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幻瓮
第一章：直播失窃
云海市西郊的"青瓷巷"向来是艺术圈的隐秘地标。这座由旧厂房改造的陶瓷艺术馆里，正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直播——国家级非遗传承人苏砚秋要将毕生代表作《千峰叠翠》套组公开展示。镜头扫过展厅时，三组由十二件瓷瓶组成的连绵山峦在射灯下泛着雨过天青的釉色，弹幕瞬间被惊叹刷屏。
"家人们注意看第三组山峦的底座！"苏砚秋手持放大镜，指尖轻点瓶身云纹，"这是用宋代龙泉窑的冰裂纹技法，每道裂痕都要经过七十二道工序......"
突然，监控室里的保安老张猛地直起身子。直播画面里，那套本该稳如磐石的瓷瓶正在轻微震颤，釉面泛起诡异的涟漪。几乎同时，导播间传来尖叫："苏老师！您的镇馆之宝在消失！"
镜头剧烈晃动，原本完整的山峦套组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瓷瓶接二连三地化作青烟。苏砚秋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碎瓷片如暴雨倾泻。当烟尘散尽，展台上只剩三片残缺的瓷片，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第二章：旧识重逢
"这不可能！"鉴宝节目首席顾问李远泽捏碎了咖啡杯。监控录像定格在最后三秒：烟尘中闪过半张戴着傩戏面具的脸，手中铜铃轻晃，铃舌竟是枚刻满符文的银针。
这位以毒舌着称的文物鉴定师此刻面色惨白。二十年前在美院读书时，他就认得那枚银针——那是同班同学林深的毕业设计，用3d打印技术复刻的唐代法器。当时林深因痴迷古法铸造被教授当众羞辱，摔门而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等着看，真正的戏法从来不在博物馆。"
"李老师？"助理小唐轻声提醒，"苏馆长在等您的鉴定报告。"
李远泽抓起外套冲出门，没注意街角咖啡店玻璃映出的倒影：他左手无名指内侧有道细长疤痕，与监控里银针划过的轨迹分毫不差。
第三章：傀儡戏楼
当夜十点，李远泽潜入青瓷巷地下室。手机电筒照亮墙上的涂鸦：无数瓷瓶图案组成巨大的太极图，中央用朱砂写着"戊寅年惊蛰，百鬼夜行"。这是林深当年在校刊发表的先锋艺术展策划案，当时被校方以"宣扬封建迷信"为由撤下。
"你果然来了。"阴影中走出个戴傩戏面具的身影。李远泽瞳孔骤缩——那人抬手时，袖口滑落的腕表正是他当年送给林深的毕业礼物，表盘镶嵌着从宋代官窑碎片熔铸的金砂。
面具人指尖轻弹，地下室突然响起《广陵散》的旋律。墙壁轰然翻转，露出整面瓷墙，每块瓷砖都刻着《聊斋志异》里的志怪故事。"知道为什么选青瓷巷吗？"面具人转动墙角的青铜罗盘，"这里地下埋着明代龙窑遗址，地脉磁场能让戏术效果增幅三倍。"
李远泽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调出新闻："上个月西郊工地挖出宋代瓷枕，施工队集体癔症发作，是不是你干的？"
"不过是借用点地煞之气。"面具人冷笑，"就像当年你用x射线分析我的银针，以为能看穿所有秘密？"
第四章：傀儡戏法
地下室突然陷入黑暗。李远泽摸到墙上的应急灯按钮，却见满墙瓷片开始蠕动。那些刻着故事的瓷砖如同活过来般重组，拼凑出《画皮》《尸变》等经典场景。面具人举起铜铃，铃音化作实体音波冲击着李远泽的耳膜。
"看清楚了！"面具人将铜铃砸向地面，裂纹中爬出无数萤火虫般的幽蓝光点，"这才是真正的戏术——不是障眼法，而是操控人心！"光点汇聚成苏砚秋的脸，她的嘴唇开合说着听不懂的古语。
李远泽头痛欲裂，记忆碎片突然涌现：二十年前毕业展后台，他亲眼看见林深将银针插入龙窑控制台。当时以为只是恶作剧，现在想来，那场意外导致三位匠人重伤的火灾......
