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060590：古老憎恶
遭到鲨鱼们跳帮的战舰上。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舰桥的寂静，全息战术沙盘突然闪烁了几下便熄灭，只余下坐标数字在数据面板上跳动。
当战术分析仪的嗡鸣转为尖锐的死亡哀鸣时，所有操作台都泛起了不祥的血红色灯光。
主观察窗外的星穹骤然亮起，蓝金交织的等离子火球在尘埃云中绽放，将舰体化为漫天的的金属碎屑。
爆炸产生的电磁脉冲让舰桥的照明系统忽明忽暗，在钛族战士们的脸上投下幽灵般的斑驳光影。
在监控镜头最后传回的影像里，钛族水兵们惊愕的面孔正被某种银灰残影吞没，撕碎。
“坎#奉，瓦#乌拉巡逻分队失去联系！最终坐标374.819！”
与被跳帮战舰相距千余公里处，一支巡逻舰队突然从战术分析仪上失去联系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战术舰桥。
很快，他们就看见了一艘巡洋舰爆炸翻涌出的蓝金火照亮了一大片夜空。
舰桥上，钛族人的手指僵在控制台上方，倒映着爆炸蓝光的瞳孔剧烈震颤——那艘殉爆巡洋舰残骸中迸射的等离子体，正将方圆百公里的尘埃云染成鬼火般的磷蓝色。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是被击毁，他们应该有时间发送遇袭报告。”
“那是等离子引擎过载的爆炸。”土氏族技术员判断道，“他们被入侵了！敌人就在那里！”
“通告舰队，立即转……”
舰长话音未落，舰体连带着舰桥剧烈震颤起来。
“我舰遭到猛烈攻击！护盾在敌视者的第一轮炮击中就过载了！”负责引擎监控的土氏族技术员嘶吼着，他的四根操作附肢在控制台上舞出残影，“艉部引擎β-3受到严重损坏！”
全舰结构示意图上，代表艉部引擎β-3的区块已变成刺目的猩红色，不断跳动的损管警报将他的瞳孔映得如同燃烧的蓝宝石。
无人机蜂与损管队正在紧急抢修。
事态之突然，受创之严重令他难以想象。
“怎么回事！”
“坎#奉！敌视者的……战列舰！在我们头上！”
舰桥穹顶突然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钛族舰长缓缓转身，佩戴式视觉器官捕捉到舷窗外缓缓显形的庞然巨物——那艘人类帝国战列舰的装甲板上覆盖着赤色铜锈，古老的鹰徽在等离子核心的照耀下泛着青铜器般的幽光。
当他看到两侧布满重炮的三层炮垒对准他时，呼吸面罩下的腮状器官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那是一艘他们从未见过的人类帝国战列舰，其长度大约7.4公里，舰体上交错呈现数量繁多的三排巨炮。
他们当然没见过这样的战列舰，就连霍雷肖初见后，都在识别官翻阅了好久的舰船识别手册后，才认定这是一艘名为恶毒之爪（wicked cw）的憎恶级战列舰。其历史可追溯大远征初期。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大远征时期还身为战列舰的她，如今已经被帝国海军划归到了大型巡洋舰级别。
大远征初期她还能被归类为战列舰，但后续更大更强的战舰更新了标准，也取代了它的分类。
这也使得同型舰数量极为稀少，仅在少部分历史悠久的战斗舰队封存中还存在寥寥数条。
她有着类似影月苍狼旗舰，如今已然作为叛首阿巴顿旗舰，‘复仇之魂’的同款舰艏布局。
那只宛若冰冷大眼的等离子核心让这艘憎恶级战列舰犹如一只游荡在虚空中的虎鲸，恶狠狠地盯着异形的战舰——就如她的定级名称一样，对一切敌人都怀揣着浓烈的恶意与憎恶。
这艘名为恶毒之爪的憎恶级战舰正如其名，久经沙场的炮管如同猛兽交错的利齿。
她的三层炮甲板采用了类似一级风帆战舰的三层甲板交错炮门结构，单侧就有多达24座巨炮。
每座炮塔的基座都镌刻着大远征时期的胜利铭文。
虽是老式巨炮，单个口径也低于如今的帝国海军重型宏炮，但多达24座巨炮一起开火，如此庞大的数量依然可以消灭面前一切挡路之敌。
滋！
舰脊上的三座轻型双管光矛炮塔同时打出六道耀眼射线。
六道光矛射线撕裂虚空，切割在钛族巡洋舰紧急转向的艉鳍上，烧灼出数道凌乱的狰狞裂痕。
钛族巡洋舰原本明亮耀眼的转向喷口忽然熄灭。
舰桥的监控画面里，被切断的艉鳍断面流淌着银亮的金属溶液，就像被熔岩利爪撕开的蝠鲼残躯。
战列舰古老的火控系统发出蒸汽轮机般的轰鸣，自动扬弹机的链条传动声透过舰体传来，仿佛某种机械巨兽磨牙吮血的狞笑。
身为曾经的战列舰，现在的大型巡洋舰，揍钛族的巡洋舰仍有着吨位和火力上的碾压。
