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忆：那黑色星期一

1988年6月20日，卓西度在深桂香董事会上提出要投资手机产业，遭到董事会绝大多数人的反对，卓西度也不好意思采用控股权强行通过投资手机产业的决定，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用我的个人存款投资吧。谁愿意跟我一起投资手机，会后跟我说。”

结果，只有老同学韦国强愿意跟他。卓西度笑了笑，对韦国强道：“他们会后悔的！”

韦国强也笑了笑，只有他知道，这位老同学有的是钱！

时间回到去年，八月下旬。

1987年8月15日，香港，渣打银行大厦。

卓西度站在28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金融记忆——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道琼斯指数单日暴跌22.6%，创下历史最大跌幅。

"2400万港元分红……"他低声自语，"这点钱搞手机研发，远远不够。"

他转身走向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翻到记录1987年金融市场的那一页。手指停在一行字上： 1987年10月19日，道指崩盘，期权市场暴利机会。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8月18日，香港新世界集团总部。

"卓生，这位是艾伦·克劳福德，美林证券香港分部的董事总经理。"郑裕彤的助理马先生介绍道。

艾伦·克劳福德，一个西装笔挺的金发美国人，伸出手："mr.卓，郑先生说您有特别的投资想法？"

卓西度微笑握手："克劳福德先生，我想通过贵公司交易美国期权市场的产品。"

艾伦挑眉："期权？那可是高风险工具。您具体想交易什么？"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的看跌期权。"卓西度语气平静，"1988年1月到期，行权价2000点的合约。"

艾伦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惊讶："这个行权价比现价低20%，而且还有五个月到期。您认为市场会大跌？"

"只是对冲风险。"卓西度轻描淡写，"我的餐饮业务在美国有供应商，担心经济波动影响原材料价格。"

艾伦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了。不过我必须提醒您，这种深度虚值期权的时间价值衰减很快。如果市场不下跌，您的投资可能会归零。"

"我理解风险。"卓西度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渣打银行的支票，"这里是2000万港币，约合300万美元。我希望全部买入刚才说的那种期权。"

艾伦接过支票，眼睛微微睁大："全部？这……太激进了。"

"克劳福德先生，"卓西度打断他，"郑先生没告诉你吗？我1983年用96元人民币起家，现在身家18亿港币。我的风险承受能力，恐怕比你大多数客户都强。"

艾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吧，mr.卓。我会亲自处理您的账户。"

8月31日，纽约华尔街，美林证券交易大厅。

"艾伦，那个中国客户又打电话来了！"交易员马克喊道，"他问我们完成建仓没有。"

艾伦揉了揉太阳穴："告诉他，我们已经买了28万张，均价9.8美元。今天道指冲上2500点了，剩下的2万张恐怕要超过10美元。"

马克对着电话说了几句粤语，然后捂住话筒："他说不惜代价，今天必须买够30万张。"

"上帝啊！"艾伦低声咒骂，"这些期权现在几乎只剩时间价值了！"

最终，在收盘前，美林证券以均价10.2美元的价格为卓西度完成了30万张道指看跌期权的建仓。总投入306万美元，几乎耗尽了卓西度的全部资金。

9月15日，香港半岛酒店。

韦国强把《华尔街日报》摔在桌上："卓哥，你疯了吗？美国股市连创新高，你的期权已经缩水70%！"

卓西度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国强，还记得我们破解黄师傅酸水密码时吗？所有人都说不可能，但我们做到了。"

"这不一样！"韦国强压低声音，"那是餐饮，这是我们完全不懂的金融衍生品！深桂香刚上市，如果大股东爆出投机巨亏的消息……"

"放心，这是我个人投资，与公司无关。"卓西度举起红酒杯，"再等一个月。如果到10月20日还没起色，我认赔出局。"

韦国强盯着好友的眼睛，突然打了个寒颤："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卓西度只是微笑，酒杯在灯光下映出猩红的光芒。

10月16日，香港交易室。

艾伦擦着汗指着彭博终端："卓先生，虽然道指跌到2246点，但您的期权仍处于虚值状态。"屏幕上希腊值数据不断跳动，"delta值只有0.15，波动率曲面显示……"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卓西度打断他，手指轻点terminal上的t+3期权报价，"时间价值正在衰减，但波动率溢价开始上升。"他调出美国国债收益率曲线图，"看看这个陡峭化的趋势，市场已经在重新定价风险。"

艾伦惊讶地挑眉："您居然懂波动率交易？"

卓西度笑而不答。

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

香港时间晚上9点，Cnn正在直播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混乱场面。

道琼斯指数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线下坠，交易员们面如死灰，交易大厅充斥着绝望的喊叫声。

电话铃声刺破空气。

"上帝啊！道指暴跌500点！"艾伦·克劳福德的声音近乎尖叫，"你的期权现在每张价值1200美元！要不要获利了结？"

卓西度看着电视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道指已经跌破2000点，直奔1900点而去。

"不，继续持有。"他平静地说。

"你疯了？市场可能随时反弹！"

"明天开盘再卖。"卓西度挂断电话，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一夜，道琼斯指数最终收于1738点，单日跌幅22.6%，创历史纪录。

10月20日，香港交易室。

"道指期货又跌了100点！"韦国强冲进卓西度的办公室，手里拿着刚出炉的路透社电讯，"卓哥，你的期权现在值多少钱？"

卓西度正在通电话："……对，艾伦，分批卖出。1900美元以上的价格先出10万张……剩下的20万张挂在1980-2000美元区间……"

挂断电话后，卓西度转向目瞪口呆的韦国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刚刚成交了第一批10万张，均价1915美元。剩下的应该能在今天全部出清。"

韦国强快速计算着："30万张，就算按1900美元算……天啊！5.7亿美元？!"

"扣除佣金和税，净赚约5.5亿美元。"卓西度轻描淡写地说。‘’

……

时间回到1988年6月20日。韦国强忽然问道：“只有我知道，跟住你就是对的……我只是想，深桂香……你还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