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瘦头陀可真大气
楚云霓的新差事听起来腌臜，其实很清闲。
就是给太后换恭桶。
后宫主子们的恭桶定然不能等满了才换，都是用一次就换一个。
而且主子们如厕也十分讲究，每个环节都有人伺候。
楚云霓只要在太后用过恭桶之后，把桶盖子盖上，再提出去，换个新的进来就行。
楚云霓还以为是楚云裳在太后耳边吹风，才给自己换了这么个差事，其实真就跟楚云裳没关系。
这差事是明德帝想的。
明德帝觉得这人实在蠢钝得可以，但也是经此一事才明白，这种蠢货更不能让别的嫔妃要去，否则楚云裳后患无穷。
于是就想到这么个主意，让楚云霓干点儿力气活儿。
要说力气活儿，其实也算不上。
主子们的恭桶只用一次就换掉，能沉到哪儿去？更何况恭桶里都铺着香灰，即便是用过的也没什么味道。
起码在庄嬷嬷她们看来，这活儿比扫院子轻松多了。
扫院子这活儿，春天还不觉得，要是赶上秋天落叶，冬天下雪，那就得一整天不得闲地忙着。
哪儿像现在这个活儿，一天最多也就那么几回，多数时间还是闲着。
可楚云霓不这么觉得，她动不动就抹眼泪，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也就是这个时候，哈孜王子再次进宫，跟明德帝谈“生意”。
“陛下，我本来想要求娶的是嘉和妃，所以才出八千骏马和五千牛羊。但现在要的是她妹妹，不是她本人，价钱就不能这么高。”
哈孜精明得像个商人：“再说，我也在宫外打听过，嘉和妃的姐姐虽然也有美名，但跟嘉和妃比起来还是云泥之别。所以嘉和妃的妹妹也不一定能长成这么漂亮的美人。为了降低风险，我决定出一百匹良驹跟您换这个美人。”
“那怎么行！”
明德帝比哈孜还精明：“就算没长开，那也是嘉和妃的妹妹，你只出一百匹马就想换人家妹妹，就不怕嘉和妃生气吗？”
两人把手捏在袖子里掰扯了半天，最后以一千匹马五百头牛的价格，把楚云霓换给了哈孜王子。
明德帝还觉得他可真是个明君。
一个倒恭桶的奴婢换这么多牛马，这生意做得真赚！
他甚至觉得楚云霓也会高兴的，毕竟草原上不用恭桶，她去了就不用继续干活儿，只要安心当妃子就行了。
当然，倘若她真能像她姐姐一样，笼络住哈孜王子的心，换来北疆和大燕继续和平下去，那也是大功一件，明德帝不介意在收拾楚弘益的时候稍微放点儿水。
两人定好之后还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彼此都觉得占了便宜，都生怕对方会反悔。
明德帝心里高兴，赶忙让人去慈宁宫把人叫出来，洗干净送去驿馆。
倒不是急着让他俩入洞房，只怕恭桶的味道熏着了哈孜王子。
明德帝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兴冲冲去永寿宫邀功。
楚云裳听完还以为自己耳朵瞎了，忍不住去系统吐槽。
楚云裳：“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吕雉：“他知道，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做了一桩好买卖。”
楚云裳：“他就这么把我庶妹卖了，也不怕我生气？”
杨玉环：“公允地说，不算卖了，最多是让你庶妹去和亲。自古以来和亲的女子虽然下场都不太好，但她们的家人多少都能沾点儿光。”
西施：“你那个渣爹也算歪打正着了。”
赵合德：“可这是诈骗啊！人家王子看上的是咱们小云云的脸，到时候一看货不对板，不得引发两国战争啊？”
褒姒：“皇帝不是忽悠人家嘛，说楚家的女儿就这样，没及笄是一个样，及笄之后就变美了。哈孜就算发现真相，那也是一年以后的事儿，到时候睡都睡了，难不成还想退货？”
赵飞燕：“而且实话实说，楚云霓长得也不丑吧？十四岁的小姑娘能长这么清秀，长大了也歪不了。”
妲己：“歪不了归歪不了，可瘦头陀对她的期望那么高，到时候不失望才怪呢！”
骊姬：“那就叮嘱楚云霓，说自己还没长大，长大了肯定能好看。她有几年的功夫慢慢长大，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也活该倒霉。”
妲己：“一千匹马五百头牛，就换了个倒恭桶的洗脚婢，瘦头陀可真是大气！”
褒姒：“就怕他把人带回北疆，能把老北疆王给气死。”
骊姬：“我要是老北疆王，气死自己之前也得先抽死这个败家玩意儿。”
吕雉：“老北疆王就算心里有气，也不敢来要回马匹。”
马秀英：“北疆连着两年哭穷，今年却为了个妃子张口就是八千匹马，哈孜给北疆惹的麻烦可是不小。”
田秀英：“哈孜现在还没想到自己给北疆惹了多大的祸，等以后想通了，倒是不知道会如何对待这个小丫头？”
楚云裳：“还能如何对待？这可是他用私库的牛马换来的美人，若是磋磨死了，他就白瞎了那群牛马，还不如留着。”
陈圆圆：“楚云霓应该是高兴的吧？去草原给王子做大妃，总比洗脚倒恭桶强多了。”
楚云裳：“未必。毕竟人家的志向可不在那儿。说不定现在正哭呢。”
楚云裳还真就猜对了，楚云霓真的在哭。
从接旨，到被人领着去洗漱，楚云霓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的志向根本就不是要去和亲换太平，她是要进宫做宠妃的啊！
听说北疆那边冬天很冷，水源也少，一年都洗不上一次澡，虽然有肉吃，可是顿顿吃肉他也上火啊！
哭哭啼啼了半天，楚云霓灵机一动，临走的时候去跟太后拜别，顺便提出，想回家拜别爹娘再去驿馆。
太后又不是铁石心肠，明白此去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不见，便让人把她看好了千万别丢了，想回家看看父母就去吧。
皇帝的旨意先到达楚家，为了让楚云霓的身份配得上哈孜王子，明德帝还给她赐了个郡主的封号。
不过明德帝毕竟膈应楚弘益，只给了一个光头郡主，却没封地，也没嫁妆，一切还得楚家自己准备。
崔氏嘲讽：“恭喜老爷，又有个女儿飞黄腾达了。”
楚弘益却一点儿嘲讽的意思都没听出来，还沾沾自喜。
慈宁宫的小林子亲自送楚云霓回娘家，还特地叮嘱快些说完早早就走，嫁妆什么的可以离京的时候再补。
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