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实世界调查员（三）
每次有生面孔来到阿卡姆，都会引来居民暗自的窥看。这些躲在门板和钉住的窗子（阿卡姆的特色之一）背后的目光总是让人不那么舒服的，但有熟人带领的时候，这种情况会好一点——镇民可以通过首接打听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安·布伦达尔正好开门泼出一盆污水，溅射范围离洛书他们三人最近只有几步远：“哎呀，没有溅到你们吧？”
安·布伦达尔的主业是纺织，在阿卡姆疗养院比较缺人手的时候，也去那里做过护士，但因为不懂神秘学，听起来工作内容相当物理：最温柔的是用酒精给病人降温，不太温柔的比如在病人挣扎时死死摁住，用防暴叉制服发疯的病人之类……
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安”这种奇怪的理由，她对宁·安颇为友好，经常撺掇安宁毕业后做阿卡姆疗养院的精神医生，成为她的同事——虽然两个“安”其实不是一个词。
洛书适时地满足她的好奇心，“他们是我的高中同学，对我现在念的大学很有兴趣，特意来看看。”但只满足一点儿：“最近有其他新人吗？”
“这地方能有几个新人？”安·布伦达尔撇撇嘴，“要是万圣节，那还——”她忽然停住，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天呐，我的蘑菇汤！要烧干了！”安欲盖弥彰地嚷着，逃也似的进了屋，“砰”一下关上门。
黎鸣霄一头雾水：“万圣节怎么了？会闹怪异吗？”
“嘶，这事安老师的日记里提过，”洛书想起来：“每逢万圣节，会有很多华丽的马车进入阿卡姆……”
程玖：“然后在午夜变成南瓜？”
“那倒没有，”洛书扶额：“这些马车会沿着密斯卡托尼克大道驶入河边的玫瑰山古堡，然后在一夜之后离开。”
阿卡姆虽然神秘，但跟北亚美利加其他地方一样，也存在极端的贫富分化。
当大部分平民住在年久失修、采光糟糕的中世纪风格塔楼里的时候，玫瑰山（rosenberg）家族的古堡却占据着一片最肥沃的土地，用来种植神秘学药草，据说古堡每月都要消耗大量的美酒，但里面的人却甚少露面。
“安老师怀疑这是秘密结社活动，”洛书补充：“但你知道，留学生是某种意义上的‘外人’，她拿不到邀请函。”
“最接近的一次，是她勤工俭学给托罗特的酒馆送酒，差一点就混进去了——但管家只让把酒送到地窖，而从地窖通往大厅的出口养了好几条大狗看守。”
发生在万圣节的玫瑰山古堡集会，跟神秘学显然脱不了关系。
黎鸣霄：“为什么平民对提到这件事这么恐惧？”
“有一些恐怖传闻，”洛书看西下无人，压低声音：“比如阿卡姆失踪的小孩是被掳到玫瑰山古堡，献祭给了怪物。”
这类传闻里固然有平民对玫瑰山家族的仇恨导致的添油加醋，但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追寻神秘学的有钱人，都挺……”程玖找了半天形容词：“能作死的。”她顿了顿，“我倒有个想法，能帮我们混进集会。”
程玖的想法，就是在万圣节前夕，制造一次动静大一点怪异事件；然后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与幸存者，被邀请到集会上去。
用她的话说，“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就喜欢看猴戏。”
猴戏的内容并不复杂：阿卡姆墓地集体诈尸事件。
要演好这一出，就需要袁霖同学的帮助了。
袁霖的爷爷袁半仙，最著名的一手绝活，叫“中元拘鬼之术”，据说能够画地为牢，把中元节跑出来的鬼魂给困住，以防他们到处游荡吓人——当然，这都是骗人的。
事实上，这是一手障眼法，类似皮影戏，只是叠加了一点儿神秘学绝活，借助混沌的力量，可以把一幅画上的人栩栩如生地投影出来，看得见摸不着，可不就像是鬼魂？
堂堂连山学世家，居然招摇撞骗谋生，一度在圈子里引为笑谈……咳，此时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另外，为了支撑后续的真实世界调查活动，还得对“纸人降临术”进行一系列的测试。
譬如，纸人的使用期限是多长？是否可以在一次降临中通过替换纸人来“续航”？
这些测试当然是不好在镇上做的，所以明面上，洛书带着她的小伙伴们在密大校园逛了一圈，又在教堂餐厅吃了一顿饭后，就把他们送走了，后续的实验是在群山中进行。
坏消息是，洛书剪的纸人质量非常不怎么样，使用大约两个小时后，就会开始出现褪色的情况，表现在真人身上就是逐渐失去五官，非常惊悚；好消息是，可以通过再进行一次降临仪式实现替换，两个小时跑一次盥洗室，虽然稍稍尿频了一点，勉强也说得过去。 或许钞票纸会更耐用些，这个等下次再实验。
替换三次纸人后，就达到了祈祷来的权柄的使用时长上限，也即6个小时（虽然在现实中时间没有流逝，但权柄的使用时长是根据精神负荷计算的），这时候虽然也可以再次祈祷续航，但掉帧的风险首线上升，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综上，在真实世界跑团，还得算好时间才行——否则好不容易混进玫瑰山古堡，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变活人，就过于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