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在临近万圣节之际,卡尔文和他的学生们终于制作出了五十支炼金手枪和一千发炼金子弹。卡尔文觉得这些枪支弹药足够用了,因此他久违地给韦斯莱双胞胎和迪戈里放了个假,放他们好好地去过个万圣节。

他颇为轻松地将这些手枪锁进一个手提箱中,接着在办公桌上准备享用灵猫阿莫尔给自己端来的早餐。此时,一只猫头鹰从他的办公室窗户飞进来,将一份报纸扔在他的桌上。

卡尔文将几枚纳特放进猫头鹰背上的小袋子里,端起咖啡,准备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

然而,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吸引了。他放下杯子,将早餐推到一边,双手有些颤抖地用手指着报纸上的文字,生怕自己漏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卧槽,格林德沃这么狠!”卡尔文一个没忍住,爆出来一句中文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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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的三角篓子啊!”格兰芬多的餐桌上,罗恩看着报纸发出了惊呼,他连早餐都忘了吃了,就迫不及待地和自己的朋友分享这则爆炸性的新闻。

“哈利,赫敏,你们看看这个,”罗恩语气极为激动,“黑魔王重现!格林德沃血洗精神病院劫持少年巫师,国际救援失败。”

“还有这个,最高级别通缉令!国际巫师联合会授权全球猎杀格林德沃。”

“魔法界惊变!奥地利魔法部公然倒戈,特聘格林德沃为安全顾问。”

三条新闻,一条比一条劲爆。

赫敏也停下了手中的叉子,难以置信地问道:“罗恩,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

“不,当然不是,”罗恩将报纸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

哈利和赫敏将头凑过去看了要报纸的头版,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全是真的。

赫敏拿起报纸仔细读了起来,而哈利则扭头看向身后,斯莱特林的长桌。

劳拉依旧穿着一身得体的斯莱特林长袍,无论身边人怎么议论,都没有影响到她优雅地饮食动作。尽管有很多人将目光投射到她身上,但她却毫不在意,似乎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看出什么来了吗?”罗恩也在盯着劳拉,他对着哈利问道。

哈利摇摇头:“没有,她好像永远都是这一个表情。而且,我觉得…”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在欧洲发生的这些,她可能也并不清楚。”

罗恩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卡尔文的想法和这些学生是一样的,当他看到报纸上的这些新闻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罗齐尔。不过不是劳拉·罗齐尔,而是奥瑞金兰的露易丝·罗齐尔。

他连早餐也顾不上吃了,拎上装满手枪的手提箱,抓起一把飞路粉,走到壁炉里,大喊一声:“起源神奇动物保护区。”

伴随着一道绿色的光芒,卡尔文消失在火焰中。

卡尔文从壁炉中出来时,正好遇到刚要用壁炉的亚历山大。

“老板,你来得正好,”亚历山大表情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卡尔文汇报,“出大事了。”

“我知道,”卡尔文从壁炉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水晶球,里面竟然映出此时奥瑞金兰学校里的影像。

卡尔文用手指不停地移动着画面,想要看看最近露易丝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很快,他就看完了最近一周的监控画面,露易丝安分守己,每天都认真学习,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还好,我就知道他还不至于利用这个小女孩。”卡尔文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亚历山大,一会儿你去通知所有的员工,让他们注意露易丝·罗齐尔这个学生,一旦她在学生中传播什么极端的思想,立刻汇报给我。”

“是,老板。”亚历山大点点头,看着自家老板打算离开,有点疑惑地问道,“等等,卡尔文,我的事情还没有说。”

卡尔文有些不解,“那件大事我早上看报纸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报纸?什么报纸?”亚历山大拿出一封信件,“我要说的是,和报纸没有关系。”

“小巴蒂·克劳奇在俄罗斯。”

听到这话,卡尔文终于转回了身子,“你说什么?小巴蒂在俄罗斯?他去那干什么?”