"你以为苏砚秋真是无辜的？"面具人突然逼近，面具下传来变声器的嗡鸣，"她早就在用纳米涂层伪造釉色，那些天价拍品全是化学反应的产物！"
第五章：双生戏台
晨光刺破云层时，李远泽站在青瓷巷顶楼天台。手机屏幕上是刚破解的监控数据：苏砚秋的直播事故发生前三十秒，有人远程启动了馆内的次声波装置。而那个ip地址，竟指向他自己的工作室。
"惊喜吗？"苏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褪去艺术家的长袍，露出戏服般的银色紧身衣，手腕上的智能手环闪烁着幽光，"当年你揭穿我用化学颜料做旧瓷器，现在该还债了。"
李远泽突然笑了。他举起手机，直播画面里正是苏砚秋的工作室——成排的3d打印机正在喷射釉料，机械臂在瓷胚上刻出纳米级裂纹。"你以为只有你会用科技？"他按下发送键，"这些'天工开物'的直播，够不够判你欺诈罪？"
苏砚秋脸色骤变，突然扯开衣领。她锁骨处嵌着枚青铜钥匙，与李远泽颈后的胎记形状完全吻合。"你忘了吗？"她指尖划过钥匙纹路，"二十年前龙窑事故前夜，我们在地宫找到的根本不是宋代秘方......"
第六章：地宫谜影
地下三十米处，明代龙窑遗址内，李远泽举着冷焰火照亮洞壁。磷火在刻满符文的陶罐间游走，苏砚秋用激光笔扫过某个图案，整面墙突然透明如琉璃——墙后冰封着上百具尸体，皆穿着二十一世纪的工装。
"当年他们不是死于火灾。"苏砚秋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林深发现龙窑的次声波能控制人体生物电，这些人是他的实验品。"她指向角落的玻璃舱，里面悬浮着的正是面具人的身躯，"他把自己改造成人机综合体，才能完美操纵戏术。"
李远泽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来：毕业典礼当天，他亲眼看见林深将银针插入龙窑控制台。但此刻洞壁上的监控录像显示，那天根本没有人靠近过龙窑——所有画面都是Ai生成的伪造影像。
"你才是最初的戏术师。"苏砚秋举起青铜钥匙插入祭坛，"从伪造毕业设计开始，你就在编织这张认知陷阱。"
第七章：戏中戏
祭坛启动的瞬间，李远泽被抛入记忆迷宫。他看见自己穿着戏服，在无数平行时空里重复着相同对白：有时是揭穿骗局的鉴宝大师，有时是操控人心的幕后黑手。每个时空的苏砚秋都在质问，每个时空的林深都在冷笑。
"看清楚了！"现实中的苏砚秋扯掉面具，露出与李远泽一模一样的脸，"我们是被龙窑选中的双生子，注定要演绎这场永恒的戏中戏。"她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与祭坛相同的符文，"当年你父亲用我的基因克隆出你，就为了完成这个永生之局。"
洞窟开始坍塌，李远泽握紧从祭坛抢下的青铜罗盘。在最后的光亮中，他看见墙上的《聊斋》故事正在重组，最新浮现的章节标题赫然是——《傀儡戏》。
第八章：大幕重启
三个月后的鉴宝节目现场，李远泽对着镜头举起一件"宋代青瓷"。当聚光灯亮起，瓷瓶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裂纹，化作万千萤火飞向观众席。弹幕疯狂刷屏时，他对着镜头轻笑："真正的戏术，从不在戏台上。"
城市另一端，新建的"元宇宙艺术馆"里，苏砚秋的数字化身正在直播。当她举起虚拟瓷瓶时，代码组成的青烟突然扭曲成字——"戊寅年惊蛰，戏幕重启"。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百万，而真正的青瓷巷地下，某台量子计算机正将整个城市转化为巨大的戏术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