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渊的回望

当卡尔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就看见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两人背对着彼此,各自摆出一副臭脸。

“哟!卡卡!”小天狼星像被按了开关的嗅嗅一样弹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准备告状的兴奋劲儿——斯内普如何碍手碍脚、如何用鼻孔瞪他,憋了一肚子的牢骚亟待倾泻,然而他刚转过头,就看见卡尔文那苍白地面孔。

“梅林的破袜子!”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冷气,布莱克家少爷的优雅瞬间喂了狗,“你不是去追小巴蒂那跳蚤了吗?怎么搞得像刚从…呃,刚从地狱回来似的?”

他手忙脚乱地去够水壶,想倒杯水递过去,结果银壶仿佛被他感染了笨拙,杯口对不准,热腾腾的水哗啦一下泼了大半在橡木桌子上,滋滋冒着热气,小天狼星懊恼地低骂了一声,忙不迭地抓起袖子去擦。

一直像尊冰冷塑像的斯内普,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他比那只莽撞的大狗敏锐得多,空气中那股微弱的黑魔法气味,瞒不过他的嗅觉。他的眼睛眯起,如同察觉了猎物伤口的毒蛇。

“显而易见,蠢狗,他是使用魔法过度了,至少应该喝点活力药剂。”借机骂了一句小天狼星,斯内普从怀中掏出一小瓶递到卡尔文身前,“一个小巴蒂·克劳奇就让你这么狼狈?你究竟遇到了什么?”

卡尔文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丝疲惫至极的苦笑。他没有客气,一手抓过小天狼星匆忙用袖子擦干水递来的空杯(里面好歹还剩点底儿),另一只手接住了斯内普的药瓶。那瓶活力药剂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两位依旧互相厌恶着,此刻却都带着惊疑的旧敌。疲惫的吐字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小巴蒂?呵,那顶多算只烦人的蚊子。”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是他。伏地魔…回来了。”

卡尔文简短但沉重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伏地魔回来了。这几个字敲打在斯内普和小天狼星的心上,在办公室里激起无声却剧烈的震荡。

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空气骤然紧绷。

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空水杯差点再次滑落。他脸上的嫌恶和烦躁瞬间冻结,只剩下空白和无法置信。

“那个…”他声音有些发颤,“你确定?不是变形术或者复方汤剂?”

“你害怕了?蠢狗。”斯内普皱眉问道,他清楚恐惧就是懦弱的开始。

“不,”小天狼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双眼逐渐兴奋,“我终于又有了报仇的机会。”

“死去的躯体做不了这样的表演,”卡尔文的声音平板,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甚至带着一丝从未在斯内普和小天狼星面前显露过的挫败感,

“他的魔力,他的身体…都不一样了。是真正的复活,而且变得更…恐怖。”他捏了捏手里的活力药剂瓶,最终还是没有喝下去,仿佛这魔药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斯内普的脸色愈发阴沉,像是蒙上了一层严霜。他细长的黑眼睛紧盯着卡尔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里更深层的含义——“不一样了”、“更恐怖”。

他回想起空气里那若有似无的、令人作呕的黑魔法残余,那不是普通黑巫师的痕迹,更纯粹。恐惧,愤怒像一条毒蛇钻进他的心脏,但他强行压下,脸上的肌肉绷得更紧,化作了更深的警惕。

“所以?”斯内普嘶哑地问,带着他一贯的、近乎挑衅的直接,“我们伟大的魔法世界支柱有何高见?通知所有人举行末日派对?”

小天狼星这次没顾得上和他针锋相对,只是急切地看着卡尔文:“我们需要做点什么!现在!他肯定在策划…”

“安静!”卡尔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两人,那凝重让房间里的喧嚣彻底消失。

“听着,我们没有时间争吵,一秒都没有。伏地魔复活,这不是警报,是战争的开场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凝聚起精神,那种被沉重责任逼迫出的决断力再次浮现。

“斯内普,”卡尔文的视线锐利地钉在黑衣教授身上,“我需要你立刻、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在奥地利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告诉他,汤姆·里德尔回来了,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更强大的形态回来了。说得越详细越好。并且告诉他,”

卡尔文的声音加重了几分,“让他自己掂量清楚,此时此刻,那个在维也纳弄权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和他那位曾经的优秀学生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比起来,到底哪个才是那个需要优先处理的黑魔王。”

卡尔文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让他想明白,格林德沃或许是个疯子想要重构世界秩序,但伏地魔回来了,他是来收割生命的。”