卡尔文从亚历山大手中拿过信件,仔细辨别那些花体的西里尔字母,最终确定了事情的经过。

“也就是说,小巴蒂在俄罗斯,收拢那些沙俄时期贵族巫师和宫廷巫师的后裔,并且将矛盾指向了曾经的红巫师?”

“是的,老板,”亚历山大神情凝重,“现在俄罗斯的魔法部实力弱小,控制力差。如果继续让小巴蒂发展下去,恐怕俄罗斯魔法部里几乎都要是食死徒了。”

“真有这么巧吗?”卡尔文又看了眼手里的信件,这是亚历山大留在俄罗斯的好友发来的。

“什么这么巧?”亚历山大不明所以。

卡尔文递过去一份报纸:“就在这几天,格林德沃成功渗透了奥地利魔法部。”

“嗯,这确实太巧了,”亚历山大看完了新闻,明白了卡尔文为什么会这样的问题,“卡卡,你的意思是,伏地魔和格林德沃之间有联系?”

“不好说,”卡尔文摇摇头,“我觉得格林德沃可能看不上伏地魔。但具体怎么回事,还得搞清楚真相之后才能明白。”

“卡卡,你是说?”

“是的,我们现在就去一趟俄罗斯。”卡尔文将手提箱交给亚历山大,“至少要帮他们建立一个有点用的魔法部。你的那个朋友,有没有兴趣当个魔法部长?”

亚历山大一时语塞:“不,我想他没这个兴趣。”

“可惜了,那我还得重新物色人选。”

亚历山大感觉,卡尔文选谁当俄罗斯魔法部长,好像并不比选今晚吃什么要困难。

当天晚上,卡尔文和亚历山大就回到了莫斯科。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烧焦木头和劣质煤烟的味儿,冷得能冻掉耳朵。卡尔文·卡佩裹了裹厚呢子大衣的领子,感觉呼出的气都快结成冰渣了。

他们随意推开一家看起来还算像样的酒馆门。门轴吱嘎作响的声音瞬间被里面嘈杂的人声和伏特加的浓烈气味吞没。里面光线昏暗,浑浊的暖气和劣质烟草的味道熏得人眼睛发酸。

人不少,大多穿着陈旧但看得出原本料子不错的袍子,脸上写满了被岁月搓磨过的失意或者一种强行振奋的亢奋。卡尔文和亚历山大挤到吧台角落,手指敲了敲油腻腻的台面。

“两杯伏特加。”亚历山大用带着摩尔曼斯克口音的俄语说道,声音低沉。酒保抬眼瞥了他俩一下,大概判断出是“外乡人”,但懒得计较,默不作声地倒了满满两杯清澈刺鼻的液体推过来。

卡尔文端起杯子,没急着喝。冰凉的液体贴在唇边,他耳朵却竖了起来,捕捉着周围嘈杂中那些飘忽的只言片语。

这地方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的不止是酒精,还有一种…狂热?或者是恐惧催生出来的虚张声势?

“…老板,感觉到了?”亚历山大啜饮了一口,浓眉微蹙,用英语低声道,视线锐利地扫过喧闹的人群。

卡尔文没吭声,只是抿了一口酒。辛辣感直冲头顶,像一道冰火交织的线烧下去。他继续听。

“克劳奇先生!谢天谢地,他来了!”一个声音高亢地响起,盖过了几桌的谈话。说话的是个颧骨高耸、眼神却莫名亢奋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同桌唾沫横飞,

“你们知道吗?我家祖传的那个小庄园,被那群红皮狗污了那么多年。是我祖父,沙皇陛下的宫廷园艺师,传下来的。结果呢?被几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泥巴种霸占。连花园里的玫瑰都给糟蹋了!

克劳奇先生带着人,就用了两天!那些红皮鬼就被扔进了伏尔加河喂鱼!庄园干干净净地回到了我手上!”

