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燃九
8. 双面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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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站在程故舟和沈言澈两个人中间的陈幸予，感觉自己就像三明治里被夹着的那片生菜——即使已经有些蔫巴了，但并不耽误她的脸一直绿绿的。
“嗯，对。”她又开始对着程故舟回话。
“是有什么必须去的工作吗？商会联谊那种场合，鱼龙混杂，非必要，建议你不要去了。”
“啊……”
陈幸予还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程总这是刚下班？不过偷听人说话可不大合适吧？”
沈言澈双手插兜，半扬起下巴，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却能听出来语气里包含着警告。
“沈总，您还真是误会了。”程故舟亲切一笑，直接开始讲故事：
“虽然我无意邀功，但刚才一电梯的人，都看见了一位高大男士，强行把一位瘦弱女士拉走了！女士的叫声还惹得几个人差点报警！我没看清男士的样貌，但认出了陈经理，我第一时间就追出来……才发现，是沈总你啊！”
沈言澈听了，脸色实在不好看，“现在您看清楚了，能放心了吧，我们还有事要谈，就不耽误您下班了。”
程故舟却依旧笑得四平八稳，不接沈言澈的送客声，“不巧，沈总，我还真就听到，陈经理刚才跟您说再见了，我不是不放心您，我是不放心陈经理，现在是我们之间还有话没说完，您说这下班时间都过了，员工总得有点个人的时间，对吧？”
恍惚间，陈幸予好像看见沈言澈头上的引信，已经开始呲呲冒火星了！
为了防止这挂沈记鞭炮被程故舟点火窜天，陈幸予迅速面向沈言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因攥拳而紧绷的胳膊。
旋即，她就听见身后程故舟传来清晰而粗重的运气声。
心里惦记着老沈总交待的任务，陈幸予装听不见，又向沈言澈微微一笑：
“小沈总，周日记得按时到，联谊的会馆我没去过，人生地不熟，到时候，还不是要靠小沈总你罩着我？”
陈幸予拿出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沈言澈，沈言澈眼里的怒火瞬间熄灭，一张脸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了。
沈言澈挑衅的目光越过陈幸予，看向她的身后，陈幸予当即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发寒发冷。
“沈总啊，我这儿的确有几个工作上的问题，本来也是打算下周一和程总当面去说的，既然在这遇到了，我们就简单沟通一下，下周一就节省时间了。听老沈总说，你今天家里聚餐，快去吧！别耽误了家宴。”
陈幸予见沈言澈一脸胜利的表情，又怕他顺杆往上爬得太高，一会儿又被程故舟两句话“怼”下来，赶紧催着他走。
沈言澈始终难掩春光灿烂，他留下一句轻快的“幸予明天见！”便消失在了楼道拐角处。
陈幸予转身目送沈言澈离开的时候，用余光偷偷瞟了程故舟一眼。
发现他的脸像烤糊的吐司片。
不过，和她这片蔫巴生菜站在一起，半斤八两，谁都说不上有多好看。
所以要不要哄他？陈幸予心里有些犹豫。
她知道眼前的程故舟正目若寒星地望着她，等她主动搭理。
被盯得实在有些不自在，陈幸予左顾右盼，把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结果，还真让她摸到了点东西。
她把攥着的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翻着手腕在程故舟面前慢慢展开，一颗红白相间的雪花酥，躺在她细嫩的手掌上。
“新做的，吃不吃？”停了两秒，她又补了一句：“别人没有呢。”
程故舟冰冷的目光终于慢慢融化，吐司片没有烤糊的边边角角，好像被抹上了番茄酱。
“你不要，我收了哦！”
陈幸予嘴上这么说，看程故舟没反应，手腕又往上垫了垫。
程故舟慢慢抬手，修长的指尖碰到了雪花酥，却没有把糖拿起来。
