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破晓之前

天边泛起一抹诡异的暗红色。

林墨站在废墟边缘，双眼已经被黑暗侵蚀得几近失明，但他依然咬牙站在那里，仿佛一堵无法撼动的屏障。

"队长，我们快撑不住了！"小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她和小赵正在城市另一端的防线抵抗蚀月会的阴影军团，但那些黑暗生物的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

林墨没有回答。

他的异能——"无光之眼"——已经濒临崩溃。每一次使用，他的眼球就会被黑暗侵蚀得更深，视野越来越模糊，疼痛也越来越剧烈。

但此刻，他仍必须战斗。

因为蚀日者——那个黑暗生物的核心——正在靠近。

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仿佛整片天空都塌了下来。

林墨抬头望去，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视力。

"林墨，我们来了！"

远处，小瑶和小赵的喊声传来。他们从两条街道的方向冲了过来，身后是无数疯狂追赶的阴影。

"快进地下掩体！别管我！"林墨大喊，声音嘶哑。

"闭嘴！"小赵的声音里带着怒火，"要走一起走！"

——

蚀日者降临。

它不再是之前虚幻的形态，而是化作一尊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巨像，全身布满蠕动的黑色触须，头顶悬浮着一双巨大的、漆黑的"眼珠"，正死死盯着林墨。

"你以为……你能赢吗？"蚀日者的声音如同万千毒蛇缠绕在一起，"你才是异类……黑暗才是永恒。"

林墨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伸出手，异能如潮水般涌出，试图撕开黑暗。

但蚀月会的力量已经完全压制住他。他的双臂被黑暗缠绕，行动迟缓，而小瑶和小赵虽然冲到他身边，却被阴影军团逼得节节后退。

"林墨，你该放弃了！"小赵咬牙怒吼，"你这条命不能白白浪费在这里！"

"闭嘴！"小瑶一拳打在他胸口，"队长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死撑到底！现在撤退，就是背叛！"

林墨闭上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知道他们说得对。

但他不能走。

因为蚀日者并不仅仅是一个敌人。

它是一场瘟疫，一场灾难。

而他，是最后的防线。

——

夜色如墨。

蚀日者的阴影军团四面八方涌来，吞噬着一切光亮。

小瑶和小赵背靠着背，苦苦支撑。他们的异能已经消耗大半，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他们就会全部倒下。

"队长……你快走……"小瑶喘着气，声音已经接近嘶哑。

林墨站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双眼几乎看不见东西，但他仍咬牙站着，异能凝聚成一道微弱的光刃，试图抵挡蚀日者的吞噬。

"我……不能……走。"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小赵怒吼："你这个笨蛋！你死了，谁来阻止蚀月会？"

林墨苦笑。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结局。

但只要他还能站立，黑暗就无法完全吞噬这座城市。

"小瑶，小赵……"他声音低沉，"替我……告诉幸存的人……"

"别说了！"小瑶一拳砸在他胸口，"我们不会丢下你！"

就在这时——

一道刺眼的光芒撕裂了黑暗。

——

"什么人？！"蚀日者发出怒吼。

刺眼的光柱从天空中垂下，仿佛一柄利剑刺穿了黑暗。

林墨眯着眼，试图看清来者。

一艘悬浮在空中的巨型飞船缓缓降下，船身刻着熟悉的徽章——那是一个由太阳和盾牌组成的标志。

"是……守护者联盟？"

——

从飞船上走下来的，是一个身着银色战甲的高挑男子。他的眼眸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手中握着一柄由纯粹光明的力量铸就的长剑。

"我是凯恩，守护者联盟的执行官。"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你们撑不了多久了。"

林墨喘着气，苦笑："你们来得太晚了。"

凯恩摇头："不，我们刚好接收到你们的求救信号。"

他抬起头，望向蚀日者："这个东西交给我。"

林墨还想说什么，但小瑶已经在后面推了他一把："队长，你还想逞什么英雄？快上去！"

小赵也不甘示弱："就是，别拖后腿！"

林墨无言以对，咬牙点头。

——

战斗瞬间爆发。

凯恩挥舞着光剑冲向蚀日者，光芒与黑暗激烈对冲，整片天空都被照亮。

林墨被小瑶和小赵强行抬上飞船，他挣扎着想要下去："我不能走！我……"

小瑶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闭嘴！我们不会丢下你！"

林墨愣住。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不丢下你"。

——

飞船飞离战场。

从高空俯瞰，腐朽的城市已经被阴影彻底吞噬，而凯恩的光芒像一颗孤星，与蚀日者对抗着。

林墨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队长，别想太多。"小瑶小声说道。

"我只是……"林墨低头，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觉得这场战争，永远也打不赢了。"

小赵哼了一声："那就继续打下去！"

林墨抬头，望向遥远的黑暗深处。

"……好。"

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黑暗会吞噬光明，但光明也会撕裂黑暗。

只要还有人愿意坚持——

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