他砰地捶了下桌子,震得空杯子跳起来,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和赞许的嚷嚷。

“哈!你那算什么!”另一个方向,一个须发皆白、看起来像个落魄老学究的人拄着根魔杖站了起来,声音干涩却充满力量,

“我那案子!几十年前了!两个红皮畜生,就因为我用了点贵族纹章学的技巧改良了个小魔咒,他们就指控我‘封建复辟’、‘散布有毒思想’!把我所有藏书都没收了,差点没把我扔进北边儿的矿坑里!”

老头的声音发颤,带着积蓄几十年的怨毒,“你们猜怎么着?克劳奇先生!他刚到莫斯科三天!就找到了那两条早就改名换姓躲起来的蛆虫!

其中一个还在魔法废料处理部当小管事呢!嘿,克劳奇先生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有毒思想’!让他们跪着给我磕头认罪!那场面,解气!”

他说着说着几乎要手舞足蹈,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亚历山大凑近卡尔文,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声:“听见了?全是他。小巴蒂·克劳奇。摇身一变,成这帮人眼里的救世主了。好手段。”

卡尔文喉结滚动了一下,把那口劣质酒精咽下去,感觉喉咙里像有把锯子在拉。他血红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像燃烧的炭块。

小巴蒂。利用这些旧日贵族巫师对红巫师的刻骨仇恨,还有他们那些早已被时代碾碎的荣光泡影,简直像在干草堆上精准投下火星。

“但也…也不能全怪红巫师那边啊…”一个怯生生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像一道微弱的溪流,试图在喧哗的洪涛中断开条缝。声音来自吧台另一头的角落。说话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面容清秀但透着疲惫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子。“很多红巫师也是好人,他们当年只是…想改变不公的局面…克劳奇先生和那些‘白卫军’的手段,太…太残酷了…”

酒馆里刹那间安静了那么一秒。就像有人猛地掐断了收音机的电源。

然后,炸开了锅。

“贱人!帮红皮猪说话?”刚才那个炫耀收回庄园的中年男人猛地转头,眼中爆发出凶光,像被踩了尾巴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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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红皮狗还有好人?”老学究也瞬间变了脸,刚才的亢奋扭曲成狰狞。

“肯定是红皮的余孽,奸细!”

“把她抓起来!让她尝尝自己维护的那些暴徒做过的事!”

“用钻心咒!好好问问她是谁派来的!”

几个面色不善、穿着虽然旧但裁剪明显更讲究些的男人已经从各自的位子上站起来,眼神里全是找到发泄对象的狠戾。

他们毫不掩饰地从袍子下抽出了魔杖,魔杖尖端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直直指向那个角落里的女人。

酒馆里其他人,要么冷漠地别开脸继续喝酒,要么抱着看戏的心态,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恐惧和狂热的混合气体,让空气窒息得粘稠。

“哼!”卡尔文鼻腔里挤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那声音不大,却奇怪地压过了即将爆发的吼叫。他厌恶这种东西。恃强凌弱。借正义之名行私刑之实。滥用恐惧和暴力。跟伏特加里勾兑的工业酒精一样恶劣。

根本没人看清他如何出手。

吧台上一个空酒瓶毫无征兆地飞了起来,速度快得像道黑影。

砰!咔嚓!脆响震耳欲聋。

瓶子精准地砸在冲在最前面那个挥舞魔杖的男人手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男人手里的魔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卡尔文指尖迸发而出,不是攻击,而是防御。白光如水波般荡开,猛地覆盖了那女人身前的一小块区域。

一个贵族后裔念到一半的咒语狠狠撞在这层无形的壁垒上,发出一声尖利的爆鸣,火星四溅,咒语的能量被弹飞,在天花板上烧出一小片焦黑,引得一片惊呼。

酒馆里的人这才看清,吧台角落多出了个人。拉丁人的精致面孔,血红的眼睛,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像刀子。刚才的热火朝天的肃杀气氛瞬间冻结。

卡尔文没给他们思考和反抗的时间。

“遗忘空谷。”卡尔文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如同在念诵一句古老的咒语词根。但这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令人灵魂发冷的寒意。

一道无声、无形的巨大冲击波猛然扩散开来!

