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飙过境（探案）腊八二十七
6. 有趣
小
大
刚刚说话那人是个读书人，曾中过秀才，本以为凭自己这份学识定能在一群莽夫中脱颖而出。
没想到才到第二轮就被淘汰，一时不平才说了那些话
现在又被这人明里暗里的挤兑，他越发生气，细细打量了一下刚刚说话之人。
这人虽长相不凡，但脸色发白，眼窝出隐隐透着几分黑，像是身体虚弱之人。
身上也只着一身素色衣袍，头顶一根玉簪，不像是身居高位的。
想来就是个传话的小差役罢了。
思及此，他高抬下巴：“大胆！我告诉你，我可是蔡州李家村的李秀才，有上堂状告之权！”
“你竟敢口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小心我告上朝堂，治你个大不敬。”
其余不知道谢俞身份的人听到他说这话，都有些害怕。
来选刑探的多是没怎么读过书的，可能连字都不识得几个，更别谈慕国律法了。
见李秀才如此言之凿凿，都有点被他唬住。
有机灵之人眼珠一转连忙喊道：
“说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李秀才你怕不是被马文斌的死讯吓破胆了，幻听了？”
一呼百应，立马就有人跟上，句句全是指李秀才胡说的。
站在楼上的李常德不免笑了笑：“谢掌首，这届参选者倒是有些难得赤子之心。”
谢俞不予置否，轻轻敲了敲二楼的栏杆。
“李秀才是吧？”
他轻轻一笑：“本官乃是正二品秘事处掌首谢俞，今日本官所说之话句句确凿，你尽管去告，就算是告到圣上那，本官也绝不改口。”
“其他人若是也想去的，也尽管去，本官就站在这，等你们来告。”
他话说得实在是猖狂，可偏偏他就有这猖狂的资格。
光看那李秀才在听到谢俞名字后吓尿了的嘴脸，就足以说明谢俞这个人的杀伤力。
他就那么站在那，不用动刀动枪的，只一个名字就给人足够的肃杀感。
“若无异议，加试正式开始。”
-
午时，林若草坐在桌前吃着牛肉，旁边宁玉珍一边跟她说着今日早晨的惊魂奇遇，一边拍着胸口蹭林若草点的牛乳。
“林姐姐，这牛乳真好喝，一不小心我就喝了多了些。”
宁玉珍看着桌上的五个被她喝光的大空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若草摇摇头：“无事，小二再上一碗。”
“好咧，客官稍等。”
椅子被人拖开，来的人不是店小二，而是谢俞和李常德。
李常德冲着林若草和宁玉珍讨好一笑：“不好意思，这都坐满了，实在没地了，拼个座行吗？”
林若草扫视了一圈大堂，确实都坐满了，但要是想挪个空桌出来也不是不行，何苦跑来跟她们拼桌。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两到底算是大考官，他们想坐自己哪有说不的。
她点了点头，李常德立马招呼着小二点菜。
“来盘葱爆牛肉，再来盘猪头肉，谢掌首你吃辣吗？来个辣拍胡瓜好了。”
他动静实在有些闹腾，连刚刚还因为突然来了两个陌生男人有些害羞的宁玉珍都忍不住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她看了看李常德，又看了看谢俞，摇了摇头。
这两人实在是太不一样，那位点菜的男子虽看着健壮，满身腱子肉十分吓人，但却远没有旁边那位端坐喝茶，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文弱书生的男子气势迫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男子坐下开始，她便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些，自己总是下意识的检查仪态，深怕有哪里不对。
这感觉，自己只在镇上书院里的老学究身上感觉到过，难不成他也是个夫子？
还有这么漂亮的夫子吗？若是自己有这样的夫子，那日日早起去读书也没那么难熬了。
宁玉珍实在有些好奇，她忍不住拉了拉林若草的衣袖，凑到她耳边问出了声。
林若草听到她的问题，噗呲笑出了声。
她看了一眼谢俞的脸，勉强憋住了笑，冲着宁玉珍摇了摇头。
宁玉珍有些失望地噘了噘嘴，嘟囔道：“这么好看的哥哥，怎么就不能是玉珍的夫子呢？”
“等玉珍长大，赚了钱，定要把全书院的夫子都换成美男子！日日看着多养眼。”
听着宁玉珍的雄图壮志，看着她和自身年纪丝毫不符的稚嫩神情，林若草眼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她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几个铜板：
“小玉珍乖，拿去买糖，你先去一旁玩，姐姐和这两位哥哥有话要讲。”
宁玉珍乖巧的嗯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看着她身影离去，谢俞放下茶杯，不动声色的看着林若草。
虽然宁玉珍和林若草刚刚的对话全是在耳语，十分小声，但谢俞和李常德皆是习武之人，又哪里瞒得住他们。
看着李常德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就知道，他憋笑憋得十分辛苦了。
