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三必过指南予宓
60. 迦兰庙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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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觉得掌心原本温热的指腹霎时变得冰冷，几乎要和他一样的温度。
之前的几次，岑人参还只是头疼，而这次却直接进了医院，岑白直觉这事也绝对跟逃不出去的中元节脱不了干系。
三只鬼不适合在人间长时间露面，尤其是不能见太多不相干的人，于是他们只好暂时先到鬼域里藏着，可移动的鬼域只有蜮章和不竭的两个，二选一的情况下，他们一致投票决定去不竭那里小坐，毕竟有零食可以蹭。
岑白赶到医院的时候，岑人参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人还没醒过来，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后遗症不会少，后续的康复治疗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岑人参无业游民一个，没社保没积蓄，这些钱岑白恐怕要掏大部分。
岑白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到寂静的走廊里，外面漆黑一团，从夜幕里飞出一只猫头鹰，不竭从不随便落在别人身上，便只是在窗台上站了一脚。
岑白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314从鬼域中出来，走到她身边，“怎么样了？”
“死不了，就是要用钱。”岑白冷声道。
她杂七杂八、零零总总地算了一下，也还是能拿得起这个钱。
虽然岑人参在她十八岁之后就没再给过她钱，十八岁之前也把她养得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没把她饿死，如今这份钱也和该她出，这是她应该履行的赡养义务。
岑白愣了许久，才意识到314一直盯着她看，便挤出一抹笑来，”没事，这明天什么时候到还说不准呢。“
”而且，我应付得来，给人留口气也就得了，怎么活不是个活呢。”
314没说话，岑白径自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挺薄情的，我就是这样的人，脾气也不怎么好，有时候翻脸就不认人，对自己亲爹都这样，更何况……”
岑白没说完，就忽然被314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总是冷的，竟还是让人觉得温暖。
314的动作有些僵硬，对人类表达爱意的动作，他还不是很熟练。
只是比起热烈的吻，他还是更喜欢拥抱。
这样两颗跳动的心脏会离得更近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没有当过人，也没有父母亲人，所以不是很懂，但我猜，世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即便是最亲的关系，也无外乎如此吧。”
岑白莫名觉得眼眶一热，轻咳几声掩饰，“咳咳，这是在医院呢。”
314没打算放开她，只是歪了歪头，不明白有什么不对劲。
岑白心想，算了，还是以后再慢慢教吧。
到了晚上，医院到缴费处也不再排大长队，岑白没等多久，就排到了窗口，却被告知已经有人已经把钱交过了，而且后续的康复费用也一并交了半年的押金。
“有人交过了？”
岑白愣了愣，心里纳闷起来。
她爸这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性子，没人找他讨债就不错了，怎么还有人上赶着给他花钱。
她转头见后面没人了，便跟窗口的护士攀谈起来，“姐，你有印象是谁来给岑人参交的钱吗？”
那护士立即道：“每天医院来来往往交钱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岑白眼神落寞下去，她正要转身，却听见窗口里的另一个护士道：“诶，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那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来给人交钱，还一直问，耽误了好长时间。”
“哦哦，我想起来了，那人是做盲人按摩，在民主路那有家推拿馆，他好像还是老板呢。”
护士顺手整理了几下收据，闲聊道：“我这一天到晚坐着，腰酸背痛的，还去推拿过一次，手法挺不错的。”
推拿馆？
岑白对此毫无头绪，岑人参之前在银行干过会计，后来被人骗钱拉了一屁股饥荒就被开了。
什么时候跟推拿馆有过关系。
岑白一边琢磨一边往外走，差点和急匆匆走过来的一个身影相撞，她连忙道：“不好意思哈。”
却没想到她这一抬头，脚步便跟着顿住了。
那身影正是齐玉，岑白乍一看差点不敢认。
只见齐玉脸色白中泛青，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在黑夜里站着，简直是比真鬼还要吓人。
