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践踏天之骄子美少女壮士不复返

第460章 弟子陨落?天地同归!

 
阵法外——

君凝和沈问心在外界也并非无所事事。

见阵法久无动静,两人干脆将盘踞在玄阴宗外围、因阵法异动而变得狂躁的魔物残余清理了一遍。

两位大能出手,对付这些灵智低下的魔物,简直是摧枯拉朽,风卷残云。

剑光所至,魔气溃散;拂尘轻扫,污秽尽除。

不过片刻功夫,玄阴宗周遭数里之地便被肃清一空,只余下焦黑的土地和残留的剑气、道韵。

清理完毕,周遭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那些被救下、一路跟随至此的百姓们,此刻正安静地抱团蜷缩在不远处的一片相对完好的空地上。

他们经历过生死逃亡,脸上犹带着惊魂未定的惶恐,却又因两位大能的存在而勉强维持着镇定,只是沉默地互相依偎着,像一群受惊后挤在一起的雏鸟,目光不时敬畏又茫然地投向那笼罩着整个玄阴宗的巨大光罩。

沈问心抱着他那柄古朴长剑,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第108次忍不住投向那沉寂如死水般的阵法光罩。

他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剑鞘,发出轻微的“笃笃”声,泄露着内心的焦躁:“我说君凝道友,这都多久了?他们在里面……当真无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怀疑。

他性子本就刚烈急躁,此刻被困在阵外有力无处使,简直是种煎熬。

一直盘膝静坐、闭目调息的君凝缓缓睁开眼。

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沈问心,里面透出几分了然和淡淡的无奈:“沈宗主,半个时辰不到你便要问一次,我又岂能知晓阵内乾坤?”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冰泉流淌,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

“你那亲传弟子鹿闻笙也在里面,你就不急?”沈问心忍不住反问,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一丝同病相怜的焦虑。

君凝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巨大的阵法光罩上,眼神深邃,仿佛要穿透那层阻碍。

“急。”她只吐出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停顿片刻,才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但急有何用?此刻除了干着急,莫非你我能强行破开此阵不成?”

君凝算是看出来了,沈问心就是单纯闲不下来。

急急国王一样,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那我们便去找闵枭那老贼?”沈问心烦躁地踱了两步,提议道,仿佛只有立刻做点什么才能平息内心的焦灼。

“现在去寻?怕是晚了些。”君凝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盆冷水浇下,“他们既敢布下此局,岂会轻易留下踪迹等你我去寻?此刻贸然分散,反而不智。”

阵法有修为限制,君凝、沈问心这等修为通玄的大能无法进入,更不敢贸然对阵法本身出手,唯恐引发不可测的连锁反应,伤及阵内之人。

这“投鼠忌器”的憋屈局面,让沈问心如坐针毡。

不过,君凝是何许人也?

年轻时,那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刺头”。

她天赋卓绝,剑意凛冽如九天罡风,偏又性情孤高,锋芒毕露。

什么宗门规矩、前辈颜面,在她那把剑面前统统要让路,比鹿闻笙嚣张不知多少。

同辈之中,被她挑落下马的不知凡几;便是那些倚老卖老、行事龌龊的前辈修士,她也敢仗剑直斥其非,甚至拔剑相向。

那些年,不知有多少宗门长辈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因她实力强横、占着道理,拿她毫无办法,只能暗叹一声“后生可畏,桀骜难驯”。

但是她当年能以一己之力干遍同辈天骄,打得那些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灰头土脸,甚至让某些护短的老家伙也拿她没半点办法,靠的可绝不仅仅是天赋卓绝。

她骨子里那份桀骜不驯、睚眦必报的烈性,才是她闯出赫赫凶名的根本。

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锋芒毕露,从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好恶与手段,那份锐气曾让整个修真界为之侧目。

鹿闻笙那些离经叛道、挑战陈规的想法为何能得到她毫无保留的支持?她为何如此欣赏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内藏峥嵘的年轻人?

正因为鹿闻笙骨子里那份敢于打破枷锁、以自身意志重塑规则的锐气,与她年轻时如出一辙!只是岁月和修为的增长,让她学会了将那份烈性包裹在更冰冷、更难以揣测的外壳之下。

此刻,面对这憋屈的局面,她甚至连表面上的温和都懒得伪装。

吃了这么大的亏,困住她的弟子和诸多正道精英,君凝岂会毫无动作?

早在抵达玄阴宗外围、确认无法直接入阵时,她的那些灵剑便已悄然离鞘。

那些剑化作数道肉眼难辨的流光,如同最精准的猎手,悄无声息地钉入了玄阴宗方圆十里的特定地脉节点。

一个庞大而隐秘的剑阵已然布成,剑气森然,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将整个玄阴宗地界牢牢禁锢。

无论内部阵法最终结果如何,这些布阵的魔修,都休想轻易脱身!这是君凝无声的报复,先断了他们的退路。

她并非不担心徒弟。

袖中那块属于鹿闻笙的命牌,那是她从宗门的弟子命牌里分出的一部分,始终被她拿一缕神识温养着,其上代表生机的灵光稳定地闪烁着,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是她此刻最大的慰藉。

只要这命牌不碎,她便有等待的耐心。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等待之下,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加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冰封的心潮。

君凝凝视着那坚不可摧的阵法外壳,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躁意和蠢蠢欲动的、足以冻结万物的凛冽杀意,如同深海的暗流,一闪而过,旋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

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那命牌骤然碎裂,灵光湮灭……

禁锢的剑阵将在瞬间转化为毁天灭地的杀阵!届时,整个玄阴宗地界内所有魔修,无论修为高低,都将成为祭奠她爱徒的第一批祭品!

什么大局,什么权衡,什么正魔之争的深远影响?是非对错她已无心评判。

在她传承断绝、爱徒陨落的滔天恨意面前,统统都是狗屁!

她彼时直接提剑杀上魔域!管他什么魔尊魔主,管他什么天地倾覆!苍天既无眼,容不下她的传承,那便让这方世界为她的弟子陪葬!所有与魔族相关者,都该死!

这份玉石俱焚的疯狂,被她完美地封存在看似平静无波的外表之下。

沈问心只看到她比自己“沉得住气”,却不知身边这位看似冷淡的摄律道君,平静的冰面之下,涌动着的是何等汹涌恐怖的岩浆。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不过披着一身清冷如霜雪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