轻触了两下糖块之后，他突然手一翻，陈幸予的手、连同雪花酥，都被包裹在了他的手掌中间。
陈幸予下意识地缩手，却被程故舟握得更紧了。
陈幸予顿时觉得手心发烫，雪花酥怕不是要被捂化了。
“别去联谊，陈幸予，别去。”
程故舟低头俯视陈幸予，眼眸却是微抬着的，他眼底还压着隐隐的怒意，话虽平和，但听起来却是半命令半请求。
陈幸予在程故舟的眼里，看见了被烧得满脸通红的自己，她现在，急需来点什么东西冷却。
“程总，工作而已。”
她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自己声音的不平静。
程故舟不改态度：“那也不行。”
陈幸予当然听出了程故舟也压着声音里的轻颤。
“程总，糖纸太硬，我手心疼。”
先降温的，是她的声音，然后，是她的眼神。
程故舟依着陈幸予，手上慢慢松了劲，但在她把手抽回去之前，拿走了那颗雪花酥。
看着这样的陈幸予，程故舟内心的困惑和不解，大过于被拒绝的难受。
恢复职场距离之后，陈幸予还是简单解释了去联谊的原因。
程故舟心里的结解开了些，但还是没放弃阻止她。
陈幸予只好拉着程故舟，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也就是说，只要让这个小沈总去参加联谊，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是吗？”程故舟开始分析陈幸予的这个加班任务。
陈幸予：“大概是这样，但我还需要拍照留证。”
程故舟：“所以不管是谁拍到的，只要拿到他和女生接触或者聊天的照片，就行了对吧？”
陈幸予有些为难：“原则上是这样，不过……他去的前提，是我会去，而且我不去老板一定会知道，这就影响不太好。”
程故舟没有立即接话，他皱眉眯眼，目光在陈幸予脸上晃了晃，问她：
“幸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们老板手上？告诉我，我都能摆平。”
这话一出，陈幸予有些发懵，顿了片刻之后，她有些没好气地问着程故舟：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中用？”
程故舟被陈幸予一反问，才想起眼前这家伙，骨子里一直有抹不去“要尖儿和要强”，他立刻改口：
“小星，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幸予默默听着，摆出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打算结束这无解的对话。
“嗯，我知道。时间不早了，现在电梯应该没人了，程总，回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电梯的时候，里面的确是空了。
“你刚说你去联谊的会馆叫什么？几点开始？”在电梯里，原本没再说话的程故舟，又提起了这件事。
陈幸予：“枫鹭会馆，上午十点。”
程故舟：“好，知道了。我也去。”
“你也去？”陈幸予突然瞪大眼睛，扭头望向程故舟。
程故舟态度笃定：“对。我也去。”
陈幸予长呼了口气，压着火劝程故舟：“程总，建议您别胡闹。”
程故舟平静接纳了陈幸予的怒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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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出一副谦虚求教的样子：
“噢……我胡闹？展开说说，否则，建议无效。”
本来就有些生气的陈幸予，又被激起了胜负心，她理直气壮地解释：
“商会联谊的人数是定好了的！你没有邀请函，去不了！”
“哦？是吗？这么严格？”程故舟说着，先是摸着下巴做为难状，转而又带着疑惑望向陈幸予，“……前两天和陆峰陆会长吃饭，他这个人倒是蛮随和的。”
陈幸予一听，顿时语塞，原本白皙的一张脸，涨得有点红。
程故舟笑着低头看她，不说话。
陈幸予还是不死心，立马换了策略：
“您刚刚说联谊会鱼龙混杂，非必要，不要去，现在自己又要去！程总，双标不好！”
程故舟手插裤兜，嘴角和眉梢都忍不住上扬：“那这么说，你陈经理，不是也贼喊捉贼？”
陈幸予声调渐渐高了，“什么叫贼喊捉贼？我这是因公外出！”
程故舟双手一摊，“那我也是去拓展业务，毕竟还要努力占领成江市场……”
