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血瞳封印

    暂停思考地把香囊放下,余长笙疲惫地趴在桌上。


    疲惫催生着困倦,让意识越来越往黑暗中沉溺,药房里一片宁静,桌台上烛火散发出的温热包裹着她,护送着她的梦境流淌在平静安稳的长河里。


    漂浮……漂浮……她的意识又重新回归到了那叶最平稳的小舟上,她伸出手,拂着清水顺流而下,忽然天空中下起了如酥的小雨,雨水软绵清新,密密地淋在水面上,却不知为何晕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淡红色,紧接着,雨水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劈里啪啦地打落在她身上,打落在河水中,立马将所到之处被染成一片鲜红的血色,浓郁的血色充斥着她的眼睛,在她的脑海中瞬间炸成一阵女人凄厉的尖叫声,极致撕扯着她要将她拖入深渊,她拼命地挣扎着,拼命地往前跑,忽然眼前一亮,苏醒后的呼吸急促得像干呕一样困难又痛苦。


    “在睡觉时将这香囊点燃,便能把梦魇抑制住。”那男子的声音忽然在脑海响起,余长笙艰难地缓过呼吸将桌上的香囊拿起,犹豫着还是点燃了它。


    当火星一碰到香料,燃烧散发出的气味瞬间就如尘封已久的云雾一样一触即发,药房里瞬间就充斥着那夜医馆里一摸一样的苦涩味道。


    “原来就是它。”起初以为这种味道只是医馆独有,没想到他竟是一早就点燃了这个香,顿时恍然大悟的余长笙不可思议道。


    “公主,任将军来了。”忽然,门外传来吟夏的通报声,刚刚缓解过来的余长笙赶紧将香囊熄灭,回应道:“本公主现在忙于配药,药房内气味苦涩不便接见,若将军有急事的话还请先告与吟夏,由吟夏代为转告。


    “将军,若有急事的话就请先告诉奴婢吧,由奴婢来向公主转告。”药房外,吟夏应旨说道。


    门外,听到公主此番回应,任知序又再次慎重地对这屋子里的苦涩气味细细嗅了嗅——公主近日行动反常,是时候该提起防备了。


    “倒不是什么急事,”他扯了扯嘴角笑着对吟夏回绝:“既然公主不便接见,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他便如往常一般恭从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


    这香囊只能点一夜。用这种办法来胁迫她,果然是老奸巨猾。


    马车上,天边的微光已经越来越亮,而路上的树林还依旧笼罩在一片舒服的凉意里,车辆晃晃悠悠的,与林中明净空灵的鸟鸣相互呼应,很是一片清幽宁静的享受。


    穿过浓密的树林后,眼前的景象就又变得开阔空旷起来,余长笙放下轿帷回到车内闭目安神,听着这旷野里唯一滚动的吭哧声,过了好几刻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天空已经退去清凉,开始变得有些温热起来,余长笙在吟夏的搀扶下走下车,一抬眼便见到昨日那个熟悉的清瘦身影在门前的晾晒架上认真翻弄着草药,丝毫不在意这大队车辙的到来。


    “岑柒。”余长笙走上前去,有些别扭地叫着他的名字。


    “来了。”他淡淡地回应着,依旧忙活着手上的事情。


    “今日我来了,要怎样才能拿到香囊?”余长笙目的明确地直奔主题。


    岑柒轻轻地笑了笑,依旧不看她翻弄着草药:“在日落你离开时,我便会将香囊给你。”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这莫名其妙的要求!余长笙忍不住气愤道。


    “不想干什么。”说着,岑柒终于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她,转身慢慢地向屋内走去。


    “你胆敢戏弄本公主?”一股气愤积压在心底,余长笙一怒,立马就压迫地逼进去,一进到屋内,却只见岑柒拿出几本厚重的书,不慌不忙地站在桌前似乎在专门等待着她。


    余长笙不明所以地皱起眉打量着他,挑起声冷厉地质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多年来收集抄录的医书,说不定你会感兴趣。”似乎对她了如指掌一般,他说得胸有成竹。


    “哼,以为这点医书就能收买我?也太过天真了吧?”余长笙毫不领情地嘲笑道。


    “是不是天真还请公主过目后再下定论。”他语气柔和中依旧透着自信,又道:“不过这些书籍只有公主每日到达这里后才能翻阅,不能够带走。”


    嗯?又是一个想把我拴在这里的把戏。他到底想干什么?余长笙猜不透地沉思着:难道又是为钱为财,为名为利?又或者是……什么阴谋?


