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张载法相
诗鬼剑仙啊,妖族最大的仇人,没有之一,要是能把他给杀了…呸!你在想什么?
妖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那可是诗鬼啊,出了名的疯子,怕是二人全力出手,以这剑疯子的秉性,怕是要把战场强行搬移到妖族大地。打烂龙腰洲不心疼,打烂妖族大地一寸一毫的土地,妖祖也是千古罪人呐!
“不可取不可取,换一个,绝不能无功而返!”
他将目光转向红离,算了,自己不对一个小小的七境小丫头出手,跌份!
“你们谁在人间分量重?站出来,和老夫捉对厮杀一场!”
早知道对探马军司的密保上点心儿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一见几人不知道!
李贺几人几乎同时向前跨出一步,哪怕是陈姬也不例外,也对,在场之人谁有这位“君主”招人恨,分量足?
红离和许羡君则是一动不动,继续坐在原地吃糕点,擦手术刀。
妖祖难得有些隐隐作怒,他奶奶的,都当老夫是空气是吧?只见孩童猛地跳起,随后双脚落地,重重地踩在地上。
龙腰洲无论何地居民,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有的则是直接瘫倒在地,有的则扶住身边一切能扶住的物品,堪堪站住。
虽是人间最小的一座洲,却也有这直线距离一千四百万距离的龙腰洲,被这轻轻一跺脚,踩得沉入海底一丈!
许多沿海城池就此湮没,无数凡俗夫子就此殒命。
神仙打架,俗子遭殃,大修士轻轻一跺脚,便是无数凡人的死亡。
按理说,那些人都身负些许气运,死亡之后气运应当回到陈姬这位“君主”的身上,可那妖祖轻轻抬起手,人间气运、怨念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孩童手中凝聚为一颗珠子。
晶莹剔透,略显猩红。
而有本事阻止这一切的几人,哪怕许羡君和李贺在内,都无人出手阻止,陈姬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过要争抢那颗珠子,但看到妖祖吞下那颗珠子后,便放弃这个想法。
总不能刨开妖祖的肚子,掏出来吧?自己现在也没那个本事啊!
对于那些大修士而言,人命不是人命,只是个数字罢了。一万是数字,五万十万一百万,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心疼他们?心疼他们做什么,我们自己不过也是这些数字中的一员罢了。
但这样是错的,是不对的。
李贺轻轻晃动手腕,指尖流光异彩,整个龙腰洲为之一震,抬起一丈。扣指一弹,天地寂静,只余响指的轻声嗡鸣,清脆悦耳。
妖祖只觉腹部一阵蠕动,掀开衣服看看肚皮,果然,无数张鬼脸起伏飘动,呜呜咽咽。在肚脐眼处飘出一缕红烟,蜿蜒曲折分为四份,飘向龙腰洲四方。
想要伸手去抓,却又如触电般收回。
居然能让妖祖感觉到烫手,若是拿了,李贺怕是要在光阴长河中拿出看家本领。
此时的红色烟雾,便是连接李贺与妖祖的锁链,你敢碰,我就能杀你!
“诗鬼剑仙好手段,老夫都吃下去了,还得叫我吐出来。”妖祖哈哈一笑,并不在乎这一分一毫的得失,本就是想要让陈姬这么个年轻后生道心失守,自己也好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吃掉他。
可惜,这小后生道心还算坚韧,虽有一瞬间的动摇,但说到底还是扛下来了。
“咱们这些大修士斗法,不应是动辄山河万里悉数崩碎,生灵涂炭遍地尸骸的场景吗?可如今不管老夫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一样,没甚意思。”妖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看向云深,笑道:“不如古怪道友祭出“心乡”,咱们进去打它个山崩地裂,日月稀碎?
不要心疼一把飞剑嘛,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不打碎这把飞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孕育出第二把飞剑呢?
古怪道友实在舍不得,大不了咱们打碎这把飞剑后,只要道友还能活着跟我讲话,我就让本尊再送你两把飞剑!品质绝对不输你如今这把!”妖祖摩拳擦掌,孩童面容做泫然欲泣状抹眼泪:“古怪道友,好不好嘛,祭出飞剑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呗!”
云深:你高兴了,我哭是吧?
他看向李贺,用眼神询问他此法是否可行?若是可以,一把飞剑而已,碎便碎了,只要能把这具下尸解仙活着留在人间,囚禁起来,日后有成千上万种方法研究他的大道,不怕妖祖真身不露头,敢露头就秒!
李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为了一个下尸解仙而舍弃一把品质顶尖的飞剑,属实暴殄天物,不值得不说,还挺恶心人。
妖祖抽抽嘴角,人间修士顾虑还是太多,一点也不爽利!双膝微屈猛地飞向天幕,双手合十重重一拍,一尊漆黑的万丈法相拔地而起,要不是许羡君一直默默守护,毒龙塞怕已是废墟!
天幕之上,蓦然金光熠熠!
妖祖站在天幕处抬头看去,神色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又变得惊恐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奶奶的,张载现在这么厉害,都快赶上当年的我了。”
人间金光照耀,拨得云开见月明,世人抬起头,能看见的并非月明星稀,更不是那阳光普照,而是一张硕大的脸庞,一张…金色的青年面庞,眼神看上去有些沧桑,眼角一粒美人痣。
孩童妖祖呆呆地抬起头,下意识地舔舔嘴角,突然感觉陈怀仙那个人道之主的位置不香了,还是张载这一身修为…更好吃!要是把张载吃了,岂不是要一步登天?
天外,张载那座巍峨的金身法相眼角无法用距离和高度来形容,法相之高大不知几个万万丈,竟是将整个人间如握持夜明珠一般,轻轻攥在手中。真身则是盘腿坐在法相发髻间别着的道簪顶端,神色泰然,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少年面容的妖祖。
二人也曾是相识多年的挚友,在那人间妖族的大好河山之间,一人研磨一人写诗,一人饮酒一人当歌。共同踏上修行道路后,也曾相互救过对方的性命,为还恩情,张载还不惜破碎两件至关重要的本命物去救妖祖。
张载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孩童,思绪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