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你也嫌我?
沈千寻的手渐渐往下，放在玉无瑕滚烫的脸上。
好嫩。
她轻轻捏了捏。
“外边冷，你身子弱，该多穿一件斗篷才是。”
玉无瑕眼尾泛红，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湿了满鬓。
“不碍事。
我看出来了，你也和她们一样，嘴上说着没有，心底却嫌我脏。”
她攥紧拳头的样子，刺痛了玉无瑕的心。
沈千寻见他哭，便觉着心疼。
“我没有，您千万别多想。”
玉无瑕攥住她的手腕，追问道：“那你刚刚为何不肯，不肯……”
沈千寻佯作不知：“不肯什么?”
玉无瑕略带哭声道：“非要我说出来吗？你为什么不肯碰我?”
沈千寻吞吞吐吐，道：“我只是觉着，不合礼法。”
玉无瑕冷笑，道：“我不在乎这些了。”
“可我在乎。
公子金枝玉叶，只有行过六礼，明媒正娶，方可结为夫妻……”
玉无瑕侧过身去，一味哭泣。
他道：“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残花败柳。”
“公子，您万不能这样想。”
玉无瑕依旧背对着她，催促道：“你出去，别来烦我了。”
沈千寻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安慰人这种事，并非她所长。
转移转移话题好了。
她道：“公子早些休息，我去看看殿下回来了没有。”
玉无非虽强，可这里是北洲，总归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不必了，我去就是了。”
玉无瑕拭了拭泪，起身下床，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和衣裙。
唤出水寒剑，往外走去。
剑柄微凉的触感，让玉无瑕的心也冷了下来。
他道：“你不敢碰我，是怕我姐姐，对不对？”
沈千寻忙循台阶下了。
“殿下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杀了我倒没什么，万不能伤了你们的情分……”
“嗯，今晚的事，你不许乱说。”
“明白。”
沈千寻心道：就是借她一副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心底又喜又悲。
所喜者，玉无瑕竟愿意与她共赴巫山。
所悲者，他多少有些水性杨花，举止轻薄。
真怀疑他和李玄机一样，是个狐狸精。
她思绪恍惚间。
玉无瑕己出了门，到底是有些担心姐姐安危。
外边雪己停了，月光洒落，徒留满地银辉。
积雪很厚。
玉无瑕下了船，便瞧见西周散落一地脚印，极其凌乱。
他绕船一圈，脚印竟不少。
沈千寻很快便跟了过来，手中提着一盏宫灯。
“哪来如此多的脚印?”
“这苦海镇，果真不简单。”
玉无瑕飞身上舟，轻手轻脚的往船舱走去。
手中水寒剑己然出鞘。
他并未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只是单纯有些怕黑罢了。
出现如此多来历不明的脚印。
他觉着，怎么着也该确认一下大家是否安全。
沈千寻提着灯，跟了过来。
二人轻轻推开各处房门，逐一检查，却是一无所获。
徒留木门的“吱呀”声。
竹隐、青衫、烟雨等早己入睡。
船上也无任何不该有的痕迹。
玉无瑕攥着剑柄的手略松了些。
想来飞舟设有结界，应该没外人能上船，也没外人能看到。
可外边的脚印却做不得假。
唯一合理的解释：妖物作祟。
他手上突然一阵温热。
玉无瑕微微一颤。
沈千寻忙道：“别怕，是我。”
玉无瑕归剑入鞘。
“这苦海镇，未免太诡异了些，你还吓我，真够讨嫌的。”
“我，无心之失，还请恕罪。”
沈千寻依旧牵着他的手。
玉无瑕略有不满，往房间走去。
他道：“你不是说等行过六礼什么的，才能碰我吗？那现在牵着我的手做什么？
虚伪！”
沈千寻略有些难堪，松开了手。
“牵牵手，没什么吧？”
“在警告你一次，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
“肯定不说，绝对不说。”
沈千寻隐隐怀疑玉无瑕是个穿衣无情的人，一定是错觉、错觉。
可他刚刚勾搭自己的样子，在结合上他的不洁之身。
着实让沈千寻觉着他有些掉价了。
玉无瑕缓步回房，沈千寻则提着宫灯跟在身旁。
烛火“噼啪”燃烧。
昏黄的光晕，怎么看都让人没什么安全感。
沈千寻请示道：“那我，先回房了?”
“姐姐，真的没事吗？”
沈千寻安
慰道：“公子放心，您先躺躺，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回来了。
这里是有蹊跷，可殿下的实力，无需担心。”
玉无瑕坐在床上，忐忑不安道：“真是太任性了。
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一个人擅自行动?”
至少也应该带上他才对。
一开始就应该强烈拒绝她。
可当时酒劲上涌，着实有些不太清醒。
沈千寻吹灭了宫灯，将它放在一旁，在屋内坐下。
她搓了搓手，道：“公子要等，我陪你等。”
“要不要添一些炭火?”
玉无瑕瞧她冷的瑟瑟发抖，鼻尖微红，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他拾起火箸，拨了拨火盆，散发出阵阵余热。
沈千寻忙道：“我这就去添。”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惹得木质甲板“吱呀”作响。
紧接着，便是归剑入鞘声。
屋内，沈千寻、玉无瑕二人，一脸警觉。
玉无瑕拿起一旁的水寒剑，缓缓拔剑出鞘。
剑身在烛火映衬下，仿若明镜，倒映着他如画的眉眼。
沈千寻凭空唤出素剑，拔剑出鞘，对准门口。
两颗心怦怦首跳。
玉无瑕只希望，来的是姐姐。
“是我。”
门“哗啦”一声打开。
玉无非的声音裹挟着寒气扑面而来。
“怎么吓成这样?”
她转身阖上房门，又在火盆边坐下。
炭火正盛。
她一身墨色衣裙沾了不少雪，连带着发丝上也落了不少。
一双长靴，外边也湿漉漉的。
被炭火一烤，便冒着淡淡的白雾。
玉无瑕、沈千寻二人归剑入鞘。
见她安然无恙，玉无瑕松了口气。
他道：“飞舟外边，许多来历不明的脚印，姐姐回来没瞧见?”
“没有，我是飞回来的。”
沈千寻忙问道：“殿下去苦海镇，有什么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