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残光之战

旧电厂的铁皮屋顶在爆炸声中扭曲变形，林墨半跪在废墟边缘，右眼的"无光之眼"已经完全染黑，左眼也仅剩最后一丝清晰。他咬紧牙关，将最后一缕异能压进指尖，刺向半空中盘旋的蚀日者。

"还不够！还不够！"阴影核心发出刺耳的尖笑，每一次扭曲都让周围的黑暗翻涌得更加激烈。它的阴影触须如毒蛇般缠绕向林墨的四肢，试图彻底吞噬他的力量。

小瑶在远处嘶吼："林墨！撤退！"

"没时间了！"他嘶吼着回击，用最后的意志力将影子与蚀日者纠缠在一起，为队友争取撤离的时间。

小赵从侧面翻滚突进，一把拉住林墨的战术腰带将他拖向掩体后方。"老大！你疯了？！"他怒吼，"你的眼睛已经……！"

——

“五分钟前”

旧电厂外围的掩体后，小瑶、小赵和幸存的异能者残部正死守防线，为林墨争取最后的时间。

"他还在硬撑！"小瑶的通讯器里传来模糊的信号音，伴随着背景中蚀月会的低语般的呢喃。

"该死！"小赵砸了一拳地面，"林墨那个疯子，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安全撤退！"

通讯器里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接着是小瑶紧张的声音："他……他在和蚀日者正面对撞！他……他在压榨‘无光之眼’的终极形态！"

"什么？！他难道不知道那个会把他自己吞噬吗？！"小赵的声音瞬间拔高。

一道暗影突然从天际掠过，三人同时警觉抬头——一架被阴影侵蚀的军用直升机正拖着黑烟，笔直地朝掩体坠落！

"趴下！"小赵冲过去将小瑶推倒，身后的队友们尖叫着四散开来。爆炸的冲击波将钢铁掩体掀开一角，飞溅的碎片中，小赵护着小瑶冲进废墟，但他的右臂被一块钢板划开，鲜血喷涌而出。

"小赵！"小瑶撕下自己的战术背心帮他包扎，声音发颤："你还能战斗吗？"

"哈，这点伤……"他的目光却死死盯向天空——在那片被黑暗染黑的夜空下，林墨的异能余辉如同最后的灯塔，正在急速黯淡。

——

"快、快撤！"林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回来，破碎、沙哑，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要来了。"

"放屁！"小赵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高爆燃烧弹塞进战术手枪，"你他妈的要是敢现在挂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瑶却已经拉住他，声音冷得可怕："没用了，赵。他已经开始‘融合’了。"

小赵一愣。

"‘无光之眼’不是用来对抗蚀月会的武器，"小瑶声音颤抖，"它是钥匙。林墨知道——他早就准备好了用自己作为代价，把蚀日者封印回黑暗里。"

"……你疯了吗？"小赵脸色铁青，"他疯了，你也疯了吗？！"

小瑶没有回答，她只是望向林墨的方向，目光坚定如同死水。

——

林墨站在蚀月会的阴影核心上，异能的最后一缕光亮在体内燃烧。黑暗如同潮水般涌入他每一寸躯体，侵蚀着他的神经、他的记忆、他的灵魂。

痛苦？早已感受不到了。

只有一股清晰的意志在支撑着他——"要结束这一切。"

蚀日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尖笑："愚蠢！愚蠢！你以为用自己当容器就能净化我吗？你只会成为新生的黑暗的一部分！"

林墨咧嘴一笑，牙齿间涌出黑色的血沫："那就……一起消亡吧。"

——

“此刻，旧电厂残垣处”

小瑶闭上了眼睛。

她能"看"见，从林墨体内涌出的异能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光，而是光与暗的混合体。那是一种全新的能量，足以撕裂蚀日者的核心。

但代价是——林墨的存在本身也会被吞噬。

"赵！我们还能救他吗？"

小赵的额头滚下冷汗："他的异能频率已经不稳定，就算我们过去，也……"

但就在这时，一道新的光源突然从天空中坠落。

—— 一架隐形战机俯冲而下，舱门大开，一道激光炮直击蚀日者的核心。

"警告，目标锁定！人类联盟第7特战队支援到达！"

小瑶和小赵猛地抬头。

"他们怎么……？"小赵震惊。

"因为……林墨早就联络了军方。"小瑶的眼泪终于滑落。

——

林墨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影子从他的身体里缓缓剥离，如同潮水褪去，露出了他残破的身体。

小瑶和小赵飞奔过去，抱住他。

他的呼吸微弱，瞳孔已经扩散，却仍然在笑——"你们……还活着……"

蚀月会的阴影还在疯狂挣扎，但那个黑洞核心，正在被新生的光明一点点撕裂。

"老大……"小赵攥紧他的手。

"走。"林墨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点在两人的眉心，"别……再让我死得……这么不值得。"

——

天，亮了。

城市的高楼群渐渐苏醒，晨光驱散了最后的黑暗。

小瑶和小赵抱着林墨的身体，跪在废墟里。

"他……真的走了。"小赵声音嘶哑。

小瑶没有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林墨的异能残留还在指尖跳动——不是黑暗，而是崭新的光。

"新的‘无光之眼’，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