不了解和不好回答的,便只是听。
倒是都很默契地没有谈进秘境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
交流中,傅长宁得知,魏佶和田子君一样,是进来寻结丹的契机的。
两人岁数相差不到二十,都在一百岁到一百六十岁之间,这也是鸿蒙榜上,前排如今大部分弟子的岁数。
自然,也有人不一样。
“烈阳峰的荀师姐……”
魏佶一提,傅长宁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荀元凤,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
同样不到两百岁。
但人家在冲击元婴。
傅长宁微微一默,而后想起,“好像没听人说过,荀师姐的峰属和师承。”
荀元凤已经结丹,也有自己的道号,按说她们应该称呼真人,但她乃真传弟子之首,大家都喊大师姐,傅长宁也就跟着喊了。
可能得等她结婴,才会更换称呼。
提起这个,魏佶面上神色有了微微变化,很快道:“她如今独居,从前住在遂人峰。
遂人峰,那里现下的主人不是明执真人吗?她记得,除凤衔也住在那儿。
对上她困惑的眼神,魏佶稍稍顿了下,解释道。
“她的师父,是遂人峰上任主人,你其实应该也听说过,烈阳道君的大弟子,已经失踪那位。遂人,其实是取的燧人氏之意,只是为了避讳,方才改成‘遂人’。
傅长宁回忆了下,方才想起那位失踪的真人,道号似乎是,“绯吟真人?
“是。
他默默道。
你以后也可能会再听见她的。
两人说话间,仍在往西行,虽然觉得异象发生地不一定在西边,但在无法确认具体方位时,能往那边打探点消息也好。
魏佶是筑基圆满,实力在筑基期已是翘楚,也不怕有人生出歹心,想杀人夺宝。
因而之后再遇上人,不也似傅长宁一样避开。
在问了三波人后,没问清凤凰的事,倒是意外得知了另一桩事。
“确是一位归元宗的高师,在下亲眼看到,她与一魔头纠缠,打了一路,似乎是为了抢一朵花。那魔头是个和尚,穿一身白色僧服,周身却是魔气森森的……
魏佶眉头大皱:“你如何得知?
此人是一介散修,面对魏佶这等接近金丹的存在,多少有些惶恐,“是那魔头亲口说的,两人似是相识,那魔头还笑话那位道友,说是几十年不见,听说她那不成器需要她教的师兄都去结丹了,怎么她还在外边奔波。
这话一出,魏佶当即确认无误,除了亲耳听见,谁能说出田子君这等隐秘?
两人边往那边赶,魏佶边同傅长宁解释。
“子君师妹有一位师兄,只比她大了不足十岁,听说是先天缺了一魂,性情便有些愚钝,从前多有仰赖子君照料。所以虽然名义上那人是大师兄,但殊天峰上,一直是以子君为首。自从前些年那人闭关结丹,子君明面上不说,私下里却一直有些郁结于心,此人既然能说出这等事,可见从前和子君是旧相识,甚至是仇敌……
傅长宁进来前,多亏了魏佶和田子君出手相护,此刻自然无有推辞。
“明白,咱们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