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第九百零四章

一顿晚饭,用得尽兴,裴渐由衷替许凌白感到欣慰,“怀峰许家,本就名不虚传,只是这些年来,人丁凋零之际,也是遇到些坎坷,门楣有些黯淡,将来恐怕就靠淩白你来支撑了。\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继而又问了些老家的事儿。

许凌白低叹,“如公爷所言,族亲凋零,晚辈得了功名之事,也写了书信回去,但无人回信,想必也是无人想着来料理此事。”

“竟是落败成这样?”

莫说裴渐感叹,就是裴岸都觉得不可思议。

许凌白低下头,面上难掩窘迫,“后母性情孤僻自私,从前我兄妹在家,就多不被待见,而今得了功名,后母也不觉是个依靠,反倒是害怕晚辈向家中索取银钱——”

“听得说,你后母与先父还育有其他孩子?”

“还有胞弟一个,但年岁小,后母十分宠爱,自小就不让与我和妹妹多亲近往来。”

“你后母这想法实在肤浅,就那么一个兄弟,往后有个兄长倚仗,这本该是幸事一桩。”

“父亲离世时,屋中还有寥寥不多的家产,后母生怕我与胞弟争夺,也是生了好些个心思,闹得水火难容。”

“即使如此,也就不必多牵挂,来日里你这弟弟长大,有心寻来,再叙兄弟情意不迟。*顽,夲?神¢颤~ ′首.发+”

从正贤阁出来,许凌白也觉得如释重负,能得国公爷参详前程,那是从前他个穷苦书生不敢想的事儿。

想到这一年来,恍若隔世。

自入了国公府,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这些都依仗观舟。

往韶华苑走时,许凌白多次言谢,让裴岸到后头都有斥责之意,“表哥如此客气,实在是把我当个外人,观舟再是得知,表哥这样,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不不不……,只是这大半年,我兄妹二人吃住在公府,给你们两口子添了不少麻烦。”

“表哥莫要这般见外。”

裴岸语重心长说道,“我那大舅兄,这一年来全无踪迹,观舟思念舅兄,还因此生了大病,若无表哥与表姐在此宽慰她,观舟只怕都熬不过来,你们待观舟犹如亲兄妹,这点吃穿用度的,何足挂齿?”

夜里,裴岸与宋观舟说了大致。

“父亲也这般考量,那就听父亲的,我那是投机取巧罢了。”

裴岸笑来,捏着宋观舟的鼻尖,逗弄起来,“娘子倒是好大的口气,竟是说圣上娘娘、东宫太子与太子妃,是你的人脉,若不然,来日里替为夫也打算打算?”

嘁!

宋观舟翻了个白眼,“我那是宽慰表哥表姐的话,表兄一无好的家世,二没有绝世的才情,倒也不是我妄自菲薄,他与四郎你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这是事实。

裴岸拥着她,偷了个香吻。

“难得娘子如此高看我。”

“非也!”宋观舟如实说来,“你政治素养和眼光,比我高太多,我本来就不擅交际应酬,娘家爹娘都没了,于你前程上头,毫无帮衬。”

说到这里,宋观舟淡淡一笑,“不添乱,已是好的了。”

裴岸凑到她唇边,轻轻啃噬住她的唇角,“娘子这般说来,未免太过见外,堂堂大学士的独生女儿,许配于我,纵使并非我之初心,但众人瞧来,这也是我高攀于你了。”

噗!

宋观舟听来,乐不可支。

“如若这般说来,议亲时倒也是,我那养兄虽说于亲生无二,可他并不热衷仕途之路,旁人瞧来,做宋大学士的乘龙快婿,也算是能得好些个门路资源,可惜啊——”

听得宋观舟叹气,裴岸吻得更深。

“不可惜,倒是我年岁小,性情轻狂,低估了娘子魅惑裴四的本事。”

咦哟!

宋观舟与他唇舌缠绕一处,一息终了,难掩娇喘,清明头脑之后,方才说道,“可惜我父母不到一年,先后就去了。”

活着的宋大学士就算是辞官,资源也在。

可真正死了,那可就真是一无所有。

“娘子就是最大财富,于我而言,你才是珍宝,如若没了你,漫漫人生,定然太多遗憾。”

裴岸有种说道,宋观舟仰头轻笑。

“四郎,你越来越会说情话,哄得我心花怒放。”

“本是肺腑之言,娘子怎觉得裴四是张口胡言呢?”裴岸搂住她细腰,埋首肩窝处,汲取着身上的香味儿,总觉得不够。

宋观舟低声浅笑,“四郎,倒也不是我妄自菲薄,担不住你的宠爱,实在是这世间,男欢女爱甚是脆弱,偶遇变故,就分崩离析,老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刻我与你真情实意,保不准来日就相看两生厌呢。”

“荒唐!”

裴岸听来,立时否认。

“从前多有误会,娘子总觉我偏袒旁人,与外人相比,我待娘子真心不足。可裴四本不是这般薄情……”

说到这里,似是想到成亲前两年,夫妻二人之间冷冰冰的日子,过得还真就是没个盼头。

裴岸咬着宋观舟软嫩糯白的耳垂,“任凭是我,也不曾想到,会这般依恋于娘子。”

宋观舟轻哼,“四郎啊,我与君心同在,还想要何物?”

“要娘子的真心,要娘子同我说,此生也只爱我一人。”裴岸像条海中八爪鱼,紧紧攀附住宋观舟,“我送娘子的宅子,娘子也不觉得欣喜——”

哎哟喂!

撒娇男人竟是因这事儿闹腾呢,宋观舟想来,觉得不可思议,“裴大人,鼎鼎大名的美男子裴大人,外人跟前可是十分稳重,却想不到为了这事儿,大半夜不让我睡。”

“韵州那宅子,我得来也是费了些功夫,夫人借了,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竟是抛之脑后。”

宋观舟连呼冤枉。

“那一日里就找了阿鲁来问,他也不知,还是得大嫂说来,想不到她年少时,长在韵州,说得我心神向往,也对韵州有了大致了解,也因此才没有去烦你。”

裴岸带着几分委屈,“那娘子心中作何感想?”

宋观舟噗嗤一乐,“这几日养伤,忙不得多问你,否则早早抓了四郎,与我画出那小院的样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