在挥拳舞向程故舟的瞬间，陈幸予又蓦地把手收回了，她眉眼拧在一起，仰头争辩：
“我劝你三思程总！鱼龙混杂的市场，水太深了！”
“不听劝的陈经理，说这话可没立场。”程故舟伸手点点陈幸予皱起的眉头，还是笑。
陈幸予终于脱离了冷静，转为抓狂，“程故舟！我刚刚都说了，我去就是为了工作，你去有什么必要！”
程故舟终于没了开玩笑的意思，带着温柔目光一字一顿地对陈幸予说着：
“你就是我的必要。”
“叮——”电梯门开，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前面小步快走的陈幸予面红耳赤，后面闲庭信步的程故舟得意潇洒。
分别前，程故舟的还向陈幸予喊话：“小星，周日见！”
一天后的周日，天公不作美，淅沥纷乱的雨夹雪，让本就不宽阔的春深路，堵得几乎严丝合缝。
因路况迟到的陈幸予，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风衣和裙角，一路小跑。
进到枫鹭会馆的时候，陈幸予第一感觉，就是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联谊会的规格和排场——这不是一场松散的聊天吹牛皮，而是精心策划的高级相亲。
陈幸予环视会场，迅速锁定了任务目标——沈言澈。她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落下了。
陈幸予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趁着换座的空档，坐到了长桌的边缘。
现在正在进行的环节，是【8分钟心动快闪】。青年男女面对面互相了解之后，到时间轮换下一个。
对面的5号男青年看到晚来的陈幸予，先是眼前一亮，然后手肘撑桌，前倾着半个身子，先问起了话。
陈小姐家里几口人，田里几亩地，父母什么工作有没有社保，现在在哪里上班，平时喜欢去哪个商场逛街……
10号女青年陈幸予提着一口气，全靠瞎编。
这个让人尴尬到头秃的环节，以10号男青年沈言澈回到原位为标志，终于结束了。
陈幸予一直没找到机会给沈言澈拍照，又看他坐在自己对面笑得没心没肺，只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再怎么默念加班费，一分钱的用都没有。
下个环节【默契猜词】，需要男女组队，先根据上一轮快闪的了解结果自行选择队友，配对不成功再随机组合。
陈幸予脑子飞转，终于，她灵光一现，觉得3号男青年程故舟，可真真是来得正好……
“嗯，对。”她又开始对着程故舟回话。
“是有什么必须去的工作吗？商会联谊那种场合，鱼龙混杂，非必要，建议你不要去了。”
“啊……”
陈幸予还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程总这是刚下班？不过偷听人说话可不大合适吧？”
沈言澈双手插兜，半扬起下巴，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却能听出来语气里包含着警告。
“沈总，您还真是误会了。”程故舟亲切一笑，直接开始讲故事：
“虽然我无意邀功，但刚才一电梯的人，都看见了一位高大男士，强行把一位瘦弱女士拉走了！女士的叫声还惹得几个人差点报警！我没看清男士的样貌，但认出了陈经理，我第一时间就追出来……才发现，是沈总你啊！”
沈言澈听了，脸色实在不好看，“现在您看清楚了，能放心了吧，我们还有事要谈，就不耽误您下班了。”
程故舟却依旧笑得四平八稳，不接沈言澈的送客声，“不巧，沈总，我还真就听到，陈经理刚才跟您说再见了，我不是不放心您，我是不放心陈经理，现在是我们之间还有话没说完，您说这下班时间都过了，员工总得有点个人的时间，对吧？”
恍惚间，陈幸予好像看见沈言澈头上的引信，已经开始呲呲冒火星了！
为了防止这挂沈记鞭炮被程故舟点火窜天，陈幸予迅速面向沈言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因攥拳而紧绷的胳膊。
旋即，她就听见身后程故舟传来清晰而粗重的运气声。
心里惦记着老沈总交待的任务，陈幸予装听不见，又向沈言澈微微一笑：
“小沈总，周日记得按时到，联谊的会馆我没去过，人生地不熟，到时候，还不是要靠小沈总你罩着我？”
陈幸予拿出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沈言澈，沈言澈眼里的怒火瞬间熄灭，一张脸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了。