嗡——

无声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没有夺目的闪光,没有呼啸的魔力风暴,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酒馆里的嘈杂如同被橡皮擦缓缓抹去。高谈阔论的贵族们,瑟瑟发抖的平民们,抱着断手呻吟的男人,他们脸上的表情迅速褪色、模糊,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关于女巫的反驳、卡尔文的出手、那只折断的手…所有相关的记忆被精准剥离,只留下一点模糊的、无关紧要的眩晕感,像喝多了劣质酒的后遗症。

亚历山大慢慢放下自己的酒杯,眼神复杂地看了卡尔文一眼。这遗忘咒的强度…覆盖整个喧嚣酒馆,精确区分,瞬间施放…这家伙是怪物吗?但他什么也没说,在这种地方,处理掉麻烦比讨论手段重要。

卡尔文没理会亚历山大探究的目光。他走到那个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跟前。她浑身都在抖,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一屋子神情茫然的人,又惊又惧地看着他。

“你…”女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句子。她眼看着这个男人在她周围设置了好几道屏蔽咒语,确保这里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娜塔莎·罗曼诺娃,对吧?”卡尔文问。刚才混乱中似乎有人这么叫过她。他的语气放缓了些,但那双红眼睛依旧没什么温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不是来当英雄的,但碰上了,也没法视而不见,尤其是在目标人物地盘上。

“是…是我…”娜塔莎惊魂未定,但看着卡尔文似乎不像要伤害她,稍微冷静了一点,拼命点头,“谢谢…谢谢您救了我…”

“用不着谢。”卡尔文打断她,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现在,捡重点说,我们马上走。刚才他们说的‘白卫军’,是谁?小巴蒂·克劳奇的私人军队?”

“是…是的!”娜塔莎像是被这个名字烫到,语速猛地变快,带着强烈的恐惧,“就是克劳奇!他来莫斯科才多久?几个月?就像变了魔法!把那些失意的旧日宫廷巫师、那些自认为血统高贵的所谓‘贵族后代’全网罗起来了!

给他们撑腰,帮他们夺回据说‘属于他们的东西’,教他们厉害的魔法…那群人,就叫他白卫军了!”

她急促地喘了口气,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好像怕有什么东西会破门而入。“他们开始只针对那些过去的红巫师…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让他们看不顺眼的,或者像…像我这样替人说句话的,甚至只要是麻瓜出身的巫师…统统都成了他们的靶子!”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充满了无力的愤怒和恐惧,“他们成立了巡逻队,专门在酒吧、在聚集区巡逻。找‘可疑分子’,用魔咒折磨人,当成练习了!刚才…刚才那就是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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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的噪音正在逐渐恢复。中年男人皱着眉头,像在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到底为什么激动,很快就把这不舒服的感觉归咎于伏特加的后劲,再次端起酒杯。

老学究也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注意力又回到了之前如何报复的话题上。他们似乎又“找回了状态”,重新沉浸在找回荣光和对未来暴力的憧憬中。

卡尔文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但亚历山大注意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了。这个娜塔莎口中的“白卫军”,听上去比情报中描述的更恶劣、更无法无天。小巴蒂在俄罗斯搞出来的根本不是抵抗组织,而是一群暴徒狂欢的盛宴。

卡尔文看着酒馆里那些重新变得洋洋得意的脸孔,一股冰冷的、混杂着厌恶和某种深重疲倦的情绪在他心底缓缓流淌。

这就是巫师?连记忆都能如此轻易地被别人操控、被自己篡改,为了虚幻的荣光纵容甚至参与暴行…他们和那些利用恐惧掌控他人的麻瓜,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他强迫自己压下这翻腾的念头,它们太干扰判断了。

“明白了。”卡尔文的声音打断了娜塔莎的啜泣。他不需要更多确认了。情报的价值已经超出预期,代价不过是暴露了一丝行迹——当然,抹去痕迹是他的专长。“你最好也立刻离开。”这句话更像一个告知,并非关心。

“对了,你认识这个吗?”卡尔文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把炼金手枪。

娜塔莎双眼一亮,下意识地就想接过来:“炼金手枪?你们是十七局的人?”

