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靖国神社!
靖国神社,其前身“东京招魂社”,自明治维新内战——戊辰战争爆发后应运而生。
彼时,为使那三千余位在战争中为竭诚辅佐天皇而壮烈捐躯的官兵得以“魂归故里”,东京招魂社承担起了“招魂”之重任。
时光流转至 1879年 6月,“东京招魂社”正式更名为“靖国神社”,从此一跃成为日本国家神道体系的核心枢纽。“
靖国”一词,寓意“镇护国家”,这也注定了靖国神社与寻常神社有着本质区别。
它专为祭祀那些战死沙场的军人而设,于日本国内林林总总的 8万余座神社中,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殊地位。
在改名之后,靖国神社不仅延续了早期“慰藉英灵”的传统做法,
更是着重突出了表彰功绩的性质与功能,通过大肆宣扬、褒奖所谓为天皇、
为国家捐躯的“英灵”,毫无节制地向民众灌输极端的天皇主义思想。
回溯至 1945年之前,“靖国神社”一首稳居国家宗教——神道的最高殿堂之位。
天皇每逢合祀新战死者的临时大典,必定亲临参拜;
每年春秋两季的例行大祭,即便无法亲至,也会郑重派遣代理人前往。
天皇的频繁参拜,使得靖国神社作为宗教教育场所的功能被不断强化,进而向民众强行植入一种观念:
唯有那些为天皇、为国家尽忠捐躯之人,才有资格被供奉于靖国神社,享受后世虔诚的祭祀。
若想承蒙天皇陛下的无上恩泽,就必须以神社内供奉者为楷模,矢志不渝地为天皇与国家尽忠。
二十世纪三西十年代,日本军国主义为满足对外侵略扩张的邪恶野心,
编造出诸多荒诞不经的神话,以“靖国思想”为幌子,蛊惑驱使士兵在战场上疯狂厮杀。
“靖国思想”向士兵们灌输这样一种扭曲观念:
效命疆场如同樱花飘落般凄美,而战死之后,其魂魄将归宿于靖国神社,
化作“靖国祭神”,万世不朽,受人敬仰。
在这等蛊惑人心的谎言煽动下,无数年轻士兵最终曝尸于异国他乡的荒芜之地,成为军国主义扩张野心的牺牲品。
二战结束后,日本军国主义的残渣余孽们贼心不死,始终在暗中寻觅将甲级战犯亡灵“送回靖国神社”的时机。
1978年 10月,这帮心怀叵测之人趁着秋祭的机会,
将东条英机、板垣征西郎等 14名被远东军事法庭判处极刑的甲级战犯的亡灵,
以“昭和殉难者”的名义,偷偷塞进靖国神社予以供奉。
与此同时,另有 1000多名被处决的乙级和丙级战犯也一并被合祀其中。
时至今日,靖国神社内供奉着多达 246万余个灵位,
其中约 210万个是二战时期的亡灵,每一个灵位背后,都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侵略历史。
轿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连续拐了几个弯后,逐渐朝着靖国神社的方向靠近。
远远望去,靖国神社的鸟居轮廓在视线中缓缓浮现,
那庞大的木质结构在日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厚重且压抑的阴影。
周边街道上,身着传统服饰的民众来来往往,但与东京其他繁华热闹区域截然不同的是,
这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几近窒息的压抑与诡异氛围。
街边的店铺大多摆满了与军国主义相关的纪念品,武士刀模型闪烁着冷冽寒光,
军旗样式的手帕在橱窗中散发着冰冷而肃杀的气息。
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了千代田区九段坂。苏城推开车门的瞬间,
裹挟着阵阵蝉鸣的滚滚热浪汹涌袭来。穿过那朱红色的鸟居大门,脚
下的碎石子路发出清脆的咯吱声,路旁的青石灯笼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深绿色苔藓,
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穿过青铜鸟居,烈日炙烤下的碎石参道泛着刺目的惨白光芒。
一群身着 jk制服的女高中生手持自拍杆,嬉笑打闹着从旁跑过,
她们泡泡袜上悬挂的御兽随着欢快的脚步有节奏地晃荡。
苏城不经意间踩过她们遗落的冰淇淋包装纸,塑料纸黏在皮鞋底,发出细微的“咯吱”轻响。
正殿前的献花台上堆满了黄白相间的菊花,几位身着笔挺西装革履的老者正在认真整理花束。
苏城留意到他们胸前别着的金色旭日章,勋章边缘因岁月侵蚀己然氧化,
呈现出斑驳的黑色,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一段段不光彩的过往。
身着白色长袍的神官轻轻摇动铃铛,清脆的铜铃声骤然响起,
惊起一群灰鸽,扑棱棱地从刻着“昭和十五年”字样的石灯笼上空飞过。
“少主,要不要进拜殿看看?”
龙天压低声音,目光悄然扫过屋檐下悬挂的巨型菊花纹幕帘。
此时,两名戴着墨镜的安保人员正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苏城轻轻摇了摇
头,转身朝着西侧的陈列馆走去。玻璃橱窗内陈列着零式战机的残骸,
生锈的螺旋桨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珊瑚碎屑,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当年那场残酷战争的惨烈。
展板上用醒目的加粗字体写着“神风特攻队最后的家书”,泛黄的信纸上,
泪痕己然晕开了“妈妈”两个字,令人心生悲悯。
“当年在缅甸丛林里,我亲眼见过这种飞机。”
龙天指着机翼上的红日标识说道,
“当它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时,发动机发出的声响,”
“宛如哭丧的老妪般凄厉,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绕过绘马墙,成千上万的木牌在微风中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突然,“啪”的一声,一块褪色的许愿牌掉落于苏城脚边。
他俯身捡起,只见木牌背面贴着一张黑白照片:
一位身着学生装的少年静静地站在樱花树下,胸前佩戴着一枚三等功勋章,眼神中透露出那个时代特有的朝气与坚毅。
“希望祖父在天国能够看见新干线。”
木牌正面那歪歪扭扭的钢笔字,似乎还沾着尚未干涸的泪渍,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着后人对先辈的思念与牵挂。
苏城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昭和十九年”的落款,树脂涂层下的木纹,
竟与战场上留下的弹痕有着几分相似,令人不禁感慨历史的沉重与沧桑。
参道的尽头,有一株需三人合抱的古老银杏,树干上缠绕着草绳与符纸,仿佛在守护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树荫下摆放着一个素陶酒坛,清酒正从坛口缓缓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苏城缓缓蹲下身来,只见酒液中漂浮着半片樱花,花瓣色泽娇艳,
却难以分辨这究竟是今年新绽的花瓣,还是七十年前留存下来的旧蕊,
仿佛历史与现实在此刻交织,令人心生无尽感慨。
“这树比洪门总堂的百年香樟还要粗壮。”龙天突然开口说道。
他伸手抚摸着树干上的凹痕,那里刻着十几个模糊难辨的人名,
“昭和初期,关东军出征前都会来此地埋下酒坛,祈求战争胜利,
殊不知他们发动的是一场给无数人带来灾难的侵略战争。”
远处传来旅行团嘈杂的喧闹声。
举着小旗的导游正热情洋溢地介绍着:“各位请看,这个青铜麒麟乃是当年从台湾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