沈言澈挑衅的目光越过陈幸予，看向她的身后，陈幸予当即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发寒发冷。
“沈总啊，我这儿的确有几个工作上的问题，本来也是打算下周一和程总当面去说的，既然在这遇到了，我们就简单沟通一下，下周一就节省时间了。听老沈总说，你今天家里聚餐，快去吧！别耽误了家宴。”
陈幸予见沈言澈一脸胜利的表情，又怕他顺杆往上爬得太高，一会儿又被程故舟两句话“怼”下来，赶紧催着他走。
沈言澈始终难掩春光灿烂，他留下一句轻快的“幸予明天见！”便消失在了楼道拐角处。
陈幸予转身目送沈言澈离开的时候，用余光偷偷瞟了程故舟一眼。
发现他的脸像烤糊的吐司片。
不过，和她这片蔫巴生菜站在一起，半斤八两，谁都说不上有多好看。
所以要不要哄他？陈幸予心里有些犹豫。
她知道眼前的程故舟正目若寒星地望着她，等她主动搭理。
被盯得实在有些不自在，陈幸予左顾右盼，把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结果，还真让她摸到了点东西。
她把攥着的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翻着手腕在程故舟面前慢慢展开，一颗红白相间的雪花酥，躺在她细嫩的手掌上。
“新做的，吃不吃？”停了两秒，她又补了一句：“别人没有呢。”
程故舟冰冷的目光终于慢慢融化，吐司片没有烤糊的边边角角，好像被抹上了番茄酱。
“你不要，我收了哦！”
陈幸予嘴上这么说，看程故舟没反应，手腕又往上垫了垫。
程故舟慢慢抬手，修长的指尖碰到了雪花酥，却没有把糖拿起来。
轻触了两下糖块之后，他突然手一翻，陈幸予的手、连同雪花酥，都被包裹在了他的手掌中间。
陈幸予下意识地缩手，却被程故舟握得更紧了。
陈幸予顿时觉得手心发烫，雪花酥怕不是要被捂化了。
“别去联谊，陈幸予，别去。”
程故舟低头俯视陈幸予，眼眸却是微抬着的，他眼底还压着隐隐的怒意，话虽平和，但听起来却是半命令半请求。
陈幸予在程故舟的眼里，看见了被烧得满脸通红的自己，她现在，急需来点什么东西冷却。
“程总，工作而已。”
她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自己声音的不平静。
程故舟不改态度：“那也不行。”
陈幸予当然听出了程故舟也压着声音里的轻颤。
“程总，糖纸太硬，我手心疼。”
先降温的，是她的声音，然后，是她的眼神。
程故舟依着陈幸予，手上慢慢松了劲，但在她把手抽回去之前，拿走了那颗雪花酥。
看着这样的陈幸予，程故舟内心的困惑和不解，大过于被拒绝的难受。
恢复职场距离之后，陈幸予还是简单解释了去联谊的原因。
程故舟心里的结解开了些，但还是没放弃阻止她。
陈幸予只好拉着程故舟，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也就是说，只要让这个小沈总去参加联谊，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是吗？”程故舟开始分析陈幸予的这个加班任务。
陈幸予：“大概是这样，但我还需要拍照留证。”
程故舟：“所以不管是谁拍到的，只要拿到他和女生接触或者聊天的照片，就行了对吧？”
陈幸予有些为难：“原则上是这样，不过……他去的前提，是我会去，而且我不去老板一定会知道，这就影响不太好。”
程故舟没有立即接话，他皱眉眯眼，目光在陈幸予脸上晃了晃，问她：
“幸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们老板手上？告诉我，我都能摆平。”
这话一出，陈幸予有些发懵，顿了片刻之后，她有些没好气地问着程故舟：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中用？”
程故舟被陈幸予一反问，才想起眼前这家伙，骨子里一直有抹不去“要尖儿和要强”，他立刻改口：
“小星，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幸予默默听着，摆出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打算结束这无解的对话。