    “如果不懂的话可以问我,这上面也许很多公主没见过的草药和医术。”说完,岑柒便转身向不远处的诊桌走去。


    这上面会有许多她没见过的草药和医术?余长笙暗自嗔怪地看向桌上那叠厚重的书本,半信半疑地翻动起来。


    间时,她又忍不住偷偷地往岑柒那瞥去警惕地防备着他,却见他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地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公主不必如此警惕,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声音忽然响起,被识破的余长笙一阵尴尬,索性不再顾及地直接问他:“那你当初答应见我又是为什么?为钱为财,还是为名为利?”


    “不为什么。”岑柒似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恍神道:“只是想知道让我变成这样的,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他的话音又一转:“要说钱财名利,如果公主在我这小医馆停驻过的话,那这里也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了。”


    “撒谎!”余长笙一语道破:“若你在乎这些,那为何又会把医馆开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


    “公主,我们平等交换对方的价值,不好么?”他似乎有些苦口地劝道:“况且,我也已经没有血瞳的力量了,公主不必再执着于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为什么?”许是曾撼于血瞳的强大力量,这突如其来的落差让余长笙惊讶万分。


    “因为血瞳被我封印了。”岑柒的微笑中透着一丝悲郁。


    “血瞳……还能封印?”余长笙皱紧眉惊诧地询问道。


    “嗯。被封印后的血瞳便是如常人的眼睛一般,没有任何力量。”他的声音温吞中透着一种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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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为什么要封印它?”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多少人所遥不可及的。


    “因为生挖眼睛的痛苦,是旁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变得沙哑起来,化作一片痛苦的深渊绝望地展开在倾听者眼前:“招致祸患的东西,不要岂不更好?”


    “可拥有血瞳的你力量强大,又怎么会被他人挖了眼睛?”


    “不是的。”他苦笑着摇摇头:“即使当时拥有血瞳,但我全身的武功灵力也全都被妖王废了,根本没有力量可以调动起血瞳。”


    竟……竟然都对上了?余长笙心脏一紧:血瞳之事很少人知晓,没想到他的话竟然真的和任知序说的都对上了!只是……任知序当初说他已经死了……难不成是他最后逃脱了?


    “你……真是血瞳的主人?”余长笙半惊半疑地盯着他问。


    “是。是我。”岑柒点点头,轻笑着低声回应道。


    ***


    深夜,余长笙收好笔记,终于把一天从岑柒那抄录下的内容温习完毕。


    没想到他这医书里果然记录了许多有用的内容,什么瘴气花啊,鬼面树啊,聚灵法啊,全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妖族草药和医术,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要好好地用心研读。


    “哎……”余长笙思绪一转,脑子里顿时闪出一个想法:“既然这书里的内容全都是由他亲自抄录整理,那这其中的内容他也一定早就熟读在心了吧,既然他这么厉害,不如就直接找他问问那毒药的事情!”一说完,余长笙就立马将药柜最下层保存毒药样本和试毒垂盆草的盒子拿出来,窃笑道:“既然没办法一定得将时间耗在他那,索性不如直接物尽其用,好好地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毒!”


    荒芜的城郊里,一盏老旧灯笼飘零的屋子内,岑柒正在凝神地称量着草药,再将其仔细地归到一边。


    百年来,世人都说“断筝谣”不可解,但现在……无论如何他都偏要一试,不然永远都在他人的掌控下苟活,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按照研究出来的试验药方称量药物的同时,岑柒的脑海里竟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昼时那女子的脸。


    东槐国公主余长笙,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睛,竟会让人觉得如此眼熟?岑柒不解地凝思着:还有她身上,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甚至……亲切的感觉?他思索着手指愣地停在半空中,脑海里的那个身影又莫名地像一种神秘又熟悉的力量一般在吸引着他,让他的思绪像不断沉湎的夜般不能自解。


    第二日,晨日从东边渐渐升起,照耀着银蝶如闪烁的露珠扑朔一般,纷纷扬扬地在马车周围一路追随,余长笙半惊半喜地与往常一般按时抵达医馆,一到达,马车周围的银蝶就如被太阳消融的晨露一般扑然散开。


    “这世上有一种毒,会让人昏迷不醒,知觉却被放大千万倍,身体每日每夜都如千蚁啃食,炼狱炙烤般痛苦,你知不知这是什么毒?”一下到车,余长笙就立马迫不及待地追问岑柒关于那毒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