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忍受
夜色如墨，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缓前行。
车厢内，苏漪靠着软垫闭目养神，但心中却如波涛汹涌，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林筝的陷害，顾锦瑜的求婚，还有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漪儿，你真的想好了吗？"老夫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深深的担忧。
苏漪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的老夫人。即使在昏暗的车厢里，她也能感受到老人家眼中的关切。
"祖母，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苏漪苦笑一声，"今晚如果我拒绝了二皇子，那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老夫人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啊！婚姻不是儿戏，一旦嫁过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苏漪点点头，"可是祖母，您想想，以我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林筝今晚的疯话虽然荒谬，但外人听了，多少会有些怀疑。再加上我的身世本就复杂，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老夫人默然不语。她知道苏漪说得对，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这孩子这些年来受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日子，没想到又要面临这样的选择。
"而且，"苏漪继续说道，"二皇子今晚的表现，至少说明他是个有担当的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我出头，这份胆识和魄力，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漪儿，你对他有感情吗？"老夫人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没有感情的婚姻，过起来会很痛苦的。"
苏漪沉默了。
感情？她对顾锦瑜有感情吗？
说完全没有，那是假的。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她确实能感受到顾锦瑜的真诚和用心。但要说爱...她也说不清楚。
"祖母，"苏漪轻声说道，"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她想起了顾云洲，想起了那个已经永远离开的人。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已经随着他的离去而成为过去。
"我现在只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能够保护我的人。"苏漪的声音很平静，但老夫人听出了其中的无奈，"至于感情，也许可以慢慢培养吧。"
老夫人看着苏漪，心中满是心疼。
这孩子才十九岁啊，本该是最美好的年纪，却已经如此成熟理智。命运对她，真的太不公平了。
"那你觉得二皇子这个人怎么样？"老夫人问道。
苏漪想了想："从我的接触来看，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有些时候手段激进了些，但至少动机是好的。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真心的。"
"真心？"老夫人挑了挑眉，"你怎么确定？"
"今晚的事情就能说明一切。"苏漪回想着顾锦瑜求婚时的表情，"如果只是权宜之计，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但他选择了当众求婚，这就等于是在向全天下宣告，我是他认定的人。"
老夫人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二皇子今晚的表现，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马车拐了个弯，梅花山庄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见。
"祖母，"苏漪忽然开口，"您觉得我这个决定对吗？"
老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漪儿，祖母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风风雨雨。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这个世道上，女人想要过得好，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依靠。"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从这个角度来说，二皇子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他有能力保护你，也有地位让别人不敢轻视你。"
"可是..."苏漪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老夫人摆摆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错过了好的姻缘，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看着苏漪，眼中满是慈爱："而且，从今晚的情况来看，二皇子对你是真心的。有这个基础，你们的婚姻就不会太差。"
苏漪点点头，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是啊，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患得患失了。
马车停在了梅花山庄的门口。苏漪扶着老夫人下了车，两人一起走向正厅。
"小姐！老夫人！您们回来了！"绿萝和其他丫鬟都在门口等候，看到她们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都还没睡？"苏漪有些意外。
"奴婢们哪里睡得着？"绿萝激动地说道，"刚才有小道消息传回来，说小姐您和二皇子殿下订婚了？这是真的吗？"
苏漪点点头："是真的。"
"哇！"绿萝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小姐要当皇子妃了！太好了！"
其他丫鬟也纷纷道贺，整个山庄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
"好了好了，都别激动了。"老夫人摆摆手，"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丫鬟们这才散去，正厅里只剩下苏漪和老夫人两人。
"祖母，时候确实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苏漪说道。
"不急。"老夫人摇摇头，"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祖母心里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苏漪在老夫人身边坐下，静等着她开口。
"漪儿，"老夫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你和二皇子订婚了，但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
"您是说定国公府？"苏漪问道。
"不仅仅是定国公府。"老夫人摇摇头，"你想想，二皇子突然宣布要娶你，朝堂上会是什么反应？"
苏漪心中一凉。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会有人反对吗？"她担忧地问道。
"肯定会有。"老夫人点点头，"你的身世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个问题。他们会觉得你配不上皇子的身份。"
"那怎么办？"苏漪有些慌了。
"别怕。"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既然二皇子敢当众求婚，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而且，你也不是没有优势的。"
"什么优势？"
"太后喜欢你，成宁公主欣赏你，这就是最大的优势。"老夫人分析道，"只要皇室内部没有反对的声音，外面的那些反对就不足为虑了。"
苏漪点点头，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