斯内普的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联系邓布利多,传递关于伏地魔的情报,这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但卡尔文后面那近乎命令般的口吻,以及将格林德沃和伏地魔摆在邓布利多面前让他权衡的用意,却让他感到一阵异样的不适。

这像是在逼迫邓布利多做出选择,而斯内普非常清楚,当被迫选择时,邓布利多心中的天平会向哪里倾斜——通常是更大的痛苦和责任。斯内普沉默地点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卡尔文的视线转向小天狼星。对方已经挺直了背脊,一副随时要冲出去干架的模样。“布莱克,你需要的地方不是这里,也不是去追踪伏地魔——现在的你,对上他,”卡尔文停顿了一下,没有说透,但意思清晰无比,“是送死。”

小天狼星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出乎斯内普预料,他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紧紧抿着嘴。

“去魔法部。”卡尔文继续说,“找鲁弗斯·斯克林杰。他自诩掌控着部里的一切,现在是证明他能力的时候了。直接告诉他,伏地魔回来了。明确地告诉他,他辛苦架空的福吉,现在看到了夺回权力的最佳时机。

康奈利一定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把黑魔王回归作为斯克林杰执政失败、引发恐慌的最好证据,试图煽动舆论,重新爬上部长宝座。斯克林杰必须在他这么做之前就堵住他的嘴,控制部里的声音。必要时,”

卡尔文的眼神闪过一丝冷硬,“告诉鲁弗斯,特殊时期可以用些特殊手段堵住那位前部长的喉咙,但别玩出人命。我不希望明天《预言家日报》头版是福吉在家‘摔断脖子’的消息,那可太不体面了,嗯?”他给了小天狼星一个“你懂我意思”的眼神。

小天狼星眼前一亮,似乎对要去魔法部和斯克林杰打交道比对留下来面对斯内普更感兴奋。他能想象斯克林杰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那石头般坚硬的脸上大概也会裂开一条缝。

“明白了,”他用力点头,眼中燃起战斗的火焰,“我这就去,让康奈利知道,想搅混水?门都没有。”

他甚至下意识地活动了下手腕,仿佛已经准备好面对魔法部可能发生的冲突。伏地魔的阴影让他愤怒,但行动的目标给了他发泄的方向。

吩咐完毕,一股沉重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外面的阳光斜射进来,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却衬得室内的空气更加凝滞压抑。

斯内普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执行命令,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依旧粘在卡尔文苍白的脸上,带着审视和一种近乎残酷的探究。

“那么,卡佩教授,”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寂静,“在我们奔波于传递坏消息和应付蠢货的时候,伟大如您,又准备做什么?”

他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掺杂着讽刺,但这讽刺之下,是毫不掩饰的疑虑和担忧。他不相信卡尔文会坐等。尤其是经历了那场与刚复活的黑暗领主的交锋。

卡尔文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幽深,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墙壁,投向了遥远的冈特老宅,投向那片弥漫着腐朽与强大黑魔法的土地。斯内普的魔药还攥在他手里,冰凉的瓶身贴着他的掌心。

“伏地魔这次复活,”卡尔文的声音变得极轻,却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另外两人心上,“不仅仅是从死亡中爬回来。他用黑魔法,彻底改造了他自己的躯体。他向我展示过…”

他微微握紧了拳头,“伏地魔踏过了那条线…不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黑巫师。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可能…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他的状态,是凡俗巫师无法企及的下一阶段。”

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凉气,想象着那可怕的情形。斯内普的眉头锁得更紧,“下一阶段?”这个词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和未知。

“现在的我,”卡尔文坦然承认,带着一股决绝的坦诚,这在他身上极为罕见,“不是他的对手。至少,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如果现在和他再战,结果不会比今天更好。”

“所以?”斯内普追问,心中已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卡尔文抬起头,眼底深处燃起两点冰蓝色的火焰,那是一种赌徒押上所有筹码时的疯狂,也是一个学者面对未知难题时的极致专注。

“所以,”他清晰地吐出答案,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也要用魔法改造我自己。去追赶…或者至少,去接近那个该死的下一阶段。”

斯内普的心脏猛地一沉。改造自己?这听起来就充满了不详的预兆。上一次如此极端改造自己的例子,现在就徘徊在世间,名叫伏地魔。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尖锐的警告:“你打算用什么魔法?黑魔法?还是那些把灵魂切割再黏合的古老邪术?像他一样?”

