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开始设局

    面对他的询问,任知序有些愣然地定在原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的玉坠呢!”一刹间,谢寻好像忽然疯了一样冲上前来抓住任知序的领子,只因为那个银铃,和记忆中姜灵姝身上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谢寻几近崩溃地扯着他的衣襟大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把小蛮还给我!”


    “把小蛮还给我,把小蛮还给我……”声嘶力竭的激烈拉扯中,谢寻忽然感觉到脖颈后面传来一阵疼痛,随即身体便无力地软瘫了下去。


    寒凉的黑夜寂静绵长,交缠着他的意识沉湎湮灭。


    ***


    “答案,就在他衣襟里那个奇怪的红色晶体里。”晃荡的马车上,谢寻得意地勾起嘴角一笑,终于在一连串交织的事件中慢慢理出头绪:当初公主中毒,被侵害得最深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眼睛,而自那夜和他争吵后,他莫名地就成了公主的救命恩人,还得到了未来君主的位置,再加上今日公主双眼蒙纱,在瑞州大量寻找瞎子——这一件件事都通通说明,那夜任知序衣襟里的就是一只能救公主性命的眼睛!”


    “但这眼睛究竟和普通人的有什么不同,能解这连谢家医师也解不了的毒?”沉思中,谢寻的脑中却久久也找不到答案,正气恼时,高沙鸣的声音却从马车外忽然传来:“郡公,到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谢寻立马就弹坐起来,快步往藏书室赶去。


    一推开门,书墨散发出的浓郁味道便随空气扑鼻而来,如山壁般的书海沿墙铺开,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从前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地方,尤其是被父亲逼着来这个地方。


    但现在得干正事了。谢寻漠然地扫视一遍高墙上成山成海的书本,随即身体一跃腾空而起,双脚轻盈地踮到高梯上将印象里的书一本本地拨下来堆放到书桌上,循环往复,直至搜寻的书本层层叠叠堆满了书桌与地面。


    “郡公,我来帮你。”循着他脚步赶到的高沙鸣在一旁说道。


    “嗯。”谢寻轻轻地朝他应了声,随即便掀起衣摆在书桌前坐下。


    阔大幽深得如山林的藏书阁里,书本翻阅的沙沙声随着悄悄淌落的蜡泪不知不觉地就绵延到了半夜,谢寻一本一本书拿起,又一本一本书合上,柔和晕黄的烛光投射在他锐利俊挺的脸上,却映照出了些许疲态。


    “郡公……你看是不是这个!”高沙鸣一声惊呼,立马将谢寻从混沌的疲惫中拉出来,惊得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本朝高沙鸣凑过去。


    “血……瞳?”他看一眼书中明晃的大字,不禁疑惑道。


    “郡公你再仔细看看。”高沙鸣将书递给他。


    谢寻接过书,再仔细阅读起来。


    “血瞳,乃妖族千百年才孕育于妖兽身上的一种终绝神器,颜色鲜红如血,威力无极,可以用于提高修为,炼制器物,消解百毒,但自古以来拥有血瞳的妖兽全都法力深厚,残暴凶狠,若世人不幸遇到必命丧九泉,遂对其趋之避之。”


    “没想到……他竟然能拿到如此的血瞳来救公主?”不敢置信的同时,谢寻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佩服。


    不过,我的目的可是打垮他。一声阴险后,谢寻的嘴角又不可察觉地微微勾起,紧接着往下看去:血瞳作为妖族之物,虽可以用于提高修为和消解百毒,但其力量巨大,若使用者本身没有足够的体格可以承受住其中的强大力量,就极其容易遭到反噬,难以善终。


    “所以公主现在是……被反噬了?”回想起公主的状况,谢寻又赶紧往书后翻去,却只见书上三三两两地写着:妖族法器有生有克,唯血瞳力量巨大,相克者不曾有,故反噬无解。


    “无……无解?”不肯相信的谢寻又立马来回地翻阅书本,而这上面关于血瞳反噬的记载却只有这么零星一处。


    “无解……无解……”他低声地呢喃着,急促的思绪混乱不堪:“现在公主怕是最需要这解决反噬的方法,但……”沉思着,他的思绪又豁然一亮,讪笑道:“寻常的手段无解,但若用不寻常的手段那就……”


    “既然当初任知序拿一只眼睛就能如此便宜地当上公主夫婿,那如果真正救公主的那个人出现了,还带着能解救反噬的方法,那任知序不就……呵呵呵……”愈想愈绝妙的计策里,谢寻不禁自得地邪笑起来,轻叹地摇摇头道:“任知序啊任知序,这会我可算抓到你的把柄了,今后,就且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跪在我的脚下对我求饶认命的吧!”


