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清河镇6

    穗岁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上,就转身靠在了门上,然后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红扑扑的脸蛋。


    不禁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和沈清衍问完最后一个镇民,要从镇民家的院子里走出来。


    但她一直在想之前镇民说的话,就没怎么注意脚下的路。


    结果被一个小石头绊到了,还没来得及用法术稳住身形,就摔到沈清衍的身上了。


    沈清衍在左侧前面一点走着,可能也是想来扶住自己,稍微转了点身,结果穗岁就摔进他怀里了。


    结结实实地来了个镶嵌式的拥抱。


    穗岁在满是冷香的怀里愣了一下,等沈清衍的询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才手忙脚乱地从沈清衍怀里出来。


    然后就看到了沈清衍衣服上她的蹭上去口脂,当场脸就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就像被蒸熟的虾一样。


    沈清衍今天穿的是浅色衣服,穗岁的口脂就这么水灵灵地留在了沈清衍的衣服上。


    他的衣襟也被穗岁扯开了一点,看上去就像刚刚被人蹂躏了一样。


    再配上沈清衍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就像玷污了高岭之花一样。


    而玷污他的人就是自己。


    穗岁努力忽略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忙和沈清衍道歉。


    “不好意思啊沈道友,那个,我的,口脂蹭到你衣服上了。”说到口脂两个字的时候,穗岁的声音几不可闻,越说脸越红了起来,头也越来越低。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穗岁在心里土拨鼠尖叫,不敢看现在沈清衍的表情。


    “没关系。”沈清衍声音没什么变化。


    穗岁如释重负地抬头看了看沈清衍,他脸上确实没有什么嫌弃的表情,依旧是和以前一样淡淡的,说完后抬手施了个清洁术。


    然后两个人一路无言地回到了白璋宅子的正厅里,于是有了刚刚楚携秋和江揽星进来时的场景。


    穗岁懊恼地用手捂住了脸,昨天弄皱了他的衣袖,今天又弄脏了他的衣襟。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希望沈道友不要误会她。


    虽然但是,沈道友抱起来真的好舒服啊,腰刚好可以环抱起来,但是也可以感受到腰腹的力量,手感也好好。


    穗岁的脸一下子爆红。


    她努力抑制住脑海不断重复的回想。


    他身上的香味也好好闻啊。


    失败了。


    “呜。”穗岁放弃挣扎,呜咽着扑向床铺,将脸埋进被子里。


    一墙之隔。


    在发现穗岁被绊的时候,沈清衍下意识就想去接住她。


    之前在房间里磕到了桌角都会嚎半天,现在要是摔地上不知道会嚎多久。


    为了耳边的清净,沈清衍迅速做出了决定,稳稳地接住了穗岁。


    香香软软的。


    沈清衍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倒也没有像其他人靠近一样那么令人讨厌。


    以往被弄脏了的衣服即使用清洁术弄干净了沈清衍也会直接毁弃,但他想了想,把今天的衣服放进了储物袋里。


    昨天的衣服也在里面。


    还是可以穿的,他也不是那么浪费的人。


    -


    半夜的天空上,月亮被朵暗色的云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了一点尖尖。


    “吱呀。”荒弃后院中的一扇小门被缓缓打开。


    一位中年妇女畏畏缩缩地走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怀里是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


    怀里的东西散发出了一点臭味,那个妇女却像是闻不到一样,死死抱住着。


    前院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有一个时辰了。


    她熟悉地绕过后院中没人打理丛生的小灌木和乱石。


    蹑手蹑脚地走了大约几分钟,来到了一个荒井旁边。


    井口是正常大小,从旁边望去,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妇女瞥见便打了个冷颤,连忙将目光移开。


    “希望你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妇女也不敢看怀里的东西,目光盯着井边的草木小声说着。


    说完便哆哆嗦嗦地要将手中的东西丢下井。


    但还没等她扔下去,怀里突然一轻。


    “你这是在干什么?”旁边传来声音,她僵硬地把头偏转,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看到来人后,她腿一下子就软了,眼睛瞪大,跌坐在井边。


