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野货换钱
“捡到宝了，真的是好东西啊！”马韬赞叹道，“这熊胆保存得不错，成色也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熊胆、野猪胆、獾猪苦胆加上野猪皮，一共卖了一千多块。两兄弟数着钱，心里美滋滋的。
又去找了马长福，把熊肉也都卖了个好价钱。马长福是县城有名的饭店老板，最懂这些山货的价值。
“下次再有好东西，记得先来找我。”马长福笑呵呵地说。
两兄弟骑着车往回走，山风吹在脸上格外舒爽。林守平心想，等把剩下的野猪肉和蜂蜜也卖了，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太阳渐渐西斜，给山路镀上一层金边。两人骑得不快，一路说说笑笑。
欢笑声中，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张冬梅坐在堂屋门槛上，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林老爷子赤着上身，带着三个儿子在凿福纸。木锤敲打的声音规律地响着，“咚、咚、咚”，像是某种古老的节奏。
“爸，这块福纸是不是太厚了？”林二叔抹了把额头的汗。
老爷子眯着眼看了看：“不厚，祭祀祖先的东西，要用心。”
张冬梅托着腮帮子，目光落在那个铁质的瓦片状凿子上。这是每年中元节前的必备功课，一家人都要准备好福纸，祭拜祖先。她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年的开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冬梅，别发呆了，来帮忙择菜。”林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了。”她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厨房里热气腾腾，林母和两个妯娌正在忙活，案板上摆满了各色食材。菜叶的清香混合着肉类的腥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张冬梅挤到婆婆身边，一边择菜一边小声嘀咕：“大房今年又只出了只公鸡和两只鸭子。”
婆婆手上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你少说两句，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张冬梅撇撇嘴，心里却在想那两百块钱的事。每年大房出的都是最少的，可说起来却好像他们付出最多似的。
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林守平的笑声格外清晰。张冬梅探头望去，只见他正和几个堂兄弟围坐在石桌旁打牌。
“啪！”一记响亮的爆栗。
“守平哥，你这也太狠了！”林守义捂着额头哀嚎，“我这牌明明出得没问题。”
林守平笑得一脸得意：“没问题？你这牌要是对的，我直接把这副牌吃了。”
“别吹牛，你要真吃了，我让你当一个月的老大。”林守义不服气地说。
“行啊，那你看好了。”林守平说着，真的拿起一张牌就往嘴里送。
“诶诶诶，别闹！”林守义赶紧拦住他，“我认输还不行吗？”
刘秋莲和钱玉兰在门口择菜，看着这一幕一边笑着，一边还直摇头。
“守平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刘秋莲笑道，“连打牌都这么厉害。”
钱玉兰点头附和：“可不是，以前那个整天躲在角落里的小男孩，现在都能压住这帮兄弟了。”
张冬梅一边帮忙择菜，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比如今年的祭祀费用，比如大房那边的态度。
到了下午，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去了大房。
林大婶早就准备好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大红公鸡，两只肥鸭子，摆在厨房的案板上，显得格外扎眼。
“几十年了，今年的酒菜最丰盛。”林四婶看着满灶台的菜，笑得合不拢嘴。
林大婶立刻接话：“是啊，每逢清明和中元节，老爸都得杀只鸡拜祭祖辈，你看大房三房现在日子多好。这都是祖宗保佑。”
张冬梅听着这话就来气，忍不住说：“大娘，要不明年换换？我们出鸡鸭，你出猪肉？”
“死丫头，胡说什么！”林母瞪了她一眼。
张冬梅讪笑着溜去了院子，心里却更加不痛快。凭什么大房每年就出这么点东西，还总是一副施恩的样子？
院子里，林守平正和堂兄弟们玩得热闹。老爷子坐在堂屋门口的藤椅上，想到还在外面流浪的林守信，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不成器的，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爷爷，您渴了吧？”林守平端着一杯茶走过来。
老爷子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你这孩子，就是细心。”
“应该的。”林守平在老爷子身边蹲下，“爷爷，您别想太多，守信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等到菜都做好，一大家子人开始祭拜祖先。
八仙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的菜肴，香烛袅袅，气氛庄重。老爷子带头上香，其他人依次跪拜。
祭拜完，分桌吃饭时，孩子们那桌又闹起来了。
“我们家年年出肉，你们家就知道来蹭饭！”林小玉嘴快，一句话就点燃了导火索。
“放屁！食材全都是从我家搬来的！”林小巧立刻反驳，“你家就出了只鸡两只鸭，还在这儿得意什么？”
两个小孩子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大人桌上去了。
“你看看，这些孩子。”林大婶叹气，“都是被惯坏了。”
林母脸色不太好看：“是啊，孩子不懂事。”
张冬梅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她也总是被人说家里穷。可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却还要受这种气。
夜色渐深，院子里升起袅袅青烟。
林守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刘秋莲身边：“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摇摇头，“就是觉得算了。”
刘秋莲站在院子里，望着那堆燃烧的纸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初秋的风裹挟着纸灰，在空中打着旋儿，她不由得眯起眼睛，任由思绪飘散开来。
“十五号就能把耕地机开回来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张荷正好路过院门，听见这话便停下了脚步。她倚在门框上，眼睛一亮，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刘秋莲。“秋莲，你们这是要发达了啊！短短几个月就能买下一台耕地机，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