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少废话
张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慕容琴，我为黎氏干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十几年的苦劳，够抵消你这三年捅的篓子吗？”
慕容琴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当初黎音琦想从楚曼手里接过这个项目，董事会没人赞成，
是你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出了事你一力承担。现在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你连善后的本事都没有，那就先把自己给善后了！”
她朝门口喊了一声：“保安！”
两名保安立刻走进来，站在张诚两侧。
张诚看着满屋子低头不语的同事，又看看慕容琴不容置喙的脸色，嘴唇哆嗦了半天，恼羞成怒！
“慕容琴，你算是什么东西？这是黎家的产业，不是你慕容家的！”
“你和黎楚然关系好，我看在她的面子上认你一句，现在她不在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慕容琴瞳孔瞬间缩紧，绷直的下颌线如同锋利的刃，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到抽一口冷气。
疯了，张诚真是疯了！
陆依然此时开口。
“相信你也知道，我婆婆是谁，那我同意慕容总的处理方式，现在，我也可以给我婆婆打个电荷，要不要她亲口对你说呢？”
黎楚曼在江城，鞭长莫及，如果今天让人把慕容琴这张脸给打了，只怕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拿这件事造势。
“你们给我等着！”
放下一句狠话，张诚抓起外套，灰溜溜的走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陆依然看向顾辞修，发现他正盯着桌上那张联名信，指尖在下巴上轻轻摩挲着，眼底的神色深不可测。
陆依然的目光落在那张飘到桌角的联名信上，红手印密密麻麻盖了一片，像落在纸上的血滴。
她忽然转头看向顾辞修，声音压得很低：“你觉不觉得这封信有点怪？”
顾辞修正用指尖捻起信纸边缘，闻言抬眸：“哪里怪？”
“你看落款。”
陆依然朝信纸努努嘴，
“这些签名，连带着红手印旁边的名字，几乎都姓陈。”
顾辞修的目光扫过那些名字，眉头微蹙：
“云城茶区多是宗族聚居，一个村子同姓很常见。”
他顿了顿，指尖在“陈”字上点了点，“但整个茶区几百户茶农，总不可能全姓陈。”
陆依然心头一凛：“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有人刻意筛选了联名者，”
顾辞修把信纸放回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
“要么，黎氏这几年收购的茶叶，根本没覆盖整个茶区，只盯着了陈氏聚居的那片地。”
慕容琴刚打发完人事部门处理辞退手续，闻言走过来：
“你们是说，收购范围有问题？”
她拿起联名信再看，脸色渐渐沉下去，“难怪张诚一直不肯细化收购标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全面铺开，是把黎氏的钱，只投给了这拨人。”
会议结束后，慕容琴要处理一些事务，就让特助周明带着两人参观公司。
周明是老人了，之前跟在黎楚然身边。
周明连忙应下，引着两人往外走：
“顾先生，陆小姐，这边请”
他知道顾辞修是黎楚然的侄子，忍不住多提到了她。
“当年黎总女士在的时候，这层楼的灯总亮到后半夜。
她常说黎氏的根基在茶农身上，每次收新茶都要亲自去茶区蹲点，跟老农讨教炒茶的火候……”
他边走边叹，“可惜啊，后来她身体不好，才把担子交出去，要是她还在，断不会出这种事。”
顾辞修听得认真，偶尔问两句黎楚曼当年的经营策略，周明都一一答了，言语间满是惋惜：
“要是黎总还在，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
说话间走到走廊拐角，迎面就是财务处的玻璃隔间。
里面的争吵声像炸雷似的劈出来，震得周明脚步一顿。
“张诚你混蛋！”
一个穿财务制服的年轻女人把一摞账本往桌上摔，文件夹散落一地
“你被开除了关我什么事？现在来找我要那些账，你安的什么心？”
张诚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少废话！把我让你记的那几本账拿出来！”
“我不给！”女人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抱着怀里的黑色笔记本，
“我跟你这么久，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事？那些账上记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现在公司查下来，你是想毁了我吗？”
张诚往前逼近一步，咬牙切齿，
“黎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们敢一脚把我踢开，我就敢把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全抖出去！”
女人被他逼到墙角，眼里含着泪却梗着脖子：
“你疯了？那些账牵扯多少人，你想害死我吗？”
“死？谁都别想好过！”
张诚猛地伸手去抢她怀里的笔记本，女人尖叫着躲闪，两人拉扯间，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飘了一地。
张诚眼疾手快捡起最上面几张，转身就往外冲。
刚撞开玻璃门，就跟站在走廊里的顾辞修和陆依然撞了个满怀。
他手里的纸页撒了一地，其中一张飘到顾辞修脚边，上面用红笔圈着几个数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陈老五返点30
张诚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顾辞修，手里的纸页攥得咯吱响。
陆依然认出他就是刚才在会议室被辞退的副总，目光落在散落的纸页上，又扫过隔间里那个脸色煞白的女财务，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周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喊人：“保安！保安呢！”
张诚却忽然狞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纸页往怀里一揣，绕过他们就往消防通道跑。
顾辞修没动，只是弯腰捡起脚边那张纸，指尖拂过“陈五”三个字，眸色沉沉。
陆依然看着消防通道的门被撞开又合上，转头看向顾辞修：
“陈五，应该就是联名信上领头的那个茶农。”
他抬眼看向财务隔间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现在该弄清楚，他嘴里‘见不得人的交易’，到底还牵扯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