很快她就看出一丝破绽:“不,不对,十七局的炼金手枪没有这种形制的。他们制作的都是仿马卡列夫手枪,不是你这种,左轮。”

“这么说来你认识?”卡尔文将手枪交到娜塔莎手里,“那你会用吗?”

“嗯…会的,”娜塔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哥哥,当年是红色巫师先锋队的成员。”

“好,那这把枪,还有这些子弹,就给你了。”卡尔文掏出一把子弹,也递到她的手里,“保护好自己。”

娜塔莎感激地用力点头,眼泪还在流,但眼神里多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卡尔文没再看她,转身。亚历山大已经站在门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门,寒冷的莫斯科夜色涌进来一丝。

卡尔文最后瞥了一眼喧嚣混乱的酒馆内部。中年男人似乎又举杯高喊了一句什么关于“荣耀复兴”的话,引得他那桌人哄笑起来。

遗忘咒的效果完美,他们正重新沉浸在那场被精心编排的复仇戏剧里,为小巴蒂的功绩欢呼。这虚假的热闹让他胃里一阵发堵。

“走吧,”卡尔文实在待不下去了,“这里的事得快点解决。”

“去哪?”亚历山大将剩余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去找一位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的人。”

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人很快来到莫斯科郊外金环小镇的一座乡间小屋旁。

“你在这有朋友?”亚历山大惊讶地问道,据他所知,卡尔文几次来俄罗斯的经历都不算愉快。

卡尔文瞥了他一眼:“不能算朋友,只能算,熟人。”

他走上台阶,敲响了小屋的木门,很快里面传出来一阵咆哮声,并且伴随着枪械上膛的声音。

“滚,给我滚出去,”里面的男人大吼道,“你们这群白狗子,上一次的子弹没吃够吗?”

“谢尔盖·谢列平,是我,卡尔文·卡佩。”卡尔文平静地报出自己的身份。

“卡佩?”

木门很快打开了,一个眼神阴鸷,大鹰钩鼻,穿着军装的斯拉夫人从里面探出了头。

“啊,卡佩,真的是你,”谢尔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与朋友重逢时的和善,他的目光越过卡尔文,在其身后的亚历山大身上扫了一眼,“你?我想起来了,你是摩尔曼斯克的那个德鲁伊。”

“你们来莫斯科干嘛来了,卡佩,你找到了复活死人的办法了?”谢尔盖把守着房门,没有放两人进去的意思。

卡尔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实际上,我正是来和你说这事的。我们进去聊吧。”

谢尔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放两人进去。

木门发出呻吟,向内打开,带起一股尘土和冷冽的松脂味。谢尔盖的房间像块压缩饼干,不大,但每样东西都压得死死的,带着股褪色的、硬邦邦的秩序感。灰扑扑的墙面光秃秃的,只有一张模糊的苏联时期魔法工业区划图钉在角落,图钉歪了也没人扶正。

最显眼的是桌角那把拆开的炼金手枪。零件摊在一块软布上,油光锃亮,保养得如同新铸。一个小铜刷搁在旁边,毛尖凝着枪油。枪管反射的冷光在昏暗房间里刺眼得很。

谢尔盖本人就挤在桌边那把吱嘎作响的木头椅子里,背对着门口,佝偻着,没回头。矮凳上放着他珍视的那个仿牛皮手提箱,盖子敞着,露出另两支手枪黝黑的握把。半瓶廉价伏特加立在提箱旁,瓶底只剩浅浅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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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悄无声息地侧身进来,像个影子贴在门口一侧,眼睛扫过每一寸角落。卡尔文则大剌剌地往里走,靴子踩得老旧的木地板嘎吱直响,打破了屋里的凝滞。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把拆开的炼金手枪粘住了。

