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孙二狗借钱
山路崎岖，孙二狗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看着它骨碌碌滚下山坡。这些年在马小林身上花的钱还少吗？每次见她，不是买这就是买那，让她掏腰包去收购些药材，推三阻四不说，又在张罗找金龟婿？这不是摆明了要断了他的路？
溪水潺潺，林守平和林一福正蹲在溪边清洗山羊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在清澈的溪水上。
“一福，你在这儿啊！”孙二狗挤出一脸笑容，脚步匆匆地走了过去。
林一福和林守平同时回头，一个面露警惕，一个神色淡漠。
“二狗，你怎么来了？”林一福放下手中的草药，拄着木棍站起身来。
林守平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溪水冰凉，将草药上的泥土缓缓冲刷干净。
“找你有点事，能过来说说吗？”孙二狗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林一福腰间鼓鼓的钱袋。
林一福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什么事？”
“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孙二狗搓着手，压低了声音。
林一福眉头紧皱，“你上次借的五十都没还，我早就已经穷得叮当响？现在草药行情不好，我们兄弟俩也是勉强度日。”
孙二狗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听闻你跟林老幺搞到一群乌溜溜的山羊，那可值钱了，一百块算什么？”
“我把钱都给我爹了。”林一福暗骂陈三秋和赵大胖嘴巴不严，这种事也到处乱说。
“一福，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孙二狗一脸委屈，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我真的急用钱。”
溪水哗哗作响，林守平头也不抬地继续清洗草药，仿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正因为是朋友，我才提醒你先还上次的钱。”林一福冷笑一声，“你现在借新债还旧债，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了，你总不还钱，我爹知道了，不把我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孙二狗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道：“哦，那大福叔的步枪还在这儿吗？借我用几天。”
“我爹拿走了，怕我再进山。”林一福指了指自己的伤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见林一福态度坚决，孙二狗只好悻悻离开。走到半路，他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目光阴鸷。心想着，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势利，早晚有他们求自己的时候。
等孙二狗走远，林一福才回到溪边，“这三秋还是大胖，嘴巴真大。”
林守平将最后一把草药放进竹篮，冷哼一声，“他现在又在抢我们的草药生意，把价钱抬到三分一斤。亏得咱们之前还帮过他。”
“为了马小林连兄弟的生意都抢，这人没救了。”林一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马小林是真要招女婿，还是又在耍他玩。”
“从他打我那次起，我就知道这人靠不住。”林守平想起刘秋莲梦里的事，心头一阵后怕。那天要不是躲得快，怕是要吃大亏。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家走。山路蜿蜒，竹篮里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远处，炊烟袅袅升起，飘向天际。
院子里飘来阵阵诱人的香味，刘秋莲正在厨房忙活。灶台上的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
“莲儿，饭好了没？”林守平探头张望，眼中满是期待。
“马上，等我调好蘸料。”刘秋莲把剁碎的小米辣和调料拌在一起，动作麻利。案板上的葱花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很快，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肥肠烧笋、猪脚汤煮白菜，还有一盆给受伤的小黄准备的剩饭。饭菜的香气在小院里弥漫，勾人食欲。
林守平端着狗食出去时，刘秋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孙二狗走了？”
“嗯，走了。”林守平淡淡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看着丈夫的背影，刘秋莲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孙二狗这个人，早晚会惹出大麻烦来。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院子里，小黄正趴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林守平放下食盆，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远处，夕阳西下，将整个山村染成了金黄色。
林守平站在院子里，望着孙二狗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他知道，这事恐怕还没完。
这几天连轴转，大家都累了，吃了晚饭就都早早睡了，林守平说要在一福屋里睡，晚上好多照看一下，一福说不用，可是拗不过林守平。刘秋莲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闹钟的滴答声在耳边回响，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怕吵到了隔壁。
清晨的空气裹挟着凉意，她缩了缩脖子，披上一件厚实的外衣。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院子里，大乌和大黄已经竖起耳朵，警惕地望着门口。看清来人是刘秋莲，两条狗立刻摇着尾巴迎了上来，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腿边蹭来蹭去。
“别闹。”刘秋莲轻声说着，蹲下身子查看它们的伤势。大乌的前腿上还缠着草药，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露出下面已经结痂的伤口。
“恢复得不错。”她从口袋里掏出新配好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大乌乖巧地趴着，任由她动作。
大黄在一旁急得直转圈，似乎在抗议为什么不先照顾它。刘秋莲被它逗笑了：“好好好，马上就轮到你。”
处理完两条狗的伤势，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她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墙角的药圃，那里种着一些常用的草药。晨露在叶片上凝结成珍珠般的水滴，在微光中闪烁。
灶房里，她望着甑子里的剩饭发了会儿呆。今天上午要上山采药，下午要下山回村。
想到这，她系上围裙，转身走向菜地。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但那一片翠绿的菠菜格外诱人。她蹲下身，仔细挑选着最嫩的叶子。
“这些应该够了。”她满意地看着竹篮里的菜，又摘了几根青葱和香菜。
回到灶房，她先把米淘洗干净，放进锅里煮着。然后开始处理菜，刀落案板的声音清脆悦耳。很快，一锅菠菜蛋汤就煮好了，泡菜的开胃香气与鲜美的蛋汤完美融合。
她又和了些面，准备发酵。想着林一福腿脚不便，晚上回来肯定饿得厉害，得多准备些吃的。
“当家的，好香啊！”林守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去，只见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身后跟着一脸倦意的林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