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往事
苏漪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对你的思念。"顾云洲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每当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就想起你的笑容。每当我绝望得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想起我们的约定。"
他站起身来，走到苏漪面前：
"漪儿，你知道吗？有好几次我真的想死了算了。沙漠中的烈日，马匪的皮鞭，还有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绝望感...但每次我都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要回来找你。"
苏漪听得泪如雨下。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如何在那种地狱般的环境中坚持下来的。
"我对自己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回到你身边。"顾云洲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哪怕你已经不爱我了，哪怕你已经另有所爱，我也要回来看你一眼。"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苏漪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逃。"顾云洲摇摇头，"我是被赎回来的。一年前，朝廷派遣使团去西漠谈判贸易协定，使团中有个副使认出了我。"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当时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头发长得像野人，身上全是伤疤，瘦得皮包骨头。如果不是那个副使眼尖，恐怕谁也认不出我就是失踪的三皇子。"
"然后呢？"苏漪紧张地问道。
"然后使团花了重金把我赎了回来。"顾云洲说道，"但我当时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在西漠养了一年多的伤才勉强能够赶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痛苦：
"而且说实话，我当时很犹豫要不要回来。我想，我已经"死"了三年，你一定已经忘了我。我害怕回来后发现你已经嫁人了，害怕看到你幸福地生活在别人身边..."
"所以你就一直不回来？"苏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怪。
"不，我最终还是回来了。"顾云洲摇摇头，"因为我发现，不管你是否还爱我，我都要回来。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你一眼，确认你过得好，我也满足了。"
他深深地看着苏漪：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嫁人。当我在路上听说你要嫁给二弟的时候，我差点疯了。我不惜一切代价赶回京城，就是想在你成婚之前见你一面。"
苏漪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心中涌起无尽的心疼。
这三年来，她虽然也过得不容易，但比起他的遭遇，自己的那些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云洲，你受苦了。"她轻声说道。
"不苦。"顾云洲摇摇头，"只要能见到你，再多的苦都值得。漪儿，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要求什么，我知道你现在是二弟的未婚妻。"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诚恳：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三年前的我太年轻，太自以为是，以为凭借皇子的身份就能保护你。结果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让你在定国公府饱受欺凌。"
"这不怪你。"苏漪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是我的错。"顾云洲坚持道，"如果我当时成熟一些，如果我不那么急着去建功立业，如果我先把你娶回来再说..."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痛苦：
"也许现在的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也许你根本不用经历这些苦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你。"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苏漪轻声安慰道，"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漪儿，"顾云洲忽然握紧她的手，"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三年的磨难让我成长了许多，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珍惜，什么叫做守护。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有能力给你幸福了。"
"云洲..."苏漪想要说什么。
"听我说完，好吗？"顾云洲打断了她，"我知道我现在回来已经晚了，我知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从三年前到现在，从现在到永远，我都爱你。"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情：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我会用余生来补偿你，来爱护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
苏漪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千种滋味。
这个男人，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依然对她不离不弃。他的爱情经过了时间和痛苦的考验，变得更加纯粹和坚定。
如果是三年前，如果是在她还没有答应顾锦瑜之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到他怀里，告诉他她也爱他，她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但是现在...
"云洲，"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你说得对，你回来晚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顾云洲心中最后的希望。
"漪儿，你的意思是..."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苏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
三更天了。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的意思是，"苏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顾云洲的心脏。
他呆呆地看着苏漪，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为震惊，再从震惊变为绝望。
"漪儿，你不是这个意思，对不对？"他的声音颤抖着，"你只是在赌气，你其实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苏漪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心如刀割。她当然还爱他，从未停止过爱他。但是...
"云洲，你听我说..."她想要解释什么。
"不！我不听！"顾云洲激动地打断了她，"漪儿，我知道你还爱我！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你眼中的光芒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你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但过去怎么能过去？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回忆，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这些都改变不了现实！"苏漪也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痛苦，"云洲，你要明白，现在的情况和三年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