谢尔盖终于慢吞吞地转过来,那张北极熊般粗犷的脸上胡子拉碴,眼泡浮肿,嘴角绷得像焊死的钢板。他浑浊的目光先在卡尔文脸上刮了一遍,然后扫向门口的亚历山大,最后又落回卡尔文脸上。

“卡佩,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谢尔盖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没用,也懒得打磨。

“复活逝者的办法,或许就和克劳奇以及他背后的伏地魔有关。”卡尔文直勾勾盯着谢尔盖那双充血的眼睛,“那个叫克劳奇的疯子,顶着复仇的名义收拢了那群沙俄余孽,正搞什么白卫军。难道你不觉得这对你们国家,是一种伤害?”

谢尔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嚓一声闷响,如同上了膛的枪机扣合。

“你还好意思说,卡佩!”谢尔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眼神里压抑的火苗跳了跳,“他不是你们英国跑出来的犯人吗?你们英国的傲罗呢?都死光了吗?”

“这个黑魔王的爪牙在这兴风作浪,煽风点火,你们都不管管吗?”

卡尔文·卡佩理解谢尔盖·谢列平的愤怒,那是一种被忽视、被背叛的怒火,他略带歉意的声音在莫斯科郊外寒凉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清晰:

“现在整个英国,整个欧洲的魔法部,都被格林德沃那只老狐狸搅得天翻地覆,他们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恐怕抽不出人手,甚至抽不出心思,来关心俄罗斯发生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个如熊般强壮、眼底却藏着深深疲惫的前第十七局局长。

“只有我,卡尔文·卡佩。我愿意,也在这里。但要拯救这片土地的魔法界,让它避免成为黑巫师的练兵场,最终,还是要你们俄国人自己站出来,谢尔盖。”

谢尔盖肩膀僵硬了一下。卡尔文话语中赤裸裸的含义像块冰棱,刺透了他最后一点侥幸幻想。希望他去争那个魔法部长的位置?用这个空壳的头衔去对抗被仇恨和狂热武装起来的“白卫军”?

“我?”一声短促、沙哑的笑从谢尔盖喉咙里挤出来,充满了自嘲和现实的冰冷。“就凭我?还有谁?列夫?伊万?一共三个人?卡佩,你看到了,我们像老鼠一样躲在郊区,靠老战友接济一点面包过活!”

他摊开粗大的双手,那手上曾经保养过精密的炼金手枪,如今却只剩下空握的力度。“人手?武器?谢尔盖·谢列平现在只有一条命勉强攥在自己手里,用来苟延残喘!靠什么去拯救整个俄罗斯魔法界?靠什么?用唾沫去淹死巴蒂·克劳奇招揽的那些疯子吗?”

卡尔文没急着反驳。谢尔盖的绝望是真实的,如同莫斯科冬日的冻土,坚硬而难以撼动。但他必须在这冻土上撬开一条裂缝。

“那么,就眼睁睁看着?”卡尔文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危险的低语。“看着第十七局剩下的那些老兵,那些曾经和你一起扛过风雪的人,成为白卫军练习不可饶恕咒的…活靶子?看着他们在克劳奇的屠刀下哀嚎,仅仅因为他们守护过你不愿提起的那个时代?或者更干脆,等着他们像你的老师一样,吞枪自尽?”

他清晰地看到了谢尔盖脸上肌肉的抽搐,那冰封的眼神深处划过一丝难以承受的痛苦。

“这不是你该有的结局,更不该是他们的,谢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