    “仙人,我,我。”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


    穗岁他们四个人都到了这里。


    白天的询问只是为了让这些镇民放松警惕。


    他们也根本没想从镇民那里问出什么东西来,这些人估计早就蛇鼠一窝了。


    所以他们故意装出一副一无所知,什么异常都没发现的样子。


    就是希望镇民可以早点露出马脚。


    没想到今晚就逮到了。


    穗岁打开棉布,里面被包裹着的赫然是具女婴的尸体。


    看上去才刚出生没多久,且尸体已经放了几天了,尸身微微腐烂,还散发出些许恶臭的气味。


    穗岁不可置信地看着。


    楚携秋和江揽星一下子也发不出声音来。


    瘫倒在地上的妇女看着,突然又哭又笑了起来:“被发现了也好啊哈哈哈,发现了好啊。”


    脸上的表情扭曲又解脱,声音尖锐又刺耳。


    穗岁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是你的孩子吗?”穗岁不可置信地问道。


    妇女没有理会穗岁,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声音慢慢小了,表情也慢慢变得空洞。


    “怎么扔个孩子也要这么久?”压抑又充满不耐地声音传来。


    一位中年男人小声着骂骂咧咧地说着推开了小门。


    等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声音一下子消失,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


    “你们先把他们两个带去吧,我先去找个地方安葬好这个孩子。”穗岁垂眸说道。


    “好。”楚携秋答应下来。


    穗岁带着女婴御剑到了旁边的山上,找了块风景山水好的地方,将尸体埋葬下来,简单的立了一个冢。


    看着眼前的小山包,穗岁采了一朵花放在墓前。


    “希望你下辈子出生在一个爱你的家庭里,好好活下去。”


    在她没穿书之前,在那个家庭里,她有时会抱怨,为什么自己的家庭是重组家庭,为什么自己不是富二代,为什么父母连爱都给不了她。


    来到了修仙界,她会抱怨为什么就自己要被一个人留在山上,在知道了原书自己的结局时,她会抱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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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给了她一次机会的时候又残忍地让她知道自己的结局。


    但她现在才开始意识到她是多么的幸运,而她拥有的一切是多么地珍贵。


    有的人,仅仅因为性别,就会在一开始被扼杀掉活下去的权利。


    沈清衍沉默地跟在穗岁后边,看着她做的一切,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伤感。


    但她好像向来都是这样的,就连看他人编的话本,情绪都会跟着故事里面的情节的跌宕而起伏。


    更别说真实经历的事情了。


    看着穗岁浸满悲伤的背影。


    沈清衍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充沛的情感,有时因为一件小事会开心半天,有时只是一句话又能让她难过半天。


    他好像从来不会注意到日常中的小事,而她却从来不会忽略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


    他也从来不会对与他无关的人或事产生情绪波动,就算他人说的再悲惨,如何声泪俱下,他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但看着穗岁垂下的眼帘和悲伤的神色,他又突然有些烦躁。


    她还是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才好。


    穗岁在墓前默哀了一会后。


    “我们现在回去吧。”穗岁转过身来对沈清衍说道。


    “嗯。”


    -


    回到正厅,妇女表情空洞,那个男子颓废地跌坐在地上,白璋也被带了过来,此时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问出什么来了吗?”穗岁问道。


    根据楚携秋问出来的东西,这个宅子原来是七八十年前一个外地富商来镇里建的,听闻镇上的一口井风水好,圈地建了个宅子,说这个井庇佑着镇上的人,井底还通冥府,如果活人进入井中,井下有专门的冥官人的灵魂,带人入轮回,下一世会过得很好,镇上的居民都知道这个传闻。


    “那为什么你带来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穗岁不解地问道。


    要是当时还活着的话,还可以救那个女婴一命。


    “还不是怪这个人!”原本面无表情的妇女突然暴起,目光狠狠地盯着那个中年男人,像是想从他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本来要是我的女儿活着投下井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投胎到好的人家里面了,但是他竟然怪我没生下儿子,连吃食都不给我,我没有奶水去喂她。”妇女的声音充满怨恨。


    地上的男人依旧低着头,没有理会妇女的控诉。


    她又哭又笑,说完又将仇恨的目光投向穗岁他们。


    “还有你们,要不是你们一直待在镇上,我又何苦等这几天!一点一点地看着我的女儿被活活饿死!”


    “你们被骗了,那个井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冥官在接引应。”江揽星躲避着妇女的目光说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妇女怒吼了一声,似哭非哭,“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二句声音轻而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妇女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我也是几年前被拐过来的啊。”


    “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过来,为什么那些现在被拐的人就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镇!”


    “为什么又要在我已经变成这样了的时候来到这个镇上!”


    声声控诉,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