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黄鼠狼给狐狸拜年来了

回去的路上,张安平一直思索着徐处长来上海的目的。

专门为从特高课营救出的同志的可能性不会太高。

还是真的像老徐所说,是因为党务处上海室接连全军覆没了两次而来的?

话说这段时间党务处正从军事统计局独立出来,拟成立了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这个时候姓徐的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来上海总觉得不科学哈!

“难不成这老小子是为了搞个开门红?”

“也不对,党务处在上海现在一穷二白,来上海搞开门红不是送人头吗?”

“便宜也不是这么捡的!”

张安平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到缘由。

现在的问题是参与袭击的行动队和营救的抗日份子,现在都在安全屋中躲避,为安全考虑不敢转移,姓徐的要是近期来,这些抗日份子肯定还在安全屋中,届时要是找自己要人,该怎么顶回去?

提前将抵抗份子送走?

这反而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了!

张安平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不过这件事他不敢大意,专门找到了钱大姐,向钱大姐汇报了这个情况。

听完张安平的汇报,钱大姐反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安平,有没有可能是这些被你营救的同志中,有特殊情况?”

“您是指?”

“我回头和s委的同志联系下就知道了。这件事你暂时别自作主张,明白吗?”

张安平委屈:

“钱姐,我有那么让你不放心吗?”

钱大姐呵笑,别给我来这一套,这一套我才不吃呢!

“我会注意的。”

……

一身男装的南田洋子跟着姜思安从许忠义家里出来,上车后两人直奔法租界。

姜思安为避免被跟踪,准备了多辆一模一样的车在各条路上,不断的进行鱼目混珠。

南田洋子对姜思安这样的准备非常的高兴,越是这样,越证明冈本平次在乎她,越说明她没有错看人。

但这一切却在即将进入法租界的路口戛然而止了。

一队日本兵在这里设卡检查。

面对日军大尉的检查,姜思安极镇静的将自己的特别通行证拿了出来,并表明身份:

“我是冈本平次,大尉,我的车就不需要检查了吧?!”

听到冈本平次自报家门,日军大尉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挥手示意周围的日本兵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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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也在?”

“对。”

“所以……你们是故意支开了平次?”南田洋子的神情不由一黯。

她能在女人是附属物的日本军界执掌特高课,自然不是蠢人。

“是的。”

南田洋子闻言道:“这么迫不及待么?”

木内影佐鞠躬:“抱歉,还请洋子小姐理解。”

面对木内影佐的鞠躬,南田洋子道:

“我以前总觉得大日本是非常有礼仪的,但现在,我却突然厌恶了。”

“洋子小姐,时间不早了。”

“是啊,时间不早了。”南田洋子呢喃,她本想问你们难道对我手里的情报网不感兴趣吗,但看着木内影佐的那张脸,她却止住了要说的冲动。

“我想见见老师。”

“藤田机关长说他毕竟是你老师,不忍心。”

这是拒绝了?

南田洋子闻言突然大笑了起来。

笑的肆无忌惮。

许久,笑声戛然而止,她道:“告诉平次,我其实……不怎么喜欢他,只是寂寞想找个人罢了。”

说完,不等木内影佐答复,她便突然向外狂奔起来。

看着南田洋子逃跑的身影,木内影佐有几秒的迟疑,但迟疑很快就被权力的渴望驱散。

“开枪!”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

奔行中的南田洋子突然的倒地,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不断的喷出。

意识模糊之际,她费尽气力的呢喃:

“平……平……”

脑袋伏地,意识彻底的永坠地狱。

店铺内,藤田芳政遥看着距离他只有两百米不到的尸体,泪花突然出现在了眼角。

许忠义被吓坏了。

一手策划了南田洋子之死的藤田芳政,居然这时候挂起了眼泪。

这眼泪好凶残!

【扒皮啊扒皮,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弄死这老小子!这老小子太凶残了!】

……

南田洋子死了。

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她是在畏罪逃跑后被杀的。

身在新亚饭店的冈本平次知道了这条消息后,默默地离开了新亚饭店,为之后的半个月,冈本平次,仿佛在上海消失了一般。

当他再度开始出现后,不近女色的冈本之名,便在上海的日本人中流传了起来。

上海日本海军医院。

躺在病床上宛如妖怪的川岛芳子在听到南田洋子的死讯后,发出了难听而又尖锐的笑声。

笑声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才作罢。

“洋子啊洋子,你没想到你会落到这一步吧?”

“哈哈哈,你真是活该!”

“你真是咎由自取!”

“你死的真好!”

……

不近女色的冈本之名还没有流传的时候,钱大姐的家里,迎来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客人。

姜思安!

钱大姐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明显哀意的同志,轻声说道:

“姜思安同志,你能来,我很意外。”

姜思安长吸一口气,道:“首长,我需要将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对您进行具体的汇报。”

非常清楚姜思安工作的钱大姐,示意道:“你说。”

姜思安讲述起了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将南田洋子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钱大姐。

他没有一丝的隐瞒,就连当初打算要让南田洋子离开上海的打算都道出了。

这件事本无人知道的。

他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但他还是说了。

“就这件事,我请求组织处分。”

钱大姐叹息一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姜思安默然,深呼吸一口气后,他道:“南田洋子在被抓前,告诉了我两个地方,分别藏着她布置在国民政府内特工的信物和名单。”

“张世豪手里有我们的人,首长,您看这名单能不能从他手里将我们的同志换出来?”

“不行,这样会暴露你的。”钱大姐摇头,心中却是苦笑,你这个傻小子啊!

“可……”

“没事,这件事组织上会想法设法和张世豪交涉的,你就安心吧——这些东西你还是交给他吧。”

“首长,张世豪对组织恶意深重,我怕他……”

“放心吧,这个人虽然敌视我党,但却很重大局,不会乱来的。你放心好了!”

说完,钱大姐叮嘱:“你现在的身份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联系我,谨记潜伏的十六字,明白吗?”

“是!”

……

这几天日本人很“老实”。

他们是不想老实也不行啊!

特高课的核心力量、主要力量折损殆尽了,没了这帮子人,他们的驻军再多对付抵抗份子也是白扯。

而以张世豪为首的抵抗份子,对日本人也算是“尊重”,除了大规模的宣传外,基本没有进行过大的动作。

但敌后战场的平静,不管是特务处也好还是日本人也罢,其实都知道这是暂时的——为特高课招兵买马的木内影佐,就在暗暗的磨刀霍霍。

终于,他找到了要找的人的下落,于这一天来到了一家药店的门口。

看着药店的名字,木内影佐露出一抹笑意,随后示意自己的忠犬长谷川雄不要进来,而他则含笑跨入了药店。

“徐天!”

……

木内影佐找姓徐者的时候,一个姓徐的家伙,也找到了张安平。

“温老板,好久不见!”

被人堵在大街的张安平一脸懵的道:“先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徐处长笑眯眯道:“不,我没有找错人,温老板,不如一起去坐坐?”

“我不姓温。”

“嗯?我记得张老板就姓温,对了,温老板,上次250块大洋的赔罪是否还记得?这一次,在下为温老板备下了两万五,温老板能否赏脸一叙?”

张安平嘴角直抽。

麻痹的,姓徐的,你过分了啊!

当着我的面喊我瘟神,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发火?

还特么记得250的事是吧?

张安平这时候也不能再装了,道:“徐老板,你这样请张某,不合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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