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蛊母
"退!"陆明一把拽住白砚舟,堪界尺横挡身前,尺身符文骤然亮起,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
蛊母的翅膀猛地一振,空气中响起刺耳的嗡鸣,像是无数细针刮过耳膜。白砚舟的九曜算筹在掌心震颤,卦象大凶——"它要引动晚棠体内的子蛊!"
话音未落,厢房内传来晚棠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银光闪烁,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血肉。
"陆明,封住蛊母!我去救晚棠!"白砚舟短刀一划,掌心鲜血滴落,他猛地按在地面,血线如蛇般游走,与九曜算筹相连,形成一道血煞阵。
陆明乾坤笔疾书,朱砂符文凌空炸开,化作赤红锁链缠向蛊母。然而那蛊母竟不躲不避,任由锁链缠身,虫壳上的血纹骤然亮起——
"咔嚓!"
朱砂锁链应声而断,化作火星四散。陆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蛊母……能破符术!"
蛊母的复眼锁定白砚舟,虫翅一振,如银色闪电般直射而来!
"砚舟!"白崇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蛊母的动作骤然一滞,虫身微微颤抖。
白砚舟抓住机会,短刀带着破空声斩下——
"锵!"
刀锋劈在蛊母背甲上,竟如斩中铁石,火星迸溅!蛊母吃痛,虫尾猛地一甩,一道银光刺向白砚舟咽喉!
"当!"陆明堪界尺及时格挡,银针般的蛊毒溅在尺身上,腐蚀出滋滋白烟。
"这蛊母……刀枪不入?"白砚舟眼神一沉,九曜算筹在掌心排开,卦象显示——"阴煞聚形,非人力可破。"
就在此时,晚棠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白砚舟猛地回头,只见少女悬浮半空,皮肤下的银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青黑咒印,如藤蔓般爬满全身。她的瞳孔变成银灰色,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她的冷笑。
"白崇山……柳氏……"晚棠开口,声音却是阴冷的女声,"你们害死我妹妹……如今,该还债了。"
"白芷。"白崇山踉跄着冲进院子,手中高举那块刻着"赵门柳氏"的骨牌,老眼通红,"你被赵家骗了!阿沅的死,根本不是因为柳氏!"
晚棠(白芷)冷笑,指尖黑气缭绕:"骗我?那这块骨牌上的'赵门柳氏'又作何解释?"
骨牌血光一闪,竟浮现出柳氏跪在赵家人前的画面——可画面里的柳氏,分明是在苦苦哀求赵家放过晚棠!
白砚舟瞳孔骤缩。
"这骨牌……是赵家篡改过的记忆!"陆明厉声道,"他们在利用你替他们养蛊!"
白芷附身的晚棠身形一滞,银灰瞳孔微微颤动,似乎记忆被触动。
蛊母突然尖啸,虫翅狂振,血纹大亮!晚棠猛地抱住头,发出凄厉惨叫——蛊母在强行控制她!
"白芷!"白崇山老泪纵横,"阿沅是被赵家害死的!他们想要的是砚舟生父留下的'阴骨契',阿沅至死都没交出……"
白砚舟脑中轰然一响——阴骨契?生父?那不就是白崇山在祠堂交给他的半块泛青骨头?
"阿沅从没爱过我。"白崇山苦笑,后颈的青黑指印已蔓延到耳根,"当年赵临川被追杀,临死前把怀有身孕的阿沅托付给我这个发小,砚舟,你知道为父原本姓李。当年是为保阿沅才入赘白家,砚舟,你生父其实是赵临川...后来我遇到了晚棠的母亲,原本以为赵家的事情已然过去,阿沅这才与我和离,怎知还是被赵家知晓阿沅与赵临川交往过一段时日,他们怀疑阴骨在阿沅手里,阿沅至死都未曾交出....."白砚舟脑中轰然炸开一片空白。
那半块祠堂里接过的泛青骨头突然在掌心发烫,灼得他五指痉挛。耳边嗡嗡作响,只捕捉到几个破碎的字眼:
"赵临川...怀有身孕...托付..."
他踉跄后退半步,八岁那年的记忆碎片突然尖锐地刺进脑海——
雨夜。母亲白沅蜷缩在灶台边,青白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记住...你生父是..."
院门被踹开的巨响。母亲把他塞进地窖时,他看见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
"所以..."白砚舟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娘到死...都在保护一个根本不是她丈夫的人留下的东西?"他的指甲深深掐进阴骨契。
蛊母突然暴怒,虫身膨胀,银光炸裂!晚棠的皮肤寸寸开裂,黑血渗出——再拖下去,她必死无疑!
"陆明!"白砚舟突然反应过来,九曜算筹凌空排卦,"巽位生门,破它虫壳!"
陆明瞬间会意,乾坤笔蘸血画符,符文如箭射向蛊母翅根——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旧伤!
蛊母厉啸,虫壳"咔嚓"裂开一道缝,白砚舟短刀如电,带着半块阴骨契狠狠刺入——
"轰!"
黑血喷溅,蛊母虫身寸寸瓦解。晚棠坠落,被白砚舟一把接住。她银灰的瞳孔渐渐恢复清明,虚弱地呢喃:"哥哥……"
白芷的残魂从她体内浮出,面容悲戚:"阿沅……姐姐错了吗?"
院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火把如龙。
"白家私藏阴骨契,格杀勿论!"——是赵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