“嗯，我知道。时间不早了，现在电梯应该没人了，程总，回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电梯的时候，里面的确是空了。
“你刚说你去联谊的会馆叫什么？几点开始？”在电梯里，原本没再说话的程故舟，又提起了这件事。
陈幸予：“枫鹭会馆，上午十点。”
程故舟：“好，知道了。我也去。”
“你也去？”陈幸予突然瞪大眼睛，扭头望向程故舟。
程故舟态度笃定：“对。我也去。”
陈幸予长呼了口气，压着火劝程故舟：“程总，建议您别胡闹。”
程故舟平静接纳了陈幸予的怒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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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胡闹？展开说说，否则，建议无效。”
本来就有些生气的陈幸予，又被激起了胜负心，她理直气壮地解释：
“商会联谊的人数是定好了的！你没有邀请函，去不了！”
“哦？是吗？这么严格？”程故舟说着，先是摸着下巴做为难状，转而又带着疑惑望向陈幸予，“……前两天和陆峰陆会长吃饭，他这个人倒是蛮随和的。”
陈幸予一听，顿时语塞，原本白皙的一张脸，涨得有点红。
程故舟笑着低头看她，不说话。
陈幸予还是不死心，立马换了策略：
“您刚刚说联谊会鱼龙混杂，非必要，不要去，现在自己又要去！程总，双标不好！”
程故舟手插裤兜，嘴角和眉梢都忍不住上扬：“那这么说，你陈经理，不是也贼喊捉贼？”
陈幸予声调渐渐高了，“什么叫贼喊捉贼？我这是因公外出！”
程故舟双手一摊，“那我也是去拓展业务，毕竟还要努力占领成江市场……”
在挥拳舞向程故舟的瞬间，陈幸予又蓦地把手收回了，她眉眼拧在一起，仰头争辩：
“我劝你三思程总！鱼龙混杂的市场，水太深了！”
“不听劝的陈经理，说这话可没立场。”程故舟伸手点点陈幸予皱起的眉头，还是笑。
陈幸予终于脱离了冷静，转为抓狂，“程故舟！我刚刚都说了，我去就是为了工作，你去有什么必要！”
程故舟终于没了开玩笑的意思，带着温柔目光一字一顿地对陈幸予说着：
“你就是我的必要。”
“叮——”电梯门开，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前面小步快走的陈幸予面红耳赤，后面闲庭信步的程故舟得意潇洒。
分别前，程故舟的还向陈幸予喊话：“小星，周日见！”
一天后的周日，天公不作美，淅沥纷乱的雨夹雪，让本就不宽阔的春深路，堵得几乎严丝合缝。
因路况迟到的陈幸予，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风衣和裙角，一路小跑。
进到枫鹭会馆的时候，陈幸予第一感觉，就是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联谊会的规格和排场——这不是一场松散的聊天吹牛皮，而是精心策划的高级相亲。
陈幸予环视会场，迅速锁定了任务目标——沈言澈。她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落下了。
陈幸予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趁着换座的空档，坐到了长桌的边缘。
现在正在进行的环节，是【8分钟心动快闪】。青年男女面对面互相了解之后，到时间轮换下一个。
对面的5号男青年看到晚来的陈幸予，先是眼前一亮，然后手肘撑桌，前倾着半个身子，先问起了话。
陈小姐家里几口人，田里几亩地，父母什么工作有没有社保，现在在哪里上班，平时喜欢去哪个商场逛街……
10号女青年陈幸予提着一口气，全靠瞎编。
这个让人尴尬到头秃的环节，以10号男青年沈言澈回到原位为标志，终于结束了。
陈幸予一直没找到机会给沈言澈拍照，又看他坐在自己对面笑得没心没肺，只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再怎么默念加班费，一分钱的用都没有。
下个环节【默契猜词】，需要男女组队，先根据上一轮快闪的了解结果自行选择队友，配对不成功再随机组合。
陈幸予脑子飞转，终于，她灵光一现，觉得3号男青年程故舟，可真真是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