“玉珍她是个孤儿，三岁被父母遗弃后在大冬天冻了一整晚，冻坏了脑袋，虽宁娘发现收养了她，但到底是晚了些，前前后后也看了不少大夫，但始终没好。”
“别看她现在看起来十五六的样子，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但实际上神智停留在了三岁。”
“稚子之言，还请谢掌首勿怪。”
谢俞听此皱紧了眉头，就连李常德也收起了笑容。
他怒拍桌子：“岂有此理，当今世道竟还有弃养孩童之人，她生父母呢？可有被抓到？”
林若草不言，只静静看着他，但足以说明很多了。
是，当今圣上是个明君。
她幼时曾因权斗流落民间，被第一对捡到她收养她的父母卖掉之后，又辗转被卖了三次，一路颠沛流离。
最终得好心人收留，却在她八岁那年，那户人家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在上公堂的前一天，被人血洗一空披上了畏罪自杀的名头，只她一人侥幸逃脱。
虽是逃脱了，但那伙人并没有放弃，她一路被人追杀，是混在被遗弃的孩童乞丐帮里才活了下来。
她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修改律法严惩主动遗弃孩童者，成立秘事处。
所有大案惨案，必须经秘事处查验后，才可封案，杜绝任何冤情。
这律法一出，街上流浪的孩童是少了，但有太阳的地方，就有阴影，总有那么些偏远之地，是看管不到的。
李常德愤愤不平地捏紧了拳头：“这天下的畜生还是太多了！”
谢俞倒是比他淡定很多，他坐在秘事处掌首这个位置，见过的人事太多，早知这人性本恶。
他倒是觉得，有一件事比这更值得他在意。
“你不是江南人吗？怎么对宁家的事这么清楚？”
林若草从兜中掏出几个铜板上下接抛着：“谢大人，这世上有钱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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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宁玉珍这满镇皆知的事了，就连谢大人您昨晚直到寅时，房中灯都未熄的事我都能打听到。”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说来，谢大人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怎么熬到那么晚？”
听着林若草的调侃，看着李常德闪着八卦的大眼睛，谢俞淡定自若的喝了杯茶。
“与你无关。”
林若草挑了挑眉：
“确实，但谢大人，容草民进言一句，熬夜伤身啊，听说今日那李秀才被拖下去时，还在不停念叨着说你怎么可能是谢掌首，看起来明明像是个体亏的柔弱书生！”
她刻意的加重了体亏二字，引得李常德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体亏！”
谢俞脸上表情未变，但耳根处微微的泛红表明了他内心的不淡定。
“胡闹。”
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
林若草立马起身：
“大人息怒！这忠言逆耳，大人不爱听草民不说了就是，大人慢吃，草民先去查案了。”
她嘴上说着息怒，但语调里藏不住的笑意却暴露了她没半分诚心。
“哈哈哈哈哈哈！”李常德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谢掌首，没想到你还有今天，这丫头胆子真大，也够伶牙俐齿，有趣有趣。”
坐在原地的谢俞却没李常德想的生气，只是被调侃了几句罢了，算不上什么。
他淡淡的喝了口茶，附和了一句：“确实有趣。”
这句话惊的李常德都收了笑：“哦！倒是难得见你夸人，怎么铁树开花了？被人怼几句，喜欢上了不成？”
谢俞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畜生随时发情吗？”
“我说有趣是她这个人有趣，你没发现吗？她是故意挑起关于我的话题的。”
“一来突出她收集情报的能力，二来展现她敢于直言不讳的勇气。”
“而且她将分寸拿捏的很好，不过惹人烦厌的同时，也试探了我的胸襟。”
他敲了两下桌子：“我上午提出秘事处需要不畏强权的人，中午她便向我展示了这一点，同时还通过你的态度，发现我确实是真心这般想的，并大胆直言，加深了我对她的印象。”
“胆大心细，加上这份聪明劲和见机行事的脑子，难道配不上一句有趣吗？”
李常德听着谢俞的分析，越听眼睛睁的越大，听到最后他忍不住感叹一声：
“天呐，我可真不喜欢你们这些一句话藏着八百个意思的人，简单点不好吗？”
他虽是这样说，但眼里的兴味却一点没少：
“谢掌首，你要不要与下官打个赌？”
“就赌这林若草会不会是这次选拔的魁首，如何？”
谢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缺钱了就直说，何苦绕来绕去。”
李常德叹了口气，自觉无望。
没想到谢俞转了口风：
“可以赌，但换个赌法。”
