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人嫌觉醒了

“封总家世长相哪样不是顶级,只可惜,是个哑巴。”

“真是苦了你了,姐妹。”

“和封总结婚,你心里一定憋着气吧?”

听着对面人一番话说完。

桑鹿心头突突直跳。

天呐!

居然和她昨晚梦境内容一模一样。

梦中。

她得知自己生活在一本兄弟为爱相争的言情小说里。

她不是被争抢的女主。

也不是和女主抢男人的女配。

而是那两兄弟的大哥的老婆。

换言之——豪门长嫂。

丈夫封砚,封氏集团现任总裁。

其下有两个弟弟,将来会同时爱上小说女主,导致反目,争权争家产。

按理说,论长幼,论能力,封氏集团总裁之位,合该一直由长子封砚来坐。

坏就坏在,他是个哑巴。

哪怕是三兄弟中最出众的那个,在外人看来,仍是残缺之人。

没有哪个豪门的掌舵人会是个哑巴。

桑鹿出身普通家庭。

从没想过,爷爷年轻时和战友随口定下的娃娃亲,竟然成了真。

结婚三个月以来,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更谈不上感情。

预示梦的最后,她变得面目可憎。

势利眼,爱炫耀。

特别是和女主成为妯娌之后,日日攀比,暗中使坏毁人名誉。

最后,奸计被拆穿,被人赶出家门。

桑鹿终于明白。

为何天性开朗的她,最近越来越刻薄?

原来是被名为“剧情”的大掌控制住了人生轨迹。

走向豪门弃妇万人嫌的结局。

桑鹿倒吸一口凉气。

若任由剧情发展,那也太可怕了。

一朝觉醒。

她断然不能让剧情成真。

认真权衡一下。

豪宅大平层住着,家务有保姆。

不熟的老公多金还话少,长得帅又不多管闲事。

只要本本分分不作妖,就能当个有钱花还没人管的富婆。

这么好的事,和中彩票有什么分别?

哦,不对。

有分别。

中彩票要交税。

她不用。

“桑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对面人突然问了一句。

桑鹿回过神来。

对面女人,是她前阵子刚认识的,在封氏集团总裁办秘书部工作的小职员,关诗情。

关诗情主动与她攀谈,一来二去,处成闺蜜。

今天,正是被她视为闺蜜的人,暗中引导着她说封砚的坏话。

因为昨晚那场梦,桑鹿提前知道,此时此刻,桌布下,关诗情拿着手机。

只等她开口吐槽抱怨封砚,关诗情便会立刻按下录音键。

之后,录音被发到封砚那里,成为封砚厌恶她的开端。

桑鹿沉默几秒。

深深看了关诗情一眼。

终于开口:

“哑巴咋了?”

“哑巴好,哑巴妙,嫁给哑巴没架吵。”

“我不知道多感恩能嫁进封家呢~婚后生活超棒的!”

关诗情愣住:“?”

这…不对啊。

方才还是一脸刻薄怨妇相的桑鹿,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关诗情:“桑鹿你真善良,明明委屈还要逞强,和我说心里话没关系的……”

“时间不早了,”桑鹿打断施法,拎包起身,“封砚今天回京市,我先回去啦。”

其实是她现编的。

封砚出差了,三天后才回来。

她的手机里,结婚至今和封砚的聊天记录不超过十条。

只捡紧要的说,譬如——

【封:六点,回大宅吃饭】

【桑鹿:好的。】

又或是——

【桑鹿:今天诗情约我去逛街。】

【封:嗯。】

比起聊天框,更像留言板。

最后一条是封砚留的:

【封:出差,三天后回。】

关于封砚的行程安排,桑鹿没有和关诗情说过。

现在当做借口,也不会被拆穿。

她不想花精力应付关诗情。

只想快些回家,整理刚刚觉醒后的混乱思绪。

桑鹿推开咖啡厅大门。

朝路边按了按车钥匙。

“滴滴——”

橙色小摩托响了一声。

桑鹿熟练跨上去。

汇入车流。

关诗情盯着桑鹿的背影,一脸鄙夷。

“呵,穷人乍富,改不了寒酸。”

都嫁入豪门了,还骑个破电动车。

一股小家子气。

关诗情倾心封砚,是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奋力工作,好不容易进入总裁办秘书部,以为能有多些机会接触封总,没成想却听到封总新婚的消息。

若老板娘是豪门千金也就罢了。

偏偏,是家世如此平凡的桑鹿!

除了一张脸好看点,有什么可取之处?

关诗情想,既然桑鹿都能嫁入顶级豪门,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费尽心机结识桑鹿,处成闺蜜。

计划引诱她说出侮辱封总的话,再暗中挑拨,找机会靠近封总。

谁料今天咖啡才喝到一半,桑鹿走了……

关诗情咬牙。

“下次!下次一定要让你暴露本性!”

……

半小时后。

桑鹿抵达清河湾。

市中心僻静豪宅区,她和封砚的婚后新居。

小电驴驶入自家车库,桑鹿解下安全帽。

她没有驾照,也不想麻烦司机,更多时候选择和“橙仔”一块出门。

“橙仔”是她给小电驴起的名字。

一抹橙黄停在十几辆豪车旁边,略显突兀。

但桑鹿却一点没觉得她的小电驴磕碜。

“橙仔”可是她排了好久队才蹲到的限量配色。

电梯入户。

桑鹿在玄关弯腰换拖鞋,清脆地喊了声:

“我回来啦——”

小时候看蜡笔小新养成的习惯。

无论有没有人回应,回到家总习惯先嚎一嗓子。

封砚给家中保姆定下规矩,只在每天固定时间打扫,做饭。起居住在保姆间,从另一个门入户,基本不和主人家打照面。

就在桑鹿以为会和往常一样无人回应的时候。

听到客厅处传来响动。

她扶着鞋柜,探头往里一瞧。

沙发上,一个男人身影出现在那里。

封砚的身形很好辨认,修长挺拔。

客厅灯光色调偏冷,光线倾泻,落在男人清隽锋利的眉眼,轮廓深邃立体,仿佛覆了层冰霜。

安安静静的,却难掩凌冽又疏离的气场。

此刻,正垂眸看着外文报纸。

听到响动,男人淡淡抬眸。

桑鹿惊讶神情撞进他视线之中。

“咦?你在家啊?”

桑鹿有些意外。

不是出差么?提早回了?

正犹豫着还要说些什么。

男人已经面无波澜移开视线,只点了下头,当做回应,就又抬起报纸。

桑鹿所处的玄关顶灯是暖黄光束。

同一屋檐下的两人,被分割成冷暖分明的两个色块。

就像她和封砚一样。

一冷一热,一明一暗。

泾渭分明。

怎么都不像是夫妻。

一室静谧。

只有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桑鹿在来回踱步的声音。

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她还没有走进来。

封砚不能开口说话,听觉却异常敏锐。

耳朵听到了,视线却没有挪动半分。

对于桑鹿的任何行为,他都提不起好奇情绪。

长辈定下的婚事,没有感情可言。

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顶多算是合作伙伴。

仅此而已。

好在她也心照不宣,不会无缘无故来烦他。

就在男人这么想的时候……

脚步声逐渐靠近。

一颗脑袋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桑鹿稍稍歪头,朝他弯了弯眸。

“一起吃饭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