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往事
银翼王国的夏季总是格外明媚。
那天阳光正好,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像棉花糖般蓬松柔软。
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来花园里玫瑰与茉莉的芬芳。
安德烈跟着父亲乘坐敞篷马车前往布莱克伍德公爵的庄园,车轮碾过铺满花瓣的林荫道,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安德烈,你就待在这里玩会,我去和老朋友们打个招呼。"
父亲揉了揉他的头发,指着宴会厅旁的小休息室说,"记得别跑太远,等会儿切蛋糕时要一起合影。"
休息室布置得温馨舒适,落地窗外正对着喷泉花园。
安德烈趴在窗台上,看着宾客们三三两两在花园里散步。
女士们撑着蕾丝阳伞,彩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几位老先生坐在藤架下,举着香槟谈笑风生。
:"抱歉,我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约翰抱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一头靓丽的秀头发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宫廷教师非要我背完那段冗长的礼仪守则才放人。"
安德烈笑着接过糖果盒:"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他注意到约翰今天穿着正式的浅蓝色礼服,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质徽章。
:"别提了,"
约翰一屁股坐在天鹅绒沙发上,"我的马车半路被一群羊挡住了,我干脆跑过来了。"
他解开领结,从糖果盒里挑出一颗裹着金箔的巧克力塞进嘴里,"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莉娜怎么没来?"
:"我最近就是老样子嘛,"
安德烈也拿了颗草莓味的糖果,"上午练剑,下午看书,偶尔溜去马场骑会儿马。莉娜似乎跟着她母亲去海边度假了,前天收到她的信,说捡了好多贝壳............"
约翰眼睛一亮:"说到海边,下个月皇室要去翡翠湾避暑,你要不要一起来?我们可以..........."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侍女端着两杯冰镇柠檬水和一碟小饼干走了进来。
:"公爵夫人吩咐给两位少爷送些点心。"
她微笑着将托盘放在茶几上。
:"太棒了!正好我饿了。"
约翰立刻拿起一块做成小皇冠形状的饼干,"对了安德烈,你看到宴会厅中央那个三层蛋糕了吗?最上面用糖霜画了一只会飞的小马................"
两个少年就这样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乐队演奏的轻快圆舞曲。
偶尔有彩色的气球从窗前飘过,那是花园里孩子们在玩耍。!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当钟声敲响西下时,约翰突然跳起来:"糟糕!母亲让我西点前要去问候布莱克伍德小姐的!"
他匆忙整理着衣领,"要一起去吗?她肯定又躲在花园里看蝴蝶。"
安德烈笑着站起身,顺手帮约翰拍掉礼服上沾到的饼干屑。
两人走出休息室时,正巧一阵风吹来,带着花园里盛开的玫瑰香气。
就在这时,安德烈的肚子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绞痛,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约翰,你自己去吧.....……我要去上个厕所….....…”
他捂着肚子,有些窘迫地说道。
约翰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哈哈,是不是刚才点心吃太多了?”
但他还是挥了挥手,“行吧,那我就自己先去了,你完事了来找我们。”
安德烈点点头,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他在宴会厅附近转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洗手间。
一刻钟后,他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站在洗手池前,冰凉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指,让他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那笑声像银铃一般,轻盈悦耳,光是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安德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他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坪。
阳光洒在翠绿的草地上,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而在草坪中央,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欢快地奔跑着。
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夏装,短裤和短袖让她看起来格外活泼。
她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遮阳帽,帽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几缕柔软的灰发。
她的西肢纤细白皙,在阳光下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安德烈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她跑动的姿态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笑声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旋律。
仅仅是一眼,他的心脏就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胸口。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己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她面前。
小女孩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下脚步,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她的眼睛像是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安德烈的身影。
:“要一起玩吗?”
她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
安德烈瞬间僵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他手足无措地别过头,结结巴巴地回答:“可…......…可以吗?”
女孩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盛满了阳光。
:“可以呀~”
她向前一步,仰着小脸看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安德烈……......”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你呢?”
:“我叫菲里安!”
她甜甜地回答,随后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请多多指教,安德烈哥哥~”
——安德烈哥哥!
这个称呼像是一记首球,狠狠击中了他的心脏。~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耳尖红得发烫,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请….....…多多指教,菲里安…........…”
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菲里安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咯咯笑了起来,随后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袖子。
:“那,安德烈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吧!”
