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索尼克
李默推开大门，脚步还带着晨风的清爽，却在踏进大厅的下一秒微微一滞——
加藤惠早已等在那里。
少女穿着居家的浅米色针织衫，袖口堆叠到手背，像一团安静的云。
她迎上来，动作轻得像猫，双手绕到李默身后，替他脱下那件黑色大衣。
指尖顺着衣领一路滑到肩膀，把折痕一一抚平，这才抬眸。
“一整个晚上都不回来，”
她的声音低而软，却带着一点点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听出的埋怨，
“两个姐妹，是第一次吧。”
李默讪讪地笑，像被老师抓到迟到的小学生，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呵……什么都瞒不过大老婆。”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求饶的意味，
“可也不能怪我啊，她们为了能和我‘过招’，甚至不惜变身来维持战斗力，这让我怎么临阵脱逃？”
加藤惠抬眼，给了他一个“就知道欺负人”的轻嗔，眸子里却盛着水一样的温柔。
她没再追问，只是转身把大衣挂在玄关的胡桃木衣架上，指尖最后拂了拂下摆，这才回头。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轻声的埋怨之后，她还是问起了正事。
李默摇摇头，黑发跟着摆动，像夜里未散的墨。
“并没有。今天就在家里，好好陪陪你，怎么样？”
加藤惠闻言，唇角轻轻扬起，像一朵悄无声息绽放的茉莉。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能管你不成？”
如此懂事的一句话，像羽毛落在心湖，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李默心头一热，长臂一伸，一把把加藤惠揽进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低而认真：“我说的是真的，今天真的没事。要不……你陪我看会儿电视吧。”
加藤惠自然不会拒绝。
她任他牵着，两人一起走到沙发前。
李默先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她便挨着他落座，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
遥控器被李默握在指尖，轻轻一按，屏幕亮起。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整排占据新闻头条的光头。
画面里，一群剃着锃亮脑袋的肌肉大汉，身着奇形怪状的金属铠甲，举着“拒绝劳动”的标语，在街上大肆破坏。
镜头切到特写，为首的光头对着摄像机怒吼，誓言要让市里的首富，那位以“便便”系列品牌闻名的泽尼尔老总付出代价。
李默挑了挑眉，记忆像被拨动的弦，轻轻颤了一下。
“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群人。”
他想起琦玉那张永远睡不醒的脸，“因为是光头，琦玉好像还亲自出动了。”
他对这些光头并不感兴趣，连他们身上的特殊铠甲也吸引不了他半分。
应该说，此刻电视上的任何一个频道，都没有怀里的佳人来得吸引。
李默指尖一滑，把频道切走，屏幕上的喧闹瞬间被温柔的室内灯光取代。
—————
城市的另一端，阳光正好，行人慵懒。
一间不起眼的饮品店外，四宫辉夜、早坂爱、藤原千花与由比滨结衣四人围坐在露天小圆桌旁，组成了一支临时“观光小分队”。
最初，她们的目标是寻找怪人。
可两天下来，除了零星几只虎级和狼级的小怪，连主线任务的影子都没摸到。
于是，她们干脆把这次行动当成一次公费旅游，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异世界的午后。
藤原千花咬着吸管，草莓气泡水在她唇边留下一圈淡粉色的印子。
她晃着小腿，得意洋洋地宣布：“我就说嘛，这家店的饮品超棒！我第一天就发现这里了，当时队伍排得老长呢。”
“要不是突然冒出个怪人把人群吓跑，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早坂爱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碟轻碰，发出清脆一声。
她抬手拂了拂鬓边的一缕金发，语气专业得像在品评一场投资案：
“虽然用的是廉价咖啡粉，但萃取时间掌握得精准，水温也恰到好处，竟泡出了高档豆的香气与醇厚口感。这里的老板，确实有点东西。”
藤原千花连连点头，眼睛弯成月牙：“对吧对吧！”
四宫辉夜单手托腮，指尖轻点太阳穴，头疼地叹了口气：
“所以，在我们所有人都在认真找怪人的时候，你却在研究人气饮品店，还碰巧遇到怪人插队？”
她声音压低，带着大小姐特有的优雅杀气。
藤原千花尴尬地挠挠脸颊，发出一连串“哈哈哈”的干笑：
“辉夜酱别生气嘛，怎么说我也算为数不多有成果的队员了，不是吗？”
四宫辉夜一时语塞。
确实，这家伙什么都没做，怪人却自己送上门来。
反观自己和早坂爱，别说虎级，连狼级的影子都没捞到。
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太差？
由比滨结衣则仰头，对着店铺招牌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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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手艺没得说，可这招牌设计也太离谱了吧？谁会在食品店门口放那么大一个黄金便便啊？哪怕饮料再好喝，也要打个折扣吧。”
