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狗带小狗
“小心点。”刘秋莲转头看他，“镰刀要是卷了刃，回去又得磨半天。”
林守平讪讪一笑：“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将未结籽的云雾草装进背篼。刘秋莲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坡前的一片草丛：“那边的龙须草也该割了。”
龙须草生得奇特，一茎一叶，茎干呈现出红紫色，叶片像极了虎耳，表面铺满了一层灰白色的绒絮。花儿更是别致，上下花瓣大小不一，斑点也各不相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娇艳。
刘秋莲蹲下身子，仔细地割着龙须草。她的动作轻柔，生怕伤到植物的根系：“这些草药里混了不少枯叶，回去得好好择一遍。”
“何必这么麻烦？”林守平眼珠一转，“不如背到山沟边，边淘边洗，枯叶自然就冲走了。这样还能省不少功夫。”
“就你鬼主意多。”刘秋莲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万一把草药叶子也冲走了呢？这些可都是钱啊。”
“冲走一两根也无妨，总比坐那儿择叶子强。”林守平嬉皮笑脸地说，“再说了，山沟里的水多清凉啊。”
刘秋莲拗不过他，只得摇头笑道：“跟你说不通。”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泥土，“先把这片割完吧。”
两人一路从坡下割到坡上，装满了整个背篼。龙须草的茎秆坚韧，割起来比云雾草费力得多。等割完这一片，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该去割野地瓜了。”林守平抹了把脸上的汗，“趁着太阳还没到头顶。”
“前山的草药虽然不值钱，但胜在量大。”林守平直起腰，望向远处的山沟，阳光在他眼中跳跃，“莲儿，我发现溪水旁边的药材最为丰富，清洗也方便，下次我们就顺着沟边走如何？”
刘秋莲将散落的地瓜收进竹篮，想了想说：“也好，不过得小心些。下过雨的山沟边容易滑。”她顿了顿，又想起上次的事，“断崖林那边的山沟也有不少金精和紫鸢花，等大黄好了我们再去。”
林守平点点头，割了几株野地瓜叶子。这次他学乖了，先用镰刀在林围挖松土，再轻轻拔起藤茎，果然完整多了。
太阳渐渐升高，林间的露水蒸发殆尽，空气变得闷热起来。两人决定收工回木厂。
刚走到木厂门口，大乌和大黄就带着两个小狗迎了上来。福宝和安富欢快地绕着林守平的腿转圈，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林守平看着这两大两小，笑着对大乌大黄说：“悉心栽培你们的小门生，带好了有鸡腿吃。”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野鸡。
“你当它们是哮天犬呢？”刘秋莲被他逗笑了，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头，“这么小就想吃鸡腿？”
林一福在一旁说：“它们懂的，你看它们都没欺负小的。大乌大黄可聪明了，知道这是自家兄弟。”
“那是晓得是亲戚。”林守平提起手中的野鸡，得意地说，“看，这是用镰刀打到的。正好给它们加餐。”
“正好炖菌子。”林一福接过野鸡和竹篮，随即伸手接过竹筐，动作比之前利索了许多，“哥，嫂子，饭已经做好了。”
看着林一福的步伐，林守平问道：“我们吃完饭洗了草药就下山，你要一起吗？”
林一福摇摇头：“我得留下来看着木厂。这两天总觉得有人在附近转悠，得多留个心眼。”
刘秋莲闻言皱了皱眉：“是不是又有人想偷草药？”
“说不准。”林一福叹了口气，“最近山下的药贩子不太老实，总想着占便宜。”
林守平拍拍他的肩：“放心，有大乌大黄在，没人敢乱来。”
几人说着话走进屋里，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灶台上的锅里还冒着热气，林一福将野鸡放在一旁的案板上。
“先吃饭吧，”他说，“等会儿我帮你们择草药。”
刘秋莲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你歇着吧，腿伤才好些。”
饭后，两人在院子前面的溪水里清洗草药。山泉水冰凉清澈，将草药上的泥土冲刷得干干净净。刘秋莲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枯叶，生怕漏掉一片。
林守平在一旁帮忙，却总是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远处的山林，似乎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刘秋莲注意到他的走神，轻声问道。
林守平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这山里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改变改变。”
刘秋莲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继续择着草药：“会的，会有变化的。”说完这一句话，刘秋莲心里其实有一点甜蜜。
深山老林中，拿着枪的孙二狗和孙国，还有几个一起上山的兄弟，一前一后在山路上走着，山路难走，打头的孙张拿着镰刀劈开一条路来。突然孙张张开双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一颗很大的老乌木树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在动。“什么东西？”赵大胖紧张兮兮地问，“闭嘴，别说话。”孙张猫下了腰，后面几位都跟着学。树下的黑东西，突然站立起来，两只前爪扎住了树皮，转头看向了兄弟几人。孙张被吓得一下坐到了地上，后面赵大胖转身就跑。
山林中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回荡在茂密的树林间。
那头体型巨大的黑熊，张开如铁扇般的利爪，瞬间就将孙张扑倒在地。血盆大口张开，露出森森白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孙张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
另一头体型稍小的黑熊也趁机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地上的尿素袋就撕咬起来。锋利的爪子将袋子撕得粉碎。
“大哥救我！”孙张发出凄厉的惨叫，两只手在地面上一通乱翻，想要找到刚才放在一旁的砍刀。他的手指划过地上的碎石和枯枝，却怎么也摸不到砍刀的踪影。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混合着脸上的血迹，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赵大胖和另外两人站在不远处，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滚带爬地往山下逃命。树枝抽打在脸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