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眼尖的掌柜一眼便认出她来。

忙恭身迎了过去,挡住周围那些或是窥探、或是艳羡的视线,引着她朝里头走去。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包厢已为您清空了,您最爱的云雾茶也泡好了,云大人……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若单是长姝公主过来,掌柜也不会为她破例。

毕竟摄政王旗下的产业,所涉甚广,有时候连太后的脸面都不给,更何况是一个新封的公主。

只是冯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但凡有姓云之人过来,无论是男是女,都要客气周到,以礼相待。

掌柜的这才为长姝公主和那位云大人大开方便之门。

长姝公主的大婚将至,谁不知她的驸马正是得王爷和陛下看重的大理寺云大人,一对年轻的未婚夫妻,都没有家里的长辈操持婚事,成婚之前,彼此多交流交流,也是应该的。

但云朝也有规矩,成婚之前,男女双方不可再彼此家中相会,否则容易不得白头。

因此,这对佳人才会频频约在胭脂铺里。

……

婢女推开房门后,长姝公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云清川。

他手中翻着一卷卷宗,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却不得解。

只是风姿难掩,单那么坐着,就好似一幅工笔细描的水墨画,清逸洒脱,自成风流。

长姝公主走的近了,才看到他比前些日子发黑的眼圈、还有下巴上的胡渣。

心生担忧。

顺势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温声问他,“近日没休息好吗?”

“怎看着憔悴了?”

云清川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解释道:“有一桩三年前的案子,如今查出些纰漏来,兵部和刑部那里都给了压力,要尽快找到真相。”

“可当时涉案的那些人,死的死跑的跑,只有几个活口,还都在京郊,需要出京一一探访……实在耗费精力。”

长姝公主笑了笑,“云郎如此恪尽职守,倒显得我平日太闲了。”

她从袖中抖出她做的香囊,一个水蓝色,一个胭粉色,水蓝色的里头装了龙脑香,甜冷中又带着一点刺激,像咬破荔枝核的味道,最是清心明目。

胭粉色的香囊里,则是用尘封的梅花蕊、兑了沉水香,初闻清冷如雪,再闻浮出暗暖。

她将两个香囊都递给云清川,解释道。

“这蓝的你贴身带着,可以缓解疲劳。”

“这粉色,你下回去摄政王府时,替我稍带给絮儿,顺便帮我问一问,她何时才能离开摄政王府。”

说起云清絮,长姝公主眼神温柔, “你知道的,我身份敏 感,没办法去摄政王府亲自看她,即便我想去,玄翼那个不当人的也拦着不让。”

“如今只能由你代为传话了。”

“婚期将近,许多做喜娘的规矩她没经历过,若要到时候不出差错,得提前住进公主府,我好仔细交代她。”

“西边那处院子你还记得吗?种了许多海棠花树的那一处,将来你我成婚后,便让絮儿住在那处院子里。”

“有假山,有花草,还有一汪池塘。”

“昨儿还命匠人做了一架秋千,想来她会喜欢。”

长姝郡主待云清絮,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事事周道,处处顺意。

可她的一番好意,注定要被辜负了。

云清川冷下脸来,手捏着那一对香囊,语气冷冽。

“往后别在我面前提她。”

“就当没这个妹妹。”

长姝公主面色微变,“你何苦说这话!你们相依为命多年,她又遭了那样的难处,如今眼睛都看不见了,纵然有些分歧,你也该顺着她啊,何必跟她置气!”

云清川想到那日的情形,心里愈痛,声音愈冷,“我顾念着兄妹之情,可她心里却只有王府的荣华富贵,玄翼不仅害了我们的爹娘,也害的她凄苦,可她倒好,记吃不记打,死乞白赖地守在王府里,如今侧妃都立起来了,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可她看不清局势!还要糟蹋自己……”

“这样蠢的妹妹,我情愿没有!”

云清川每每想到那日发生的事,都气得喘不上气来。

离开摄政王府这几日,他之所以没睡好,朝事繁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好妹妹!

都走到这一步了,厚颜无耻留在摄政王府里做什么吗?

等着那个男人的垂怜吗?

玄翼这种丧心病狂之人,他有心吗?

长姝公主见他越说越来气,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多聊,想着等气消了再详细问问情况。

手,放在他如玉一般修长的手背上,安抚道:“清川,万事都有转圜的余地,你也不必太置气,其实今日过来,除了想你之外,还有一封宫里送出来的密信,想与你沟通一番。”

女子的手,柔 软又温暖。

吐气如兰的呼吸,眉眼间的笑意,平复了云清川因云清絮而焦躁的内心。

他长叹一声,反手握住了长姝公主的手,迎着她羞涩又情动的眼神,也放柔了声音。

“若只见你,我来十趟都甘之如饴。”

“你却偏偏要给我出难题……”

“连兄乔装打扮进了宫,日日不知在谋划些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只让我等结果便是。”

“他如今告诉你了?”

蕈月目光灼灼地点头,“恩,跟堕王有关。”

“堕王那边……要有大动作了。”

云清川正要细问时,嘈杂的马蹄声和人群里的抱怨声,隔着半开的窗扇,传入包厢内。

“这哪个大户人家养的马啊?怎如此嚣张!不知道南城人多吗?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咦,你先别骂,这马儿四只蹄子都是雪白的,我好像在哪见过,这是……”

云清川本是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下一刻,面色微变,蓦地起身。

竟然是玄翼?

他疯了吗!正午时分在长街上纵马,比那些纨绔子弟还要猖狂嚣张!

长姝公主也认出了那马的主人,眸光微眯,仔细辨认,“你看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了吗?似乎是荣盛斋的蟹粉酥,是给絮儿买的吗?”

“怎么可能!”

云清川断言否认,“絮儿不大爱吃这些海鲜类的发物,况且,若絮儿想吃,自然会有奴才出来买,何苦饶这位养尊处优的摄政王亲自出马?”

不知想到什么,云清川冷笑一声,“只怕……是给他那位侧妃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