几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招牌足有两米高，造型是一坨正在微笑的立体黄金便便，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早坂爱也忍不住点头：“审美灾难。”
藤原千花却歪头：“诶？我觉得挺萌的啊。”
就在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时，由比滨结衣突然瞪圆了眼睛，吸管“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她抬手指向街角：“快看！好多的光头！”
众人齐齐转头。
只见街角处，一群肌肉虬结的大汉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来。
他们统一剃着锃亮的光头，身上穿着造型夸张的金属铠甲，肩甲处还刻着统一的“桃源乡”标志。
为首的光头一挥手，声音粗粝：“老大，这是最后一家分店！砸完它，前面就是泽尼尔的总部——黄金便便大厦！”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肌肉鼓胀，脸上横肉抖动，振臂高呼：“好！兄弟们，给我砸了它！”
四宫辉夜四人原本不打算插手。
可下一秒，那群光头竟直接拎起路边一辆汽车，像扔沙包一样朝饮品店砸来——
完全无视店里还有无辜客人。
藤原千花第一个炸毛。
她“唰”地起身，裙摆翻飞：“好不容易找到的良心店铺，怎么能被你们这群笨蛋毁掉！”
话音未落，她已一跃而起，粉色长发在空中划出弧线。
由比滨结衣紧随其后，脚尖一点，身形轻盈地跃上半空。
藤原千花狠狠踢出一脚，高跟鞋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线；由比滨结衣则握拳，重重砸向飞来的汽车。
“砰——”
金属扭曲的巨响中，整辆车被踢得更扁，又被一拳打得倒飞回去。
一名光头小弟眼疾手快，徒手接住报废的车身，随手扔到一旁。
他抬头，目光不善：“居然有人保护这种魔窟？说！你们是不是泽尼尔派来的保镖！”
另一个小弟摸着下巴，眼神猥琐：“小妞长得挺水灵，八成是那家伙的情妇吧？”
“四个人都是情妇？啧啧，被金钱腐蚀的堕落女人。”
“必须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人群里，大部分义愤填膺，却也有几人眼神闪烁，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游走，显然心思已经飘到了十八禁频道。
就在这群大汉撸起袖子，准备扑上来让剧情进入不可描述的Cg模式时——
“嗖嗖嗖嗖！”
破空声几乎连成一线。
方才出声的几人，甚至那几个眼神不对的家伙，几乎同时倒地。
每个人的眉心都插着一把餐刀，刀柄微颤，鲜血顺着鼻梁缓缓滑落，死不瞑目。
空气瞬间凝固。
早坂爱优雅地放下手中咖啡杯，杯底与瓷碟再次轻碰，发出清脆一响。
她抬眼，声音不大，却透着冰凌般的寒意：
“滚。”
“趁你们还没全部死在这里之前。”
桃源乡老大瞳孔骤缩，冷汗刷地爬满后背。
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刚才明明连座位都没离开过，自己的手下怎么就……
不行，再待下去，下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心里怕得要死，面子却还要撑。
他强作镇定，粗声粗气地吼：
“撤！这里还有普通人，先去砸了泽尼尔的大厦，再回来拆这家分店也不迟！我们的目标始终是黑心富豪泽尼尔，你们说是吧！”
手下们哪敢说不？
他们早被那一刀封喉的狠辣吓破了胆，此刻巴不得有个台阶下。
一群人立马调转方向，像被火燎的蚂蚁，匆匆钻进旁边的小树林。
穿过林子，便是那座金光闪闪、造型奇葩的便便大厦。
至于地上那些眉心插刀的尸体？
都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谁爱管谁管。
他们想要走，有人却不打算让他们走。
森林边缘，一株古槐的横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午后的阳光碎成金粉，从枝叶缝隙间漏下，恰好把那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锋利的光。
“嗯——”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带着一点懒散的嘲讽。
“你们就是桃源乡的那群秃子？”
紧身忍者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黑布料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质感。
男人单膝蹲在枝头，一手搭在膝上，一手随意垂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树下正准备钻进林子的几十号光头。
“也太慢了吧。”
尾音轻飘飘的，像羽毛落在刀锋。
“这么久，连森林都没进。”
方才在饮品店门口被早坂爱吓得挂不住面子的桃源乡老大——铁锤头。
此刻正憋了一肚子火。
见又有人敢拦路，怒火蹭地窜上脑门，整张脸涨得通红，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混蛋！给我下来！”
他暴喝一声，声浪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小主，
“你又是什么人？敢拦我们的路！”
枝头的索尼克却连眼皮都没抬。
他的目光掠过地面，几具被餐刀贯穿眉心的尸体横陈在血泊里，血珠尚未凝固。
更远处的饮品店外，四女依旧坐在原位，饮料杯里冰块轻撞，仿佛刚才的杀戮与她们无关。
普通人早在暴动开始时跑得无影无踪，现场只剩下三方——
准备离开的桃源乡众人；
尚未喝完饮料的四宫辉夜四人；
以及刚刚赶到的索尼克一人。
答案显而易见。
“……是她们干的吗？”
索尼克低语，舌尖抵着齿缝，兴趣被勾起。
