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沈昭璃眉目间一片冷色。
“输赢但凭本事,你便如此肯定一定能赢本宫吗?”
素手一扬,宫人们便送上画轴。
瞧出沈昭璃似乎不想同自己说话,宣游眉头微扬,偏要凑上前去。
“生气了”
沈昭璃眉头轻皱,侧身与宣游拉开些距离,语气冰冷。
“公子请自重。”
宣游定定瞧沈昭璃一眼,默默退开回到自己位置。
台下的萧时缊瞧见这一幕,面色有些难看。
王上先一步前来玉京,竟是已经和这长乐公主相识了。
沈昭璃定定心神,瞧着自己面前的宣纸。
画艺虽并非她技艺中最精的,但自幼习画,教授她画技的先生,乃是大靖最厉害的画师。
不敢说学道先生十成功力,却也让她学到了个七八成。
这些年她画的最多的便是谢玉珩的画像,真真是辱没了先生对她的教导。
提笔蘸墨,沈昭璃开始作画。
约么两盏茶功夫,二人的画作都已完成。
沈昭璃所作乃是一副山水画。
画作之中,山峦起伏,墨色深浅有致,勾勒出宏伟轮廓。
树木葱茏,绿意盎然。
溪水蜿蜒,清澈见底。
妙笔丹青,山川之美跃然纸上。
沈昭璃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笔放置一旁,抬眸看向身旁。
宣游的画作也已完成,是一副人像。
身着宫装的女子,衣袂翻飞,墨发清扬,似乎受上天眷顾,每一缕发丝都美得惊心动魄。
怀中抱着一直毛茸茸的小狗,憨态可掬。
整幅画作线条并不复杂,却自有意境。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幅画中的女子没有脸。
“这北凉人的画作是不是没完成啊?”
“哪有人画人像不画脸的。”
沈昭璃瞧着眼前画作,不由眉头微皱。
这画上之人虽没有脸,可身上所穿衣裳,怀中所抱小狗,实在眼熟。
这可不就是她吗?
宣游向拱手一拜,声音还带着几分笑意。
“长乐公主画技精湛,是在下输了。”
言罢,宣游便往台下走。
沈昭璃瞧着他的背影,眼底颇有些复杂神色。
见沈昭璃赢了,大靖众人皆是一脸高兴。
“这到了关键时候,还得咱们长乐公主出马!”
“可不是!方才是谁说的殿下不行,可得出来挨打。”
一片欢呼之中,谢玉珩的面色却有些不好。
但此时却也无人关注他。
后面的两场比试,沈昭璃也毫无悬念的赢了。
此场文斗最终以大靖的胜利结束。
北凉众人从一开始的嚣张,变为气氛低迷。
宫宴结束后。
回去路上,众人皆对宣游有些不满。
“既是不行,为何要上?”
“真给咱们北凉丢脸!”
萧时缊面色冷凝,美眸中满是狠厉,瞪众人一眼。
“闭嘴!”
众人虽不明白萧时缊为何维护宣游,却也不敢忤逆萧时缊,只得压下一肚子怨气。
萧时缊瞧宣游一眼:“跟我来!”
二人上了马车,萧时缊立刻便朝宣游跪下,神态恭敬。
“王上,您为何要做这幅打扮”
宣游撕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周身气质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鹰眼锐利,压迫感十足。
“这不是你该问的,起来吧。”
萧时缊眉头紧皱,到底没忍住多问了句。
“王上,您为何要刻意放水?让那长乐公主获胜您是不是……”
话未说完,楚云峥目光便扫了过来。
萧时缊不敢再多言,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狠厉。
无论如何,这个长乐公主不能留。
沈昭璃的马车刚出宫门,便被谢玉珩拦住了。
“长乐公主,我有话想同你说。”
沈昭璃眉头轻皱,连车帘也未掀。
“丞相大人若是想求情,还不如多想想如何将银子凑够,本宫是不会帮你的。”
谢玉珩面色微僵,声音满是艰涩。
“母亲身子不好,她真的不能继续待在大牢中了。”
“阿璃,真的要如此狠心吗?”
沈昭璃眼底满是不耐,对谢玉珩狗皮膏药一般的行为,颇有些烦躁。
“狠心本宫不过是依法办事,谢老夫人屡次对本宫出言不逊,如今不过是让她,下狱反省,已是给足了你面子。”
“丞相大人若再来纠缠,莫怪本宫不客气。”
公主府的马车继续前行,徒留谢玉珩一人站在夜色之中。
匆匆赶来的苏清溪瞧见这一幕,眼底满是愤怒之色,上前拦住沈昭璃的马车。
“长乐公主,玉京城中之人盛赞你心地善良,可你怎能对一位老人如此狠心”
“更何况他还是清珪哥哥的母亲!”
“你若是真的在意清珪哥哥,便不该如此!”
沈昭璃早已厌烦了这些言语,掀开马车帘子,凤眸中满是冷色。
“在意你们一个个都像是没长耳朵似的,本宫早不在意他了。”
“这人你想要,拿去便是,何须到本宫跟前来叫嚣。”
“觅宁!将她弄走!”
公主府的护卫上前,推了苏清溪一把,苏清溪摔在地上,怀中掉落一串佛珠。
沈昭璃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之上,眼底闪过寒芒。
那串佛珠是她求来的。
当年,谢玉珩受皇兄之令外出办差时,遭人暗算,受了重伤,险些丧命。
整个太医署的人守在丞相府医治,却也并无好转。
她听闻甘华寺的护身佛珠十分灵验,便亲自来求。
可那护身佛珠十分难得,若要求来,须得三跪九叩登上甘华寺一百零八阶石梯。
再诚心在佛前诵经三日,方可得一串。
那年冬日,她冒着大雪一路从甘华寺求来这护身佛珠,也伤了膝盖。
回去养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
不知是不是她诚心的缘故,谢玉珩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
后来,她缠着谢玉珩将那护身佛珠待在身边。
三年来,那串护身佛珠,他从不离身。
而今,谢玉珩竟如此轻易便将她费尽心血求来的佛珠给了旁人?
沈昭璃早不在意谢玉珩,可眼瞧着自己的心意被如此糟践,还是忍不住怒气上涌。
“谢玉珩,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本宫一个解释吗?”
“本宫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他人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