“你……”
岑白还没来得及说完话，齐玉便用枯瘦苍白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嗓音嘶哑道：“岑白，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不是…小半仙吗？你一定有办法的！”
她几乎语无伦次，词语在她嘴里被翻来覆去地炒了一番，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颠三倒四。
“我、我撞见鬼了！”
闻言，岑白心头一颤，这话她之前就听齐玉说过。
可…齐玉应该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她身形跟着不稳，回忆起之前不慎将齐玉拉进通灵界的事，脚步下意识后退，忽而被一个坚实可靠的东西接住。
314察觉到岑白不对劲，立即站到她身后，轻声道：“不是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岑白冷静下来，扶住齐玉的肩膀问道：“你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齐玉已经有些精神错乱，只抓着岑白的手，一个劲地求岑白救她。
好在齐母跟在齐玉身后，他们走到医院外面，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齐母将齐玉搂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道：“她今天考完科三，这驾照基本上就是要到手了嘛，我们一家三口都高兴，就出门参加了一个庙会，就在…大概城中心，民主路那边。”
岑白脑子转了转，那从前有个佛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啊。
齐母大概看出来岑白在想什么，解释道：“寺庙早就没了，现在就剩条夜市，也就是借个庙会的引子，里面有打折的东西，吃吃喝喝的，挺热闹，小玉她还喝了几口酒，然后她就说头有点发晕，想出去走走。”
“当时我跟她爸在等一个炸串，就没陪着她，结果没过多久，她就跑回来了，说自己踩到一个什么树桩子，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有影子在后面跟着她，一会儿又说有人掐她脖子，然后又吐，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再一吐，直接脱水了，我们就想着她是吃坏了什么，就赶紧带她来医院挂的急诊，这胃也洗了，脑Ct也做了，没毛病啊。”
岑白和314对视一眼，撞鬼倒不至于，应该只是被鬼气缠上了。
这其实并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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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只是被小鬼缠上，大可以用符箓黄纸将鬼赶走就是。
只是这鬼气却是有主的，总要解决鬼气的源头才行。
说不准那树桩下面就藏着个鬼域。
厉兑和太渊听了这事也觉得头大，人间的鬼域他们本来不便管，这鬼差跑任务也是有规矩的，不好私自接手，总要通过地府，不然也怕惹祸上身。
齐母打量着岑白，觉得这小姑娘年轻，也不像是什么能掐会算的大仙，只试探地问：“小玉说，你是什么仙？”
“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啊？”
岑白总还是念着之前无端把人家拽进鬼域里吓个半死的事，终于还是决定帮齐玉解决。
只是干她这一行的，话总不能说的太绝对。
“阿姨，我只能说，我试试看。”
岑白从兜里拿出画着朱砂符篆的黄纸，依次贴在齐玉的印堂、神阙等处。
齐玉很快便稳定下来，岑白再用手中符纸和齐玉身上的相互照应，找到鬼气的具体位置。
城中心，民主路与青年大街交汇处的北方。
大概在民国时候，那地方确实有个寺庙，只是经历了战乱和饥荒，如今是连陈迹也没有了，之前柏舟政府还出钱在这附近建了个假古董，后来改成了古香古色的储蓄银行。
见过真迹的人，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中元节当晚，夜市散得也早，从满地狼藉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树桩子，绝非易事。
况且旁边就是临水的树林，树桩子可是比比皆是。
太渊在这附近走了走，见树上的叶子几乎都已经掉光，枯败的枝条和干瘪的树身映在夜色里，像是扭曲的人脸。
他忽而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怎么觉得…这地方这么熟悉。”
除了岑白，另外两只鬼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
因为鬼若是觉得人间有哪个地方熟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孟婆汤喝得少了，旧时景色触动了他上一世的回忆。