“不赌她能不能夺魁，赌她是否能赶在秘事处刑探前查出真相。”
李常德猛地坐起，他满眼都写着你疯了三个字。
“就算她聪慧过人，可哪里比得过训练得当的正式刑探呢？”
谢俞没看他，只道：“赌不赌？”
李常德乐了：“赌，大人愿意给下官送钱，下官有什么不愿的呢？下官赌她不能。”
谢俞起身：“那我赌她能。”
没想到才到第二轮就被淘汰，一时不平才说了那些话
现在又被这人明里暗里的挤兑，他越发生气，细细打量了一下刚刚说话之人。
这人虽长相不凡，但脸色发白，眼窝出隐隐透着几分黑，像是身体虚弱之人。
身上也只着一身素色衣袍，头顶一根玉簪，不像是身居高位的。
想来就是个传话的小差役罢了。
思及此，他高抬下巴：“大胆！我告诉你，我可是蔡州李家村的李秀才，有上堂状告之权！”
“你竟敢口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小心我告上朝堂，治你个大不敬。”
其余不知道谢俞身份的人听到他说这话，都有些害怕。
来选刑探的多是没怎么读过书的，可能连字都不识得几个，更别谈慕国律法了。
见李秀才如此言之凿凿，都有点被他唬住。
有机灵之人眼珠一转连忙喊道：
“说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李秀才你怕不是被马文斌的死讯吓破胆了，幻听了？”
一呼百应，立马就有人跟上，句句全是指李秀才胡说的。
站在楼上的李常德不免笑了笑：“谢掌首，这届参选者倒是有些难得赤子之心。”
谢俞不予置否，轻轻敲了敲二楼的栏杆。
“李秀才是吧？”
他轻轻一笑：“本官乃是正二品秘事处掌首谢俞，今日本官所说之话句句确凿，你尽管去告，就算是告到圣上那，本官也绝不改口。”
“其他人若是也想去的，也尽管去，本官就站在这，等你们来告。”
他话说得实在是猖狂，可偏偏他就有这猖狂的资格。
光看那李秀才在听到谢俞名字后吓尿了的嘴脸，就足以说明谢俞这个人的杀伤力。
他就那么站在那，不用动刀动枪的，只一个名字就给人足够的肃杀感。
“若无异议，加试正式开始。”
-
午时，林若草坐在桌前吃着牛肉，旁边宁玉珍一边跟她说着今日早晨的惊魂奇遇，一边拍着胸口蹭林若草点的牛乳。
“林姐姐，这牛乳真好喝，一不小心我就喝了多了些。”
宁玉珍看着桌上的五个被她喝光的大空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若草摇摇头：“无事，小二再上一碗。”
“好咧，客官稍等。”
椅子被人拖开，来的人不是店小二，而是谢俞和李常德。
李常德冲着林若草和宁玉珍讨好一笑：“不好意思，这都坐满了，实在没地了，拼个座行吗？”
林若草扫视了一圈大堂，确实都坐满了，但要是想挪个空桌出来也不是不行，何苦跑来跟她们拼桌。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两到底算是大考官，他们想坐自己哪有说不的。
她点了点头，李常德立马招呼着小二点菜。
“来盘葱爆牛肉，再来盘猪头肉，谢掌首你吃辣吗？来个辣拍胡瓜好了。”
他动静实在有些闹腾，连刚刚还因为突然来了两个陌生男人有些害羞的宁玉珍都忍不住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
她看了看李常德，又看了看谢俞，摇了摇头。
这两人实在是太不一样，那位点菜的男子虽看着健壮，满身腱子肉十分吓人，但却远没有旁边那位端坐喝茶，脸色有些苍白像是文弱书生的男子气势迫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男子坐下开始，她便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稀薄了些，自己总是下意识的检查仪态，深怕有哪里不对。
这感觉，自己只在镇上书院里的老学究身上感觉到过，难不成他也是个夫子？
还有这么漂亮的夫子吗？若是自己有这样的夫子，那日日早起去读书也没那么难熬了。
宁玉珍实在有些好奇，她忍不住拉了拉林若草的衣袖，凑到她耳边问出了声。
林若草听到她的问题，噗呲笑出了声。
她看了一眼谢俞的脸，勉强憋住了笑，冲着宁玉珍摇了摇头。
宁玉珍有些失望地噘了噘嘴，嘟囔道：“这么好看的哥哥，怎么就不能是玉珍的夫子呢？”
“等玉珍长大，赚了钱，定要把全书院的夫子都换成美男子！日日看着多养眼。”
听着宁玉珍的雄图壮志，看着她和自身年纪丝毫不符的稚嫩神情，林若草眼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她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几个铜板：
“小玉珍乖，拿去买糖，你先去一旁玩，姐姐和这两位哥哥有话要讲。”
宁玉珍乖巧的嗯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看着她身影离去，谢俞放下茶杯，不动声色的看着林若草。
虽然宁玉珍和林若草刚刚的对话全是在耳语，十分小声，但谢俞和李常德皆是习武之人，又哪里瞒得住他们。
看着李常德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就知道，他憋笑憋得十分辛苦了。