随着自动扬弹机装填完成，24座炮门同时亮起的充能光芒，将周围星域染成了审判日的赤红。
“自前向后，火力齐射！”
随着灰爪战团长内夫的命令，二十四门巨炮的炮组开始以精确的间隔依次开火。火炮从靠近舰艏的第一座开始喷出醒目烈焰，各炮组交替开火，自最上，最下，正中，中上，中下，后中部的顺序依次齐射。
每座炮塔射击时，整艘战舰都会像被撞击的铜钟般震颤，角落中，万年服役间的积尘从舱顶簌簌落下。
依靠阴影场隐藏在黑暗中的霍雷肖看着这艘稀罕古董开火的样子，分析着这样做的理由。
很有可能就像风帆时代舷炮交替开火的目的一样——为了避免炮塔同时开火产生巨大的震颤对舰体甲板和航向产生较大影响，因而才自前向后交替开火。
24发精金炮弹对准目标疾驰而去，炮弹飞过转向后的鹰犬，其中密集飞行的7发几乎同时命中一艘跟随旗舰转向的驱逐舰。
第一发炮弹已然撕开了驱逐舰的陶瓷装甲，紧接着的六发炮弹撞击上去，形成了致命的毁灭矩阵，将大半艘战舰化为星尘。
其余的炮弹穿过爆炸的光火与尘埃继续突进，仅有三发打偏，从目标周边掠过。
其他炮弹则有节奏地撞在了巡洋舰的侧面舰体上，爆炸也依次连串发生，避免各炮弹同时撞击装甲被引爆。
首发命中的穿甲弹凿开的裂口还未冷却，后续炮弹便顺着缺口钻进舰体深处，连环爆炸给予了蝠鲼脊椎一记重拳。
监控镜头记录下恐怖的一幕：某个舱室内的钛族工程师刚转身欲逃，整具身体就被超压冲击波压成了彩色肉膜，牢牢黏在了防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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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轮齐射，恶毒之爪便重创了这艘巡洋舰的甲板层，数千异形船员当场死亡，被烈火焚烧成带有一点钴蓝色的碳化结石。
这头虚空虎鲸乘胜追击，舰脊光矛狠毒地射向露出侧面的舰桥。
当光矛洞穿舰桥时，全息投影屏炸裂的晶体破片像冰风暴般席卷整个指挥舱。
原本极具科幻感的舰桥如今化作一片充斥着电子元件焦糊味与痛苦哀嚎的炼狱。
舰长副官看着自己融化的手掌从操作台上缓缓滑落，生物合金骨骼在高温中弯曲成怪诞的抽象雕塑。
他试图发出损管警报，却发现面罩内侧已糊满沸腾的有机组织。
浑身着火的土氏族技术人员从高处慌不择路地跳了下来。
许多人融化在地上，身体被六束光矛同时齐射带来的高温烤到汩汩冒泡。
周边的轻巡洋舰和护卫舰试图掩护旗舰，她们纷纷调转，朝着恶毒之爪驶去。
灰爪们自然也不畏惧，舰艏的六联装鱼雷发射井打开了它的滑盖，露出了里面冰冷而陈旧的老式鱼雷。
没人知道这些老古董是从哪儿弄来的，也许是军团时期的极限战士军械库，也可能是收获自午夜领主的秘密藏宝室。
但这都不重要，现在这些鱼雷将为它们的新主人摧毁来犯之敌。
他们先发制人。
鱼雷倾巢而出，火光尾焰在黑暗虚空中拖出六条笔直的痕迹，任何被撞上的战舰都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这极具威胁的武器打断了护卫舰和轻巡洋舰想要发射重型寻求者导弹的企图，她们作鸟兽散，纷纷高能转向，紧急避让。
但这样做会让原本就受到重创，正启用无人机紧急维修的巡洋舰旗舰再度遭到毁灭性打击。
受创的守护者巡洋舰舰体上残存的离子炮高速旋转，炮管随着每秒上千发的转速很快变红发烫。
鱼雷疾驰而来，数量庞多。
即便扫掉了其中两枚，还有四枚仍在路上，速度不减。
咔！咔！
随着一系列舰内火灾的引发，等离子引擎泄漏，导致供能管道融化。
即便是离子炮的人工智能仍在锁定来袭鱼雷，也没有离子束能够被发射出去了。
“我们完了……遇袭信号是否已……”
被光矛高温烤化半张脸的钛族舰长在临死前，看着不断弹出高能红色报警的战术分析台，用粘黏在一起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
轰！砰！
与远方一模一样的蓝金色爆炸如同点燃的烽火，在另一侧空域中点亮，绚烂繁华。
恶毒之爪穿过船骸，丝毫不在意纷飞的碎片在舰体上留下划痕。
“告诉那名帝国海军中校，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些麻烦。”战团长内夫站在舰桥上，双手抱臂看着舷窗外的残骸说道。
嗡嗡！嗡嗡！
咻！砰！
恶毒之爪的舰体突然震颤起来，舰桥也有震感。
“怎么回事”
“大人！”一名战团仆役说，“我们遭到了敌方舰载机的飞弹打击。”
内夫看向头顶的琉璃，数支中队的钛族攻击机正俯冲而下，将等离子炸弹丢在古老而威严的舰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