“炼金术吗?”他补充道,带着一丝不抱希望的猜想,这是相对“安全”的领域,但似乎太温和了。

卡尔文缓缓地、非常缓慢地摇了一下头,嘴角甚至扯出一个极其细微、介于决心和自嘲之间的弧度。

“不,西弗勒斯。我不用黑魔法,那只会走向另一个深渊。也不是炼金术…”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似乎穿透了城堡的墙壁,落在了他城堡外那片广袤的栖息地,“用我最熟悉、最擅长的那个领域。”

斯内普瞬间明白了他的所指,瞳孔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小天狼星则是一脸懵然,还在消化这个信息。

“神奇动物学。”

三个字,平静地从卡尔文口中说出。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一瞬。斯内普的脸上掠过一丝荒谬。

他几乎立刻想到了卡尔文对那些庞然巨兽、奇异生命的痴迷和研究,想到了他办公室里那些危险的标本和记载着危险知识的书籍。把生命形态的奥秘,直接作用于自身?

小天狼星终于反应了过来。“动…动物?”他结巴了一下,脸上是纯粹的不解和惊愕,“你是说你要…把自己变成…像巴克比克那样的?”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卡尔文长出翅膀和羽毛的形象。斯内普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这种假设蠢得无可救药。

“别用你那被巨怪踩过的脑子去理解魔法生物的奥秘,布莱克。”斯内普冰冷地讥讽了一句,但他转向卡尔文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隐晦的劝阻,“你这是在玩火,卡佩。你是要把自己改造成弗兰肯斯坦吗?”

卡尔文没有反驳斯内普的警告,反而点了点头。“你们对神奇动物还不够了解,我是不会变成怪物的。”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身形在斜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有些疲惫却异常决绝的影子,宛如一个即将踏入未知战场的骑士,只不过他的战场在生命的本质之上。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个念头,只是伏地魔的归来加快了我的脚步。伏地魔选择了撕裂灵魂的黑魔法和疯狂的献祭来攀登。而我…”

他推开门,外面霍格沃茨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衬得他如同逆光的剪影,“选择与这片大地上最古老、最强大也是最危险的生命形态对话。去理解它们力量的源头,去承受它们血脉的重塑。这是赌注,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他不再多言,身影没入走廊的光影之中,留下办公室里两个面面相觑、内心被惊涛骇浪席卷的死对头。

“梅林的胡子…他疯了!”小天狼星瞪着空荡荡的门口,喃喃道。

斯内普则冷哼一声,动作却快如鬼魅,迅速走向自己办公室的壁炉方向,抓起飞路粉。

“他可能疯了,布莱克,”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地窖的石头,“但疯子往往是唯一敢对抗另一个疯子的人。现在,去魔法部做好你的看门狗!”

他抓起一把飞路粉,翠绿的火焰腾起,他开始急促地呼唤邓布利多可能存在的地点。

小天狼星咬了咬牙,尽管对斯内普的侮辱性发言非常不满,但对黑暗领主复活的巨大威胁感压倒了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卡尔文消失的方向,一跺脚,也转身快步离开,准备前往他并不喜欢但必须去的魔法部战场。

夜色像冰冷的墨汁,浸透了阿尔卑斯山麓。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临时指挥部——一座被匆匆征用的奥地利旧农庄——在呼啸的山风中瑟缩。屋内唯一的光源是壁炉里跳动不安的火焰,将人影长长地、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石墙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旁,银色的长袍裹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沉静,专注地听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汇报。桌上散落着欧洲各地的地图和加密通讯卷轴,一个缺了口的茶杯孤零零地冒着微弱的白气。

“…他在汉格顿郡现身了,拥有崭新的、更强大的躯体,通过某种…献祭仪式完成,远超他上次复活的水平。”

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特有的平板油滑,但每一个词都沉重得像铅块。他转述了卡尔文遭遇的挫败和危险,以及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卡佩认为,伏地魔已踏入了一个凡俗巫师…包括他自己…暂时无法企及的层次。”

他略作停顿,黑色的眼睛在火光下像深潭,观察着邓布利多的反应。“卡佩还让我转达一个问题:教授,伏地魔和格林德沃,究竟谁才是眼下更该优先处理的麻烦?他需要知道您的权衡。”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回答。他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眼神似乎穿透了农庄的厚墙,投向了更遥远的黑暗。

“卡尔文,”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张力,像绷紧的弦,“他自己,有什么打算?他不会坐以待毙。”

斯内普的嘴角似乎想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但最终只是抿得更紧。“那个疯子,”他用一个近乎陈述的语气说道,“他要用神奇动物学改造自己。他要…与那些古老、强大、危险的生命形态对话,借用它们的力量重塑血脉。他认为这是他唯一能接近或对抗伏地魔新层次的筹码。”