“玉珍她是个孤儿，三岁被父母遗弃后在大冬天冻了一整晚，冻坏了脑袋，虽宁娘发现收养了她，但到底是晚了些，前前后后也看了不少大夫，但始终没好。”
“别看她现在看起来十五六的样子，出落的也是亭亭玉立，但实际上神智停留在了三岁。”
“稚子之言，还请谢掌首勿怪。”
谢俞听此皱紧了眉头，就连李常德也收起了笑容。
他怒拍桌子：“岂有此理，当今世道竟还有弃养孩童之人，她生父母呢？可有被抓到？”
林若草不言，只静静看着他，但足以说明很多了。
是，当今圣上是个明君。
她幼时曾因权斗流落民间，被第一对捡到她收养她的父母卖掉之后，又辗转被卖了三次，一路颠沛流离。
最终得好心人收留，却在她八岁那年，那户人家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在上公堂的前一天，被人血洗一空披上了畏罪自杀的名头，只她一人侥幸逃脱。
虽是逃脱了，但那伙人并没有放弃，她一路被人追杀，是混在被遗弃的孩童乞丐帮里才活了下来。
她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修改律法严惩主动遗弃孩童者，成立秘事处。
所有大案惨案，必须经秘事处查验后，才可封案，杜绝任何冤情。
这律法一出，街上流浪的孩童是少了，但有太阳的地方，就有阴影，总有那么些偏远之地，是看管不到的。
李常德愤愤不平地捏紧了拳头：“这天下的畜生还是太多了！”
谢俞倒是比他淡定很多，他坐在秘事处掌首这个位置，见过的人事太多，早知这人性本恶。
他倒是觉得，有一件事比这更值得他在意。
“你不是江南人吗？怎么对宁家的事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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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说来，谢大人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怎么熬到那么晚？”
听着林若草的调侃，看着李常德闪着八卦的大眼睛，谢俞淡定自若的喝了杯茶。
“与你无关。”
林若草挑了挑眉：
“确实，但谢大人，容草民进言一句，熬夜伤身啊，听说今日那李秀才被拖下去时，还在不停念叨着说你怎么可能是谢掌首，看起来明明像是个体亏的柔弱书生！”
她刻意的加重了体亏二字，引得李常德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体亏！”
谢俞脸上表情未变，但耳根处微微的泛红表明了他内心的不淡定。
“胡闹。”
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
林若草立马起身：
“大人息怒！这忠言逆耳，大人不爱听草民不说了就是，大人慢吃，草民先去查案了。”
她嘴上说着息怒，但语调里藏不住的笑意却暴露了她没半分诚心。
“哈哈哈哈哈哈！”李常德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谢掌首，没想到你还有今天，这丫头胆子真大，也够伶牙俐齿，有趣有趣。”
坐在原地的谢俞却没李常德想的生气，只是被调侃了几句罢了，算不上什么。
他淡淡的喝了口茶，附和了一句：“确实有趣。”
这句话惊的李常德都收了笑：“哦！倒是难得见你夸人，怎么铁树开花了？被人怼几句，喜欢上了不成？”
谢俞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畜生随时发情吗？”
“我说有趣是她这个人有趣，你没发现吗？她是故意挑起关于我的话题的。”
“一来突出她收集情报的能力，二来展现她敢于直言不讳的勇气。”
“而且她将分寸拿捏的很好，不过惹人烦厌的同时，也试探了我的胸襟。”
他敲了两下桌子：“我上午提出秘事处需要不畏强权的人，中午她便向我展示了这一点，同时还通过你的态度，发现我确实是真心这般想的，并大胆直言，加深了我对她的印象。”
“胆大心细，加上这份聪明劲和见机行事的脑子，难道配不上一句有趣吗？”
李常德听着谢俞的分析，越听眼睛睁的越大，听到最后他忍不住感叹一声：
“天呐，我可真不喜欢你们这些一句话藏着八百个意思的人，简单点不好吗？”
他虽是这样说，但眼里的兴味却一点没少：
“谢掌首，你要不要与下官打个赌？”
“就赌这林若草会不会是这次选拔的魁首，如何？”
谢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缺钱了就直说，何苦绕来绕去。”
李常德叹了口气，自觉无望。
没想到谢俞转了口风：
“可以赌，但换个赌法。”
“不赌她能不能夺魁，赌她是否能赶在秘事处刑探前查出真相。”
李常德猛地坐起，他满眼都写着你疯了三个字。
“就算她聪慧过人，可哪里比得过训练得当的正式刑探呢？”
谢俞没看他，只道：“赌不赌？”
李常德乐了：“赌，大人愿意给下官送钱，下官有什么不愿的呢？下官赌她不能。”
谢俞起身：“那我赌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