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第九百零二章
宋观舟好奇追问,“其二呢?”
裴岸从容不迫,口吐四字,“礼部司务。”
宋观舟不解,“二者缘何区别?”
裴岸轻笑,“你日日只算账,竟然连这也不知?”宋观舟摇头,“我是真不知,只晓得礼部的话,怕是在京城做事,佟县的话,自是去往江州。”
“单从品级来说,佟县县令为正七品,而礼部司务乃从八品。”
咦!
宋观舟抿住薄唇,“悬殊两个品级呢。”
裴岸颔首,“对,表哥表姐与观舟不妨想想,欲要选哪一个,一会子我去同父亲说来时,好有个自己的盘算。”
许凌白微愣,摇了摇头。
“四郎,我今岁才入踏入这功名利禄的大门,哪里知晓个要紧,自是听你与公爷的来。”
许凌白知晓,裴岸这番说来,已是把他当做自家人看待。
今后在朝堂仕途行走,同镇国公府是分割不开的,当然,大多是他依仗公府。
许淩俏听得兄长这般说,自也是这般说来。
倒是宋观舟,沉思片刻之后,蹙眉说道,“虽说从品级上来选,必然是佟县县令更好,下沉到一线,于表哥多方多维度发展,利大于弊。·3!0-1^b+o′o+k`..c!o-m*”
裴岸听来,面上含笑。
“观舟说得有点儿门道,不如再说说,礼部司务这一职?”
宋观舟思来片刻,继续说道,“礼部司务,瞧着只是从八品,但就知在京城,如若朝中无人,这职位也就一眼望到头,兴许再上两个品级,也就到头了。”
裴岸颔首,“是这个道理,好些个司务,也是同进士出身,到头来能得个主事,都是半生仕途的努力,并非易事。”
宋观舟听来,倒是机灵一笑。
“关系这块儿,不算大事儿,虽说父亲如今解甲归田,但秦家大哥还在,依照秦二与你我的关系,姨妈也不会袖手旁观。”
关键是许凌白也是个做事儿的人才。
性情上头,虽有些害羞,但不算木讷,假以时日,必是个妥当的为官之才。
许凌白听来,赶紧拱手,“观舟不可如此,欠了人情,为兄难以偿还。”
“表哥此言差矣。”
宋观舟摆手,“互相的事儿,谈不上人情,再者说还有东宫太子,这都是我的人脉!”
说到这里,宋观舟好生得意。
逗得裴岸大笑,“娘子只是在圣上寿宴之上,与太子、太子妃遥遥相见,这也能算人脉?”
嘁!
宋观舟眨巴着眼,“平日里,东宫赏赐我的物件儿也不少,再说,还有十皇子,那也是我的人脉之一。?幻.想-姬, \耕+薪,最_全*”
噗!
裴岸扶额,“说来,竟是不知娘子这般厉害。”
宋观舟低笑起来,“……罢了,与你们说笑而已,但至少太子妃是认得我的,圣上与娘娘,没准儿也知我的名讳,不算陌生人,没准儿那一天就提及我的表兄来着,是吧?”
“娘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倒是许凌白,眼眸含笑,连道不敢。
宋观舟收敛起玩笑之色,正襟危坐,“可若真是细品下来,这两个都是好职位。”
说完,看向裴岸,“多谢四郎。”
裴岸摆手,“你我夫妻,何须言谢,再者说来,是表哥性情好,才学好,这才得了余大人青眼相看。”
许凌白听来,倒是有些不明白。
“观舟,为兄愚钝,竟然不明其中道理,还请观舟与四郎,不吝赐教。”
裴岸也一副愿听其详的表情,宋观舟斟酌几许,方才说道,“佟县富裕,只怕也是中等往上的县,表哥过去就做县令,这可不是寻常同进士能得的职位。”
同进士偏后,最多就是下县知县,亦或是县丞。
许凌白听来,略有所思,微微点头。
“那从八品的司务呢?”
许淩俏有些紧急,追问起来,宋观舟眼眸星亮,唇角含笑,“从八品,听着位份一般,又是在礼部,说来,六部之中,礼部只做些国家礼仪、祭祀之事,但也涵盖科举与教育,但是——”
她急转直下,杏仁一样乌黑漂亮的瞳眸,看向裴岸。
“礼部还掌管皇家婚娶、丧葬之事,至少近年来,礼部事儿不会少。”
哟!
裴岸做出个十分放松的姿态,鼓励宋观舟继续说。
“太后娘娘年岁已高,宫中几个公主也是待嫁之年——,做得好了,自然不愁往上走的机会。”
甚至不少。
当然,宋观舟未曾言明的是,再过几年,东宫太子登基问鼎,和平时期,国君继位的大事儿,可不多得。
宋观舟稍微野心放纵,就想这些机会,留了许凌白在礼部。
但是——
她看了看裴岸,想到自己与这个男人,前程一片迷雾,如若明年这道坎淌不过去……
唉!
罢了。
裴岸听到后头,倒是极为认可,“观舟说的不无道理,且看表哥可有自己的想法?”
许凌白微愣,片刻之后,低声说道,“愚兄拙见,都觉不错,但——”
“表哥但说无妨。”
“京城繁华,礼部又挨在天子跟前,说来确实是前途无量,可近些时日,我跟着观舟算账盘账,却发现兴许到一县之中,只怕更合适我。”
“表哥所言,自有一番见解。”
许凌白赶紧拱手,“四郎,我自来木讷,好些事儿未曾涉足,想来这前程,如若公爷肯垂训一二,淩白自是铭记于心。”
“表哥放心,一会子用完饭,咱们往正贤阁去一趟。”
宋观舟笑眯眯道,“四郎回来时,去父亲酒窖里走一趟,他说前些时日,临溪采买了不少好酒,赐我六坛。”
裴岸侧目,“你如何知晓?”
宋观舟笑而不答,还是许淩俏低声说道,“午间时,观舟往正贤阁去给公爷请安了。”
说是请安,那都客气。
宋观舟直接在正贤阁大快朵颐,若不是同去的忍冬拦住,她就要吃酒了。
“你口中还有伤口,如何吃酒?”
“以毒攻毒,白酒本就能消毒杀菌。”
“何意?”
好!
又说了旁人听不懂的话,宋观舟做了鬼脸,“放心,父亲听得忍冬的话,不让吃,但也饶了我六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