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偷信
但是这样挫败的感觉,盛郢也只是一想而过。
他知道自己从前亏欠裴音的实在太多了,不管怎么样都是偿还不完的。
今天他在这里见到裴音的事情,他也不会告诉盛将军。
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抓住谢云笙跟裴音两个人,相反的,他是来提醒两个人的。
“你们两个放心吧,我今日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阻止你们偷信,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们,将军府确实是有跟皇后来往的信件,但是这个信件并不是你们能够轻易找到的。
我父亲的为人你们想必也很清楚,他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信件放在可以被人随意找到的地方呢?”
裴音也是在将军府生活过几年的人,她知道盛郢所说的这番话并不是假话。
盛将军这个人为人十分的小心谨慎而且狡猾,就像一只老狐狸一样。
这种重要的信件既是他威胁皇后、保全自身跟家族的筹码,他就不可能放在一个能够轻易被人找到的地方,否则的话,不是上赶着给其他人送自己的把柄吗?
于是她拍了拍谢云笙的手,有几分安抚的意思。
“我觉得少将军应该没有敌意,他说的话确实没错。
不过少将军今日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要帮我们拿到这个信吗?为什么?”
裴音问出来的话,让盛郢有些沉默了。
是啊,为什么?盛郢在心中自嘲地问了自己一句。
他并没有回答裴音的这个问题,毕竟他知道自己亏欠裴音,而这样的亏欠若是轻描淡写的话,就未免显得有些太廉价了。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多少带了几分苦涩。
是啊,他没有资格要求受害的裴音来原谅自己,他只希望自己如今做这些事情能够尽力地弥补裴音在从前所受到的伤痛。
虽然盛郢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不过只是万分之一的补偿而已,他欠裴音的这一生恐怕都还不清了。
“我可以帮你们拿到这封信,不过不是今天。
我父亲他为人谨慎,事到如今,就连我也不知道这封信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你们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便等上几日,我会查看清楚信件的所在之处,到时候你们再来拿,岂不是事半功倍。”
盛郢说出来的话,谢云笙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他朝着盛郢冷哼了一声,没有给盛郢留半分情面。
“少将军,空口无凭一张嘴,教我们如何能够相信。”
这倒也怪不得谢云笙性格多疑,而是之前盛郢做的伤害裴音的那些事情,一直都让谢云笙觉得耿耿于怀,心里放不下,自然对盛郢就没有信任了。
面对谢云笙质疑的态度,盛郢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那边的裴音却给了谢云笙一个眼神,对盛郢开口。
“我信任少将军,想必少将军也不会愿意助纣为虐。”
这话让盛郢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虽然他知道这话从裴音口中说出来,必然不是单纯的因为对自己的信任,可就算如此,盛郢心里还是十分感动。
而另一边的谢云笙听到裴音说了这话以后也没有反驳,只是冷着脸转到了一边去,显然对裴音的这种话有些不满。
倒不是不满裴音本身,而是不满裴音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就这样轻描淡写放下了。
直到两个人从将军府的围墙翻出来,回到白家的时候,谢云笙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谢云笙这位小侯爷在外人的面前一直是十分冷静自持的模样,可如今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脾气来,这让裴音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她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询问谢云笙。
“小侯爷可是对我有意见,否则的话为何一路上一直对我摆着臭脸?若是小侯爷不愿意看到我的话,那我就……”
话音未落,裴音便装作要走的模样。
谢云笙这会儿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上去一把抓住了裴音,神色有些无奈,带着几分宠溺。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是知道的,我对你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就算我心中有所不满,那个不满的对象也绝对不会是你,我只是介怀,将军府伤你伤得这么深,那少将军在其中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我不是不知道,可如今你却对他这样的信任,难道你已经放下了从前那些事情吗?”
若是寻常人,谢云笙根本就不会去插手别人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放在裴音身上,就让谢云笙不得不管。
他见不得裴音受委屈,也清楚地明白当年将军府做的事情对于一直将这些人当做家人来看的裴音是多大的伤害。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将军府的这些冷漠无情的人,自然也不会让裴音轻易原谅了他们。
裴音是知道谢云笙的这份心思的,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故意逗他玩的罢了。
见到谢云笙的态度认真起来,裴音也就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那你可是误会我了,我何曾说过我会原谅将军府的人。只是我清楚知道盛郢的性子,他今日说的那些话不可能是假话。
起盛郢的父亲来说,盛郢还算多少有一些良心,只是这个良心,从前没有用在我身上而已。”
“就像之前皇后安排人跟踪盛郢,而盛郢不知道一样,如今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是盛郢故意设局想要抓到我们二人。
既然如此的话,我便觉得暂时相信一下盛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否则我们二人若是贸然进去偷取书信,却反而被盛将军给抓到的话,那就不好收场了。
以利益为重的盛将军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更大的可能就是利用我们去向皇后邀功。”
“可我这心里总还是有些难受,不原谅那个少将军就好了,就算你想原谅将军府的人,我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谢云笙的语气十分郑重。
裴音笑着点了点头。
“好,小侯爷你放心吧。
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跟他们的那点关系早就已经被他们耗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就算从前他们确实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我也早就全数奉还给他们。
如今我早就不欠将军府的那些人什么东西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对他们有多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