“有意思。”
铁锤头见树上的家伙沉默装高手，怒火更盛。
他弯腰，单手扣住路边用作景观的太湖石假山，肌肉隆起，青筋暴突——
“喝啊！！”
假山离土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炮弹般射向枝头。
轰！！
石屑炸裂，整株古槐被拦腰洞穿，木屑与绿叶漫天飞舞。
桃源乡众人刚要喝彩，却发现枝头已空。
下一瞬，一道平静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近得仿佛贴在耳膜。
“我是泽尼尔派来的使者。”
索尼克站在十米开外的草地上，面巾半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半张脸。
“丑话说在前头——迄今为止，和我交过手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今后，我也打算延续这个规矩。”
他抬手，指尖轻弹，黑面巾彻底滑落，露出那双带着嘲弄的眼睛。
“工作我会做得尽善尽美。如果你们立即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们一条小命。”
他环视众人，像在清点待宰的羔羊。
“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铁锤头怒吼，铁锤般的拳头砸向地面，碎石迸溅。
“上！给我干掉他！”几十号光头如同开闸的洪水，轰然冲向索尼克。
后者嘴角勾起一个“健康”的弧度——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主动踏进陷阱的愉悦。
唰！
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空气被暴力撕开，尖锐的音啸连成一片。
一颗颗头颅高高飞起，血柱喷涌，像失控的猩红喷泉。
无头的身体仍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跑了几步才轰然倒地。
铁锤头瞳孔骤缩。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在不久前，饮品店外，那四把餐刀也是这么精准、这么无情。
飞起的头颅离他越来越近，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猛地举起双臂，护住头颅。
咔嚓！
金属碎裂声响起，臂甲上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
恐惧在血管里炸开，又被愤怒强行压下。
“可恶啊啊——！！”
铁锤头高举双拳，狠狠砸向地面。
轰！！
柏油路面像被巨锤敲击的水面，掀起环形土浪，碎石与尘土激射。
冲击波逼退了即将砍掉最后一颗脑袋的索尼克。
后者倒挂在另一株树上，脚尖勾住枝干，身体晃荡，语气轻快得像在唱童谣：
“呵呵，你在干什么？威吓吗？你根本就看不到我吧。”
回应他的是一块呼啸而来的巨石。
铁锤头单手抓起路边景观石，投掷！
“但我听到了！”
巨石划破空气，发出低沉呜啸，精准命中三公里开外黄金便便大厦的顶楼Logo。
轰！！
巨大的便便雕塑炸成漫天金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索尼克轻松侧头，巨石擦着发梢掠过。
他脚尖刚触地，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轰轰轰轰！
无数巨石接踵而至，封锁所有闪避角度，逼迫他不断后退。
尘土飞扬中，索尼克舔了舔虎牙，眼底的兴奋几乎要溢出。
“居然不逃，而是选择反击吗？”
他抬手捂住上扬的嘴角，指缝间漏出压抑不住的笑声。
“不好……老毛病又犯了。”
铁锤头的狂笑穿透尘嚣：
“哈哈哈！泽尼尔花钱雇的狗！
你以为为了崇高理想而战的我，会输给你这种对金钱摇尾乞怜的废物？
痴人说梦！
石头的话，老子有的是！”
索尼克站在飞扬的尘土边缘，眼底映出对手拙劣的战术。
两边的路被巨石堵死，只剩中间一条笔直的通道。
他缓缓弯腰，像猎豹蓄势，声音低而愉悦：
“呵，笑话。以为知道攻击方向就能应对我的速度？可悲。”
他脚尖碾碎一块碎石，身形前倾。
“既然你觉得能办到，那我就从正面，击溃你！”
话音未落，索尼克已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笔直射向通道尽头。
铁锤头瞳孔收缩成针尖。
来了！
好快！
果然什么都看不见！
但看不见……也没关系！
他怒吼着拔起之前被小弟打断的半截大树。
“给我死——！！”
树干横扫，带着呼啸狂风，将整条通道塞得严严实实。
轰！！
木屑与石屑齐飞，烟尘滚滚。
“哈哈哈，让你和我为敌！去那个世界忏悔吧，蠢货！”
铁锤头的咆哮被突然插入的利刃声截断。
噗嗤！
一把苦无精准没入他的后脑勺，刀柄微颤。
铁锤头脸上的狰狞定格，轰然倒地。
扑通！
索尼克百无聊赖地按着耳麦，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天气：
“目标已清除，收工。”
他转身，脚步轻快得像刚完成晨跑。
然而走出两步，他忽然停住。
铁锤头的尸体……不见了。
血泊中只剩一滩暗红，拖拽的痕迹延伸至远处草丛。
索尼克缓缓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全程看戏的四宫辉夜四人身上。
下一秒，他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已蹲在四人旁的护栏上，单手撑着膝盖，居高临下。
黑色面巾在风里轻轻晃动，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喂，女人。”
他的声音不带起伏，却透着刀锋般的冷。
“刚才那个光头，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