    “沙鸣!”他的声音顿地扬起,如利剑般蓄势待发。


    “在。”高沙鸣半跪接令。


    “去找一个有一只红眼睛的妖兽瞎子来,记住,那妖兽的样貌谈吐可决不能比任知序差!”


    “是!”高沙鸣遵命道。


    “不过郡公……红眼睛又刚刚好是瞎了一只眼的……恐怕……”


    “没错,就如你想的那样,”谢寻邪笑一声:“去办吧!。”


    “哦,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谢寻笑着,将高沙鸣唤回来道:“今日姜灵姝如此冒犯,我要你派人去盯紧她,一有机会马上动手,我要让她死无全尸。”


    “是。”高沙鸣遵从地低下头,应答道。


    ***


    夜又来临了。


    屋子里,刚拆下纱布的余长笙微微倚靠在窗棂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那渐渐被墨水染黑的夜空,和那抹突如其来的异常皎洁的留白,似乎魂魄都要被它深深吸引过去。


    “公主,时候不早了,还请尽早去歇息吧。”身后,吟夏如夜曲般轻柔的声音在催促着她,却让她回过神后心底升起一片怅然:“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吗?”


    听到她的问话,吟夏的喉咙顿时有些低落地咽了咽,但只一瞬又紧地收了回去:“回公主,已经派人扩大寻找范围了。”


    仿佛要融入静夜般,窗户那头空空的没有回应,不知多久后才随着夜风传来一声丝丝的叹息:“也是,它的主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她怅然的话音刚落,很快又如海潮般追赶着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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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撑着找到下毒凶手,告慰母妃。”


    “……公主别担心,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一定能找到的!”


    “怕就怕万一他在镜都,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沉寂的夜空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好像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


    天一黑,夜一寒,就总是容易勾人伤感,吟夏深深一叹,赶紧拿了件披风来紧紧地裹到余长笙身上,声音低哄道:“公主别担心,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找到的。眼下您也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夜深了就且去歇歇吧。”


    “……”被裹得严实的余长笙定了定,苍白的脸色有如天上明亮刺眼的弦月,眼睛处又缠满了密藤般的血色:“嗯……”


    “公主,属下有一事禀报。”门外,护卫忽然响起的声音就像不合时宜的雨水一般,顿时把整间屋子淋得倾盆。


    “什么事明日再报吧。”吟夏有些愠怒地打发着,没留神,身旁扶着的余长笙却一下就激动地支起来:“什么事?”


    “回禀公主,经过这段时间的连日搜查,公主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门外,护卫的声音再度响起。


    “找……找到了?”一阵欣喜,余长笙立马冲上前去将门打开,对护卫焦急道:“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


    “回公主,此人名叫岑柒,是瑞州东南城郊一家宁世堂医馆的医师,但此人说若公主想见他,就请明日日落之后亲自到医馆去找他。”


    “你……你们怎么办事的?竟然还要公主亲自去找他?”原本就被气恼的吟夏更加咄咄道。


    “现在不可以吗?”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余长笙神色恍惚地低沉道。


    “这……公主有所不知,此人的态度甚是强硬,而且他还说如果公主明日日落之后不去见他,那他往后也不会再见公主了。”


    “他……他真的这么说?”如此高慢傲然,余长笙不痛快地攥了攥手心。面前的护卫却沉默着无声认同。


    “……也是,毕竟此人可是残暴凶狠,嗜血如命的血瞳主人……”也是给她报复,让她生不如死的血瞳主人……


    “这下,终于可以让我去会会他了。”余长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如缓流的声音静静的,却越来越难以掩饰其中微微激荡起的水花汇成更大一片激动的洪流。


    ***


    第二天,日升月落,太阳终于把周围的一切事物重新拉入光明,如哽如咽地扫视着大地的同时,却又像粘稠的树胶一样迟迟不肯退下山去。


    这终又是场漫长的僵持,余长笙直望着太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午后,天边的颜色还是一片明净的蔚蓝,要到黄昏恐怕还得等上一两个时辰。


    “公主,现在天色还早,你要不要先歇会,昨晚你可是一夜都没合眼。”吟夏在一旁忧心地劝说道。


    “不碍事。”余长笙轻笑着浅声回绝,但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却透出了些许勉强之意。


    梦里,很可怕。她的笑依旧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