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前尘旧梦皆过往，一诺千金赴远方

金色的霞光平原之上，那头不可一世的金光烈焰虎，此刻正如同最温顺的大猫一般，将它那颗硕大的、毛茸茸的脑袋，在李慕婉的腿边，轻轻地蹭着，喉咙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充满了讨好意味的声响。

而队伍中所有的弟子们，都还沉浸在自家“李师姐（仙子）”那“因为好看就收了头五阶妖兽当坐骑”的、彪悍而又任性的操作所带来的巨大震撼之中，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唯有紫竹凌，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那双总是带着沉稳与思索的眼眸之中，却闪烁起了……深深的、难以掩饰的……困惑。

他缓步走到李慕婉的身旁，看着那头正拼命撒娇卖萌的“大猫”，又看了看那个正一脸笑意地享受着“撸猫”乐趣的李慕婉，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中那个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李……李仙子，”紫竹凌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紫道友但说无妨。”李慕婉一边顺着金光烈焰虎那柔顺的金色毛发，一边随口应道。

“在下……斗胆请问，”紫竹凌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慕婉，“仙子……究竟是何时，在……在战斗一道上，也有了如此……如此惊天地泣鬼神般的造诣？”

他的问题，让一旁的墨云真人，也是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在下记得，”紫竹凌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困惑，“半年多前，我等初遇仙子之时，仙子虽然丹道通神，但在……在斗法之上，似乎……确实如外界传闻那般，并不算特别擅长。可……可如今……仙子您……”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却已是不言而喻。

是啊，这变化……也太大了！

大到……几乎不合常理！

从一个“战斗中的渣渣”，到一个能单挑五阶妖兽的“女战神”，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慕婉抚摸着虎头的手，微微一顿。

她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有人问。

她的脑海中，瞬间便闪过了那枚古朴的“元魔戒”，以及……那个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自称为“司徒南”的神秘仙师。

但她知道，这个秘密，她不能说。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趣事般的浅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几分神秘。

“紫道友，你忘了么？”她不答反问，“我们……可是刚刚才从那‘万魂窟’里出来啊。”

“万魂窟？”紫竹凌微微一愣。

“是啊，”李慕婉点了点头，开始半真半假地“解释”起来，“那地方，怨气冲天，鬼物横行。我与……与夜少主和王林师兄，在其中，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呢。”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学东西快了点。在那等生死一线的环境逼迫之下，为了活命，自然是……不得不拼命地去领悟，去学习，去……突破了。”

“正所谓，不在压力中爆发，便在压力中灭亡。或许……我只是运气好，恰好……爆发了而已。”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归结于“万魂窟”的生死历练，又巧妙地，将王林和夜无殇这两个“挡箭牌”给拉了出来，让人觉得，她是在两大强者的“逼迫”与“刺激”之下，才完成了这次的蜕变。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紫竹凌和墨云真人闻言，皆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李慕婉的这次蜕变，定然是……与那两位同样深不可测的绝世强者，脱不了干系。

就在众人还在回味着李慕婉这番“解释”之时，不远处，一直平静的空间，突然……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下一刻，一个身着朴素灰色长袍，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冰冷的青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正是王林！

他……出关了。

他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内敛，也更加……深不可测。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给人一种高山仰止、无法揣度的恐怖感觉。

“师兄！”李慕婉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便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

王林看着她，看着她身旁那头正一脸警惕地对着自己发出低吼的金光烈焰虎，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慕婉的身上。

“你……很厉害了。”

他只是平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简单的夸赞，从他这个“元婴之内无敌手”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肯定李慕婉这半年来的成长。

李慕婉的心，没来由地，又是一阵狂跳。

“我……”她刚想说些什么，王林却已经再次开口了。

“我……有些事，需要去做。”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断，“所以……不能常伴你身侧了。”

“什么？”李慕婉微微一愣，“你要……走？”

“嗯。”王林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慕婉，那眼神之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但最终，却只化为了最简单的叮嘱。

“若遇危险，我赠你之物，会先传信于我。我会……及时赶到。”

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李慕婉连忙叫住了他。

她看着他那即将离去的、孤高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舍。

她快步上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个白玉丹瓶，不由分说地，塞到了王林的手中。

“师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与关切，“这两瓶，一瓶是‘生生造化丹’，一瓶是‘九转归元丹’，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万事……注意安全。”

她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也没有再问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她只是，用这种最直接，也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王林看着手中那两瓶还残留着她指尖温度的丹药，那颗总是冰冷如铁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将那两个丹瓶，贴身收好。

然后，他深深地，最后看了李慕婉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地，刻入自己的灵魂之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如同融入了虚空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时，悄无声息。

去时，亦了无痕迹。

李慕婉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

她知道，他们之间，或许……本就如此。

聚散，皆是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