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坚定
"哪里不同了？"顾云洲转身看着她，"我们都还活着，我们都还年轻，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不能了。"苏漪摇摇头，眼中涌出泪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我了，你也不是三年前的你了。"
她走到石桌旁，轻抚着桌面：
"这三年来，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从定国公府的明争暗斗，到梅花山庄的宁静生活，再到现在即将成为皇子妃...每一段经历都改变了我。"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但这些都不重要！"顾云洲急切地说道，"重要的是我们的感情还在！"
"感情还在又怎么样？"苏漪转身看着他，眼中满是痛苦，"云洲，我们不是生活在话本小说里。在现实中，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开始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吃饱，想你有没有受伤，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想我！"顾云洲激动地说道。
"是的，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苏漪苦笑，"但时间长了，我发现这样下去不行。我不能把自己的一生都用来等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平静：
"所以我开始学着适应新的生活，学着不再每天想你，学着接受可能永远见不到你的现实。"
"可是我回来了！"顾云洲着急地说道，"我回来了，这说明我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你回来得太晚了。"苏漪摇摇头，"如果你早回来一年，甚至早回来半年，也许情况会不同。但现在..."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指，那里戴着顾锦瑜送给她的定情戒指：
"现在的我已经答应了顾锦瑜的求婚，已经被册封为皇子妃，再过二十天就要成婚了。"
"这些都可以改变！"顾云洲激动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找父皇，告诉他你的真心！"
"然后呢？"苏漪反问道，"然后让皇上食言而肥，取消我和顾锦瑜的婚约？然后让顾锦瑜在全天下人面前丢脸？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苏漪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决：
"云洲，我不能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后果，更是因为这样做对顾锦瑜不公平。"
"顾锦瑜？"顾云洲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为什么要为他着想？他抢了我的女人，我还要感谢他不成？"
"他没有抢！"苏漪也有些生气了，"是我自己选择接受他的！"
这句话让顾云洲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漪，"你是自己选择的？"
"是的。"苏漪点点头，"没有人逼我，也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己决定要嫁给他的。"
"为什么？"顾云洲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为什么你要选择他而不是等我？"
苏漪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绞痛。但她知道，现在必须把话说清楚。
"因为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她轻声说道，"因为他保护了我，关心了我，爱护了我。"
她在石桌旁坐下，眼神变得遥远：
"云洲，你知道林筝是怎么对付我的吗？你知道定国公夫人是怎么刁难我的吗？你知道我在定国公府受了多少委屈吗？"
"我..."顾云洲想要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里，是顾锦瑜保护了我。"苏漪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当林筝设计陷害我的时候，是他站出来为我澄清。当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是他给了我皇子妃的身份。"
她抬起头看着顾云洲：
"而你呢？你在哪里？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顾云洲的心上。
"我...我在西漠...我也身不由己..."他艰难地说道。
"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苏漪摇摇头，"但这就是现实。当我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你不在。当我需要人关心的时候，你不在。当我需要人爱护的时候，你还是不在。"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而顾锦瑜在。他不仅在，而且他用行动证明了他对我的感情。"
"可是你不爱他！"顾云洲绝望地说道，"你心里爱的人是我！"
"爱又怎么样？"苏漪反问道，"云洲，我问你，如果一个人深深地爱着你，但她从来不在你身边，从来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从来不能给你实际的帮助，这样的爱情有什么意义？"
顾云洲被问得哑口无言。
"而另一个人，虽然你对他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但他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时刻关心着你，保护着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这样的感情难道不值得珍惜吗？"
苏漪站起身来，走到顾云洲面前：
"云洲，我承认我心里还有你的位置，这辈子都不会消失。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我对顾锦瑜的感情是真实的。"
"什么感情？"顾云洲不甘心地问道。
"也许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信任、依赖、感激，还有正在萌芽的爱意。"苏漪认真地说道，"我们约定要一起培养感情，要一起经营婚姻，要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这样的感情也许没有我们当年的爱情那么激烈，但是它更稳定，更实际，也更有希望。"
"不！"顾云洲激动地摇头，"那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苏漪打断了他，"应该是不顾一切？应该是义无反顾？应该是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
她苦笑一声：
"云洲，我们当年就是这样想的，结果呢？你为了爱情去建功立业，结果差点死在西漠。我为了爱情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结果在定国公府受尽欺凌。"
"那...那是意外..."顾云洲想要辩解。
"意外？"苏漪摇摇头，"不，那不是意外，那是必然。因为我们都太理想化了，因为我们都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她走到院子中央，仰头望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