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可是番禺上供的极品白花胶,厚度上佳,成色极品,用来煲汤不腥不潺不化,食之稔滑且爽口,一瓮里头只挑得这些。”

李德全看着南瑾,眼底莫名多了几分讨好的笑意,

“此物滋补气血,尤对促进伤口愈合、淡化疤痕有奇效。像这样好的品相,宫中除了皇后和贞妃,还没有别的嫔妃得过皇上亲赏。”

李德全把这东西夸上了天。

不过南瑾没见过,也听不懂,也懒得听。

她只把这东西,当成是沈晏辞上钩的证明。

“如此名贵之物,奴婢如何承受得起?”

南瑾连连推脱着,“还请公公将此物收回,奴婢实在不配。”

李德全脸色微沉,“皇上能赏你,你自然是配的。若不要,可就是抗旨不尊了。”

南瑾吓得花容失色,“奴婢不敢!”

“哈哈。”李德全笑着扣上盒子,曲着手指在上头敲了敲,低声道:

“好生收着。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南瑾屈膝下去,“劳烦公公替我多谢皇上恩赏。只是我们主儿的药”

李德全道:“这谢恩的事还得你自个儿来。明日巳时,皇上下了早朝,会去御湖边儿上的观荷亭等你。你家主子要的药,到时皇上也会亲自交给你。”

南瑾红着脸道:“奴婢知晓了,多谢公公。”

意料之中的事。

南瑾知道,沈晏辞许她自由出入长春宫,自然有别的目的。

有时候上位者什么都得了,偏就喜欢些新鲜刺激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男人的本性大抵都一样,一个‘贱’字贯穿始终刻在骨头里,

越是要上赶着贴上去,反倒越是不被珍视了。

出了内务府,南瑾顺着长街回长春宫去。

多场大雨,导致长街上的砖块渗了水。

步子稍微走得急些,便会有泥水从砖块的缝隙里溅出来。

南瑾走得小心,

可迎面却见一身着川绣襦裙的宫嫔,在三五宫人的簇拥下急急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南瑾不知是哪家主子,忙退到一旁躬身拘礼。

却见,

宫嫔路过她身边时,搀扶她的宫女不小心踩重了步子,

泥水从砖缝里溅出,大片落在宫嫔的裙摆上。

宫嫔顿足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吓得宫女慌忙俯身为她擦拭,

可川绣薄薄一层,又是密线细织,泥水瞬间就渗透进去,哪里能擦得掉?

南瑾瞧着那小宫女脸色都吓白了,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

却在目光和南瑾对上的一瞬突然发作。

她瞪着南瑾,冲她喝道:

“你是哪家的婢子?走路没长眼吗?竟敢溅了我们关贵人一身的泥点子!”

明晃晃的诬陷。

宫里头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就算是,也轮不到奴才跟主子讲道理。

宫女把脏水泼过来,南瑾自知此刻再辩也讨不得好。

不过她也不会白白替人背了黑锅。

她冲关贵人屈膝下去,卑微道:

“奴婢方才看见,是贵人身边的宫女踩重了砖头,才将泥水溅到了贵人身上。不过奴婢也有错,见贵人来只顾在一旁拘着礼,却忘了提醒贵人一声。奴婢该死。”

要死一起死。

掀翻了桌谁也别想安生。

宫女气得跳脚,“你”

“闭嘴。”

关贵人喝了一声,叫停了二人的争执。

她面色很是不悦,一张桃花面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似的,

“都是不长眼的东西!”

南瑾余光迅速打量着她。

关贵人打扮得很精致,不单妆容精细,就连浑身上下佩戴的首饰,也都很讲究搭配,要和衣着颜色相互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