斯内普的声音里没有夸张的惊叹,只有陈述事实后的冷硬,甚至带着一点医生报告绝症晚期时的那种残酷的平静。

壁炉里一块木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短暂地打破了沉寂。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他那布满智慧皱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斯内普预想中的惊愕或强烈的反对。

蓝色眼眸中闪过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忧虑被强行按压后的某种决断。他拿起桌上那块快要放凉的、沾了灰的蛋挞,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

“明白了。”邓布利多的声音恢复了镇定,“转告卡尔文:伏地魔暂时交给他周旋。用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尽可能拖延,牵制。在我们这边…腾出手之前。”这句话的份量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这充满压迫感的屋子。他黑色的袍摆掠过粗糙的地面,带走了一丝寒意。

就在他即将拉开门栓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屋角的阴影里响起。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巴巴吉德·阿金巴德不知何时一直坐在那里,仿佛融入了黑暗。

“阿不思,”阿金巴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你让卡尔文去承担那份疯狂…莫非你也开始在老本行——变形术上…为自己加注了?”

邓布利多的动作停了。他慢慢将那小半块蛋挞放回桌上脏兮兮的盘子里,脸上习惯性的温和笑容彻底隐去。

他没有看阿金巴德,那双蓝眼睛凝视着壁炉中挣扎的火焰。

“巴巴吉德,”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沙哑,平静得令人心悸,“当你凝视深渊太久…深渊不仅回望你,它甚至开始…邀请你共舞。”

他顿了顿,仿佛在咀嚼一个苦涩的真相,“有时候,为了推开那扇足以让黑暗涌入的大门,加注…几乎是唯一的选择。卡尔文选择了他的路。至于我选择的…”

他的尾音消失在壁炉又一串爆开的火星中,留下一个无声的、巨大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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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从奥地利回来一周后,他就很少在学校里看见卡尔文了,他估计这个疯子可能已经开始准备改造自身了。

这天,斯内普上完三年级,斯莱特林学院和格兰芬多学院的魔药课后,德拉科·马尔福在他要离开前找到了他。

“马尔福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斯内普对待自家的学生,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是这样的,教授,”德拉科的余光一直盯着哈利,直到他彻底离开教室后,才说清了自己的来意,“教授,你能教我守护神咒吗?”

斯内普没立即回应,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他想,这孩子又犯什么糊涂?守护神咒?

他自己的守护神——那只该死的牝鹿——他宁愿埋进湖底也不让任何人知道。真该死,尤其是波特那伙人。

他慢悠悠地端起一杯冷水,啜了一口。“守护神咒,马尔福先生?”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从冰窖刮出来的风,“霍格沃茨不是你家的私塾,想学就学。先说说,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德拉科挺直了背,眼睛亮得像个赌徒看见筹码。“因为波特,”他脱口而出,随即又压低声音,“哈利·波特一直在跟卢平教授学,不是吗?”

他顿了下,一丝不甘闪过脸上。“但现在,卢平教授停课了。突然停的,据说忙什么秘密任务。我就想——”他深吸一口气,“我要是现在学会,就比他快了。卡尔文教授也忙,整天在办公室捣鼓什么很玄奥的魔法。您是我院长,又是黑魔法防御高手。我想您也一定会这个魔法,所以我就来找您了。”

斯内普的眉头一沉。

卢平。又是卢平。这个名字像根刺,扎进他那不愉快的怀疑里。

尽管那个狼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躲过了他的魔药监测。但是,斯内普依然在怀疑卢平,他甚至愿意赌上三个月的工资。

如果德拉科学守护神咒,能让卢平紧张一下...哈,说不定是个好鱼饵。德拉科想证明自己?那就让他当枪使。斯内普内心冷笑,但面上纹丝不动。

“两个条件,马尔福。”他的音调平稳如石,“一,我的守护神是什么,半句也别泄露,包括你那群同学。二,必须在波特学会前掌握它。否则——”

“我发誓!”德拉科抢过话,几乎是蹦跳了一下,又赶紧端住架子。“我向马尔福家族的荣誉起誓,绝不说出去。而且我肯定比波特快!”

斯内普点头。荣誉?哈,这话从德拉科嘴里出来不那么刺耳了——自从那桩禁闭丑闻后,这孩子多少学会闭嘴思考。他站起身,黑袍像蝙蝠翅膀般展开。

“那么,从今晚开始,每周三晚上八点,来我的办公室,马尔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