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尹世灿:听工作人员讲了,你正在找钢琴。我没找你定时间就cue这件事有些冒昧。这样,还是mh,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还能借那边的景录一段视频……我想,这次可不可以没有一步之遥?】


    尹世灿的消息大胆而暧昧,权至龙活动了下脖子,视线看向一边顶腮,不爽。


    连道歉都不真诚,还要给自己谋福利的人有什么好见的。


    身为同性,这种邀约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也同时清楚,这场名利游戏里,尹世灿多少动了几分真情。


    那孟令慈呢?


    “还是什么?那里不对。”她这可是在权至龙面前弹琴,多少都会有点紧张。


    权至龙:“没什么,你……”


    他说着,正要把手机还给孟令慈。


    对方无知无觉走到他身边,借他的手看手机屏,两人影子再度贴在一起,被拉得很长。


    孟令慈散下来的卷发从肩膀滑下,落到权至龙的小臂上,明明隔着衣服,可发丝微凉的触感又缠在他小臂上。


    “你这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你说,我心脏承受能力很好,保证不会被说哭。”孟令慈伸手来回拖动进度条,见长时间没人说话,她偏头看权至龙,“不会差到连修补的机会都没有了吧,不会吧。”


    她偏头的一瞬,尹世灿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孟令慈秀眉微蹙,柔软的手指和权至龙的掌心短暂相贴,拿走手机。


    权至龙手上一轻,掌心变得空落落,心也是,他蜷了蜷五指,搓了下掌心。


    孟令慈拿着手机敲敲打打,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也被权至龙放大,像在做阅读理解。


    “我先出去了。”孟令慈按灭手机屏,去拿自己的包,明显心事重重。


    “那……再见?”权至龙耸耸肩,想尽量装得酷一点,但在孟令慈和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忍不住说:


    “我不认为尹世灿的邀约有什么可去的必要,一个在事业上都得靠蹭你的流量,没有办法独立行走的男人,没什么可见的。当然,你如果执意要去见,我这也没有要拦的意思,没有。”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孟令慈比他还生气,像是找到知音,“就是说啊,这个疯子,再热爱加班也不能拉着我一起啊。”


    “加班?”权至龙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对啊。”孟令慈扶额,还是很火大,“难道不是吗?下节目后隔几天就冒出来说要和我吃饭,哪有那么多饭可吃。还有一次连招呼都没打,来我学校找我,我那天刚刚忙完兼职想给自己放半天假,还要被迫加班拍合影。”


    权至龙从善如流:“是的,是加班,他这人真的太过分了。”


    “很难评,我非常理解这种热爱工作的人,并且认为这是个好习惯。但是,他强制我一起加班的话,我就觉得这是个坏习惯。”


    权至龙忍了三秒,没忍住笑出来,这回从孟令慈的嘴里听和尹世灿相关的事都不怎么生气,反而还有点可怜尹世灿。


    果然还得是他比较了解孟令慈,这个丫头根本没开窍。


    “那你急着出去干什么?”权至龙问。


    “出去给你买拖鞋啊。”孟令慈的语气非常自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工作起来有点没人性,忘了这事,害你光脚在地上站这么久。”


    “没事,而且供暖应该很快能修——”


    他们正说着话,孟令慈的手机又响了两下,她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权至龙避开眼,盯着她的影子又忍不住想,到底是谁能让她一看到名字就眉眼柔和。


    孟令慈走开两步,点开一个绿色的软件,脸上的笑意像凝固住了一眼,好半天没再说一句话。


    是孟令慈的妈妈发过来的消息,给她转了账。


    【妈妈:小慈,这个假期你和之前一样,回爸爸家好不好?】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但已经转过来的机票钱说明了她的态度。她不待见这个孩子,像扔掉脏衣服一样的婚姻后,也扔掉了污点一样的孩子。


    孟令慈愣了好几分钟,缓缓打下一个好,领了转账。


    她心情明显低落下来,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异常无助。


    权至龙调暗落地灯的光,刚刚的疑问已经不重要,孟令慈本人比较重要:“太累的话,先在这里休息会儿,那边有沙发。”


    他话落下的一瞬间,孟令慈抬眼看他,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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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热泪不受控制像珠子一样滚了下来。


    她原本能忍住的。


    可权至龙的目光太柔和,好像不管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被包容。


    孟令慈很丢脸地呜咽出声,蹲下来,脸埋在膝盖上。


    这个丫头总有办法让他心疼。


    权至龙低低叹气,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她,“想哭就哭,没关系。”


    他越安慰,孟令慈的眼泪越控制不住。


    正说着,密码正确的机械女音响起,猝不及防又进来人,还啪的一声打开主灯,刺眼的光填满这屋子,也让孟令慈无处遁形。


    “gd?你怎么来了,还有她,还没走吗?不是……她……”


    是权至龙的朋友,身后还跟着维修人员。


    孟令慈僵住,权至龙起身挡在她面前,手插进夹克兜里,挡住所有探究好奇的视线,“琴没弹好,让我给说哭了。”


    “我就说你不能那么凶,以前当制作人给师妹录音,那一声声再来听着可吓人,瞧现在给人吓哭了吧。”他说着,侧过身子往孟令慈身上看。


    权至龙:“走走走,别堵在这。”


    “小气,你完了,你就等着我把这件事讲出去……师傅请过来这边。”


    听见脚步声从自己身边走过,孟令慈抓紧自己的衣袖。


    下一秒,夹克外套兜头而落,他身上的香水味先扑住她,还没反应过来,鞋子被人轻点,那人带着轻快的语气解释她的奇怪,“不是要玩捉迷藏,躲好了。”


    孟令慈收住的眼泪又开始朝外涌,抓紧他的外套。


    朋友和维修师傅来得快,走得也快。


    权至龙一直挡在孟令慈面前。


    “好了,人都走了,你再蹲下去腿会麻。”权至龙掀开蜗牛的壳。


    又拿了张纸递给她。


    孟令慈蒙着头接过,小腿早麻了,一阵一阵疼,像过电一样。她慢吞吞站起来,带着鼻音刚蹦出一个字,“我……”


    她说不出口,好尴尬,好丢脸。


    权至龙也知道她现在尴尬。


    “好了。”他把孟令慈头顶上的夹克又往下拉了拉,“还说你有姐感,现在看看,哪里姐了。就该把你这样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