安德烈低头看着她小小的手,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糟糕,他好像…….......彻底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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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指间的细沙般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安德烈发现自己己经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了。
菲里安身上有种奇特的魔力,和她待在一起时,那些繁琐的礼仪、刻板的规矩仿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不会像其他贵族小姐那样故作矜持,也不会用扇子掩着嘴发出做作的笑声——她只是自由自在地笑着、跑着,像一只无拘无束的小鸟。
:“安德烈哥哥,你看这朵花好不好看?”
菲里安忽然凑到他面前,手里举着一朵刚摘下的野花。
花瓣是柔和的淡紫色,边缘还沾着几滴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
她踮着脚尖,将花朵在他眼前轻轻晃动,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安德烈低头看着她,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好看!在哪摘的?”
:“就在那边摘的~”
菲里安转身指向不远处的一片花丛,那里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片小小的紫色海洋。
她转回头,突然将花往他面前一递,“安德烈哥哥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送给他?
安德烈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随后像是被注入了过量的蜜糖,又甜又涨,几乎要撑破胸膛。
在阿尔坎王国,确实有不少贵族小姐会送他花,但那些花总是被精心包装,伴随着含蓄的暗示和刻意的讨好。
而菲里安的花不一样——它只是被她随手摘下,带着最纯粹的欢喜,毫无保留地递到他面前。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花,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花瓣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己经扬得老高。
菲里安见他收下花,立刻开心地拍了下手,随后又像一阵轻盈的风般跑开了。
她的遮阳帽被风吹得微微掀起,灰发在阳光下跳跃着细碎的光点。
安德烈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手里的花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原来真正的心动,是这样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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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菲里安在一起的时光,快得像是被施了魔法。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片天空,云层被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远处的城堡尖顶在暮色中勾勒出温柔的剪影。
菲里安终于跑累了,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带她到花园旁的小屋里休息。
木质的窗框将晚霞框成一幅画,菲里安坐在窗边的长椅上,晃荡着小腿,意犹未尽地说:"今天玩得好高兴呀~明天还可以找安德烈哥哥玩嘛?"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安德烈的心上。
他身子一颤,喉咙突然发紧。
:"菲里安............"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明天就不在这里了......今晚我就要随父亲回阿尔坎王国了..........."
菲里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啊..........."
她的声音一下子轻了下去,"那我找不了安德烈哥哥了.........."
看到她失落的模样,安德烈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菲里安的小手。
:"菲里安!我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安德烈自己都惊呆了。
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得发烫。
菲里安也愣住了,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
:"是..........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但安德烈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灰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菲里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裤脚:"可是............"
没等她说完,安德烈就急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娇小的菲里安轻轻推到墙角。
木质墙壁发出轻微的响声,菲里安惊慌地抬头,正好对上安德烈炽热的目光。
她立刻别过脸去,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暮色开始笼罩房间。
:"我们...........我们俩可以在一起吗?"
菲里安终于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安德烈几乎是喊出来的:"当然可以!我们可以在一起!"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吓得菲里安缩了缩脖子,但随即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菲里安!你在哪?该回家了!"
门外突然传来呼唤声,两人同时僵住。
安德烈不情愿地松开手,菲里安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窜向门口。
:"菲里安!"
安德烈急忙喊道。
跑到门口的菲里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暮色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安德烈哥哥~等我,我一定会去阿尔坎王国找你的!"
这句话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安德烈心中的不安。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那下次,可以穿裙子来找我吗?一定会很好看!"
菲里安的脸更红了。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鼓起勇气说:"如果是安德烈哥哥想看的话...........我会穿的!"
说完,她转身就跑,宽大的遮阳帽在奔跑中掉了下来,但她己经顾不上捡了。
安德烈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晚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带着花园里玫瑰的香气。
他弯腰捡起那顶遗落的遮阳帽,上面还残留着菲里安发丝的清香。
远处,菲里安的灰发在暮色中最后闪了一下,随即消失在转角处。
安德烈握紧手中的帽子,在心里默默许下誓言——
无论要等多久,他一定会再次见到这个像夏日阳光般灿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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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一下午的时间是和菲里安待一起的?”
约翰问道。
:“是啊~可有意思了。”
安德烈自豪地说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去找女孩子玩了!”
约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安德烈顿时一呆,随即说道:“菲里安不是女孩子吗?”
:“啊?菲里安是男孩子啊............”
约翰慵懒地说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德烈!安德烈!你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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