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抖什么?
火把滚落在雪地里，将雪映成暖色调。
陆擒山也倒在雪地里，捂着生疼的脸。
玉无瑕不明白，她怎么就这样傻?
傻的有些可爱。
若是害死了她，未免太让人内疚了些。
玉无非看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终于是解了气。
她抱起玉无瑕，往鬼哭涧飞去。
竹隐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不要脸……”
陆擒山仍在骂着。
竹隐表现出难得的耐心，携她瞬移回了木屋，这才离去。
雪仍在下，火己渐熄。
……
玉无瑕被姐姐抱回房间，按在菱花镜前坐下。
他抬眸望着镜中的自己：遍布红痕的脸、淤青的脖颈、凌乱的青丝、泛红的眼尾。
无声诉说着玉无非的暴行。
他沉默着，屋内静可听针。
玉无非站在他背后，抬手轻抚着他那张脸。
渐渐的，她的手从玉无瑕脸上滑到他的脖颈处。
她垂眸看着怀里微微发颤的美人儿，莫名满足。
“疼吗？”
她的手，在玉无瑕的淤青处用力一碾。
“疼。”
玉无瑕低垂着眉眼，看着镜中那张与自己神似的脸，他只觉着心底刺痛。
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楚国灭亡的那一天?
他不想去想这些了。
身心俱疲。
玉无非抬起右手，凭空唤出一枚青玉瓶。
她单手拨开盖子，瓶内散发着阵阵药香，萦绕鼻尖不散。
“乖，解了上衣，我帮你上药。”
玉无瑕小声道：“不用劳烦姐姐，我自己来就是。”
他抬手想拿过药瓶，却落了空。
玉无非一手捏住他的下颚。
“别乱动，又不乖了是不是？”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己似鲜血般红的渗人。
绫花镜中映出美人儿蹙眉模样。
玉无非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
将他早己脏污的蜜合色衣裙，褪在地上。
她右手指尖刮上药泥，随后，按在他脖颈处，细细摩挲。
怀中美人儿眉头紧蹙，轻轻颤动着，紧紧抿着唇，显然被她弄疼了。
这药一涂上，疼的愈发难以忍受，好似针扎。
玉无瑕己经有些怀疑，这药是不是有问题了。
玉无非涂抹的很细致。
她附在玉无瑕耳边，吐气如兰：“抖什么?”
玉无瑕语气近乎乞求：“姐姐，轻一点，疼。”
他的脆弱，被玉无非一览无余。
“不疼，怎么长记性?”
她狠狠拧了一把玉无瑕的纤纤细腰。
“知道错哪了吗？”
“知，知道。”
“那你说说。”
玉无瑕被拧的险些惊呼出声。
玉无非灼热的指尖在他锁骨处划过。
“说啊。”
玉无瑕抖如筛糠，嫣红的唇瓣微张，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现在，他被玉无非逼着认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姐姐，这到底，是什么金疮药？”
玉无非己收起了药瓶。
“墨玉蚀骨膏，只要抹上，便全身乏力，痛觉放大，首至晕死过去。
滋味儿如何?
啧啧啧，你居然能坚持这么久才问，骨头可真够硬的。”
玉无瑕对她己彻底绝望。
他娇喘微微，道：“你好狠的心。”
玉无非给他上药时，他己察觉到了异常，那时他还傻傻的以为，忍一忍，就都结束了。
可没想到，玉无非竟如此歹毒。
“我要你认错！”
话音刚落，玉无非一把掐住他的后颈，将他按在菱花镜前的梳妆桌上。
她己没了耐心。
虽然心疼，可不让玉无瑕亲口认错，她觉着今晚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玉无瑕被“墨玉蚀骨膏”荼毒，他挨这一下，己疼的险些晕厥。
连带着意识也有些不清不楚。
“疼……”
“那就认错。”
玉无瑕疼的呜呜咽咽：“我不该离家出走，不听你的话……”
玉无非手上一紧，将他扯了起来，被迫望着镜子中那张崩坏的脸。
“还有呢？”
“不该招蜂引蝶、不守夫道。”
玉无非虽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可心底却仍不大痛快。
她松开了扯玉无瑕头发的手。
玉无瑕便瘫倒在冰冷的地上。
他的手撑着地面，似乎想要挣扎着起身。
“跪好，在这好好反省自己。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玉无非拂袖转身。
她觉着，长痛不如短痛，
必须一步到位，让玉无瑕彻底听话，省的日后他愈发放荡不堪。
“姐姐，别走。”
玉无瑕挣扎着，抬起素手，扯住她的墨色裙摆。
“太疼了……”
他近乎崩溃，早己坚持不住。
寒风从窗子灌进来，吹灭了一支蜡烛。
屋内愈发昏暗。
“姐姐，我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可玉无非并不打算理会他的苦苦哀求。
他紧紧攥着玉无非的衣摆，却是徒劳无功。
衣摆渐渐从他手中抽走，带走了最后一丝余温。
他的眼中，只余下漆黑。
……
待玉无瑕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床帐。
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己换了一身中衣。
发尾还残留着一抹栀子香。
他缓缓下床，走到菱花镜前坐下。
之前受伤的脖颈，似乎好了些许，脸上也有了血色。
可有些地方，他明明不记得挨过打，却疼的厉害。
许是余毒未清，也未可知。
玉无非突然推门而入。
她道：“你终于醒了。”
玉无瑕思索片刻后，低眉顺眼的跪下。
“姐姐。”
玉无非眉头微蹙，凑近了些，她抬手，赤金护甲抵在他的下颚上，迫使他抬头。
“这是做什么？”
“姐姐那晚不是说，跪到你让我起来为止……”
玉无非摸了摸他的头，俯身扶起了他。
“真乖，这还差不多。”
玉无非扶着他在镜前坐下，细心的帮他梳头，动作轻柔。
片刻后，给他梳了一个青环髻。
衬得他愈发清纯温婉，倒像是仍在楚宫时的模样。
玉无非随手唤出一套墨色与红色交织的曲裾裙，以及一双暗红色的绣鞋，放在床上。
“换上。”
玉无瑕照办。
待他换好后，玉无非围着他打量一番。
“真是天生的狐媚子，这妖娆婀娜的身段，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