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听到他的原名，女孩指尖发颤，心里忽然空荡荡的，思绪混沌地漂浮。

仲夏日的阳光从落地窗外迸进，地面泛着银白光。恍惚间，乔依沫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男人长臂环住她的双腿，英俊的脸紧贴在她的大腿上，脸色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片刻，乔依沫的声音带着陌生与迟疑，轻念着他的名字：“皇莱欧·罗尔赛斯？”

“嗯。”司承明盛低音轻得像在叹息。

他垂下眼帘，浓睫像黑色羽翼，逆着光投下阴翳。

大手不自觉地将她的双腿搂得更紧，仿佛在寻求一丝温暖……

乔依沫努力平复震惊的心情，低下头看他的侧脸：“那……「司承」这个姓是怎么来的？”

“我自己取的。”他解释。

皇后帝国是个自由的国家，加上司承明盛身份是公认最尊贵的，这些都符合西方历史的记载。

把自己的姓氏放在前面完全没问题。

“原来是这样……”乔依沫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自己取姓氏。

“皇瑞恩·罗尔赛斯非常迷信。”男人的声音渐冷，“路西夫人生下我之后，皇瑞恩就被人陷害失去了生育能力。19家族忌惮我是男嗣，于是利用皇瑞恩的迷信，从我下手……”

司承明盛仰头与乔依沫对视，深蓝色的眼瞳，翻涌着邈远与痛恨……

“神父、女巫、占卜师都说我是恶神化身，为此他们还伪造一系列由我’带来‘的灾难。因此我承受了很多不该有的洗礼，逆十字烙印、悬吊之忏……欧洲的处刑我体验尝遍了……”

乔依沫脸色苍白，逆十字烙印是用大型的烙铁压在罪犯的背面，长时间压住，直到皮肉碳化甚至露出皮骨轮廓……过程中可以反复冷却加热，反复叠加深烙……

很恐怖，但死不了……

这是西方宗教的诅咒酷刑。

而且这只是司承明盛的其中一个处罚……

司承明盛黯然，语气淡得可怕，仿佛阐述着别人的故事：

“10岁，我试图告诉他们这是19家族的阴谋，不过没人信我……我的存在就是灾难，只有安德鲁管家一直在保护我，教我生存……”

提到安德鲁管家，司承明盛停顿了下，遏制内心的情绪，“11岁那年，安德鲁管家被路西夫人当着我的面割喉杀害，我忍受不了……就皇裔世族的人……全杀了……”

他风轻云淡地说着，“在我杀掉路西夫人的时候，出现一名迷彩服的雇佣兵，他状态很差，像刚磕了药的毒犯。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之后……所有人都死了……”

乔依沫听完：“这些人会不会是艾伯特杀的？”

司承明盛呼吸沉重：“是不是也无所谓了。”

这些问题，他很早很早就想过了……

小说忽然捧起他的脸，试图安慰：“这并不是你的错。”

司承明盛自嘲地扯起唇角：“呵，谁会在乎？”

“……”她翕动唇瓣，刚想开口回答，却噎在喉间。

薄情的唇亲吻着她的手心：“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你说皇裔世族的人全死了，又怎么确定就是幕后主使就是你父亲？”

司承明盛回忆：“我杀他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学枪不到几天就去法国把他打了好几个窟窿，可能没打到要害，但我以为他死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但我担心他会伤害你。”男人抬头，深深地凝着这张亚洲小脸，“他一定知道我有爱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从我身边剥离。”

看见他眼里的慌张，乔依沫摇头：“放心，我现在厉害着呢！”

“……”司承明盛突然沉默，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乔依沫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他无法控制我喜欢谁。”

“那就好。”司承明盛还没发现这句话的寓意。

想到他刚才所说的这些，乔依沫感慨：“唉……如果他不迷信就好了。”

司承明盛：“没有如果。”

“司承明盛。”

“嗯。”他应她。

女孩对上这双浩瀚蓝眸：“谢谢你告诉我你的过去。”

同时也让她明白了皇室贵族的险恶，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炽热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他的声音坚定：“你有资格知道。”

他对爱人，素来不会隐瞒。

乔依沫沉静下来：“关于艾伯特……你可以先当做不知道吗？”

男人蹙眉：“为什么。”

“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乔依沫说。

司承明盛凝视着她认真的小脸，眸中泛着危险气息：“你爱上他了？”

乔依沫白了他一眼：“没有。”

听到答复，司承明盛点头：“好。”

于是乔依沫把露台上与艾伯特的事情告诉了他。

司承明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他是间谍。

娓娓阐述完后，她补充，“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司承明盛没有立即回应。

乔依沫窥着他的表情，提议询问：“等他拟好信息给我看，我们再决定怎么处理他，好不好？”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应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