可厉兑和314都清楚。
太渊根本就没喝过孟婆汤，他是被人剥去精魂，落入黄泉的时候已经没了神识，哪里还会有什么上一世的记忆。
岑白转了几圈，终于在银行前面找到了怀疑对象。
假古董门前原有三棵槐树，另两棵还挺拔着，只中间这棵被砍了，剩下个树桩子，形成一个凹字。
岑白在树桩上点了几张黄纸，那夜里分明没风，可这些黄纸就像被卷进一个旋风做的火焰一般，在瞬间就被燃尽。
见状，厉兑道：“这地方怨气这么重，那不成有人在这棵树上吊死过？”
岑白本想再找几张黄纸，恍惚间又一阵风吹过来，黄纸翻飞。
风里带着烧焦的气息，渐渐又带了几分寺庙里才有的香火味。
岑白忽而意识到什么，骤然转过身。
身后的建筑已然变了。
偌大的几根柱子立在眼前，柱身已然斑驳掉漆，莲花雨滴腐朽生锈，外檐下雕工繁复的雀替已经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一张巨大而古朴的匾额在夜幕中低垂。
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
太渊也转过身，轻声念道：“迦兰寺。”
之前的几次，岑人参还只是头疼，而这次却直接进了医院，岑白直觉这事也绝对跟逃不出去的中元节脱不了干系。
三只鬼不适合在人间长时间露面，尤其是不能见太多不相干的人，于是他们只好暂时先到鬼域里藏着，可移动的鬼域只有蜮章和不竭的两个，二选一的情况下，他们一致投票决定去不竭那里小坐，毕竟有零食可以蹭。
岑白赶到医院的时候，岑人参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人还没醒过来，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后遗症不会少，后续的康复治疗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岑人参无业游民一个，没社保没积蓄，这些钱岑白恐怕要掏大部分。
岑白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到寂静的走廊里，外面漆黑一团，从夜幕里飞出一只猫头鹰，不竭从不随便落在别人身上，便只是在窗台上站了一脚。
岑白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314从鬼域中出来，走到她身边，“怎么样了？”
“死不了，就是要用钱。”岑白冷声道。
她杂七杂八、零零总总地算了一下，也还是能拿得起这个钱。
虽然岑人参在她十八岁之后就没再给过她钱，十八岁之前也把她养得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没把她饿死，如今这份钱也和该她出，这是她应该履行的赡养义务。
岑白愣了许久，才意识到314一直盯着她看，便挤出一抹笑来，”没事，这明天什么时候到还说不准呢。“
”而且，我应付得来，给人留口气也就得了，怎么活不是个活呢。”
314没说话，岑白径自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挺薄情的，我就是这样的人，脾气也不怎么好，有时候翻脸就不认人，对自己亲爹都这样，更何况……”
岑白没说完，就忽然被314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总是冷的，竟还是让人觉得温暖。
314的动作有些僵硬，对人类表达爱意的动作，他还不是很熟练。
只是比起热烈的吻，他还是更喜欢拥抱。
这样两颗跳动的心脏会离得更近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没有当过人，也没有父母亲人，所以不是很懂，但我猜，世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即便是最亲的关系，也无外乎如此吧。”
岑白莫名觉得眼眶一热，轻咳几声掩饰，“咳咳，这是在医院呢。”
314没打算放开她，只是歪了歪头，不明白有什么不对劲。
岑白心想，算了，还是以后再慢慢教吧。
到了晚上，医院到缴费处也不再排大长队，岑白没等多久，就排到了窗口，却被告知已经有人已经把钱交过了，而且后续的康复费用也一并交了半年的押金。
“有人交过了？”
岑白愣了愣，心里纳闷起来。
她爸这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性子，没人找他讨债就不错了，怎么还有人上赶着给他花钱。
她转头见后面没人了，便跟窗口的护士攀谈起来，“姐，你有印象是谁来给岑人参交的钱吗？”
那护士立即道：“每天医院来来往往交钱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岑白眼神落寞下去，她正要转身，却听见窗口里的另一个护士道：“诶，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那个眼睛看不见的，瞎子来给人交钱，还一直问，耽误了好长时间。”
“哦哦，我想起来了，那人是做盲人按摩，在民主路那有家推拿馆，他好像还是老板呢。”
护士顺手整理了几下收据，闲聊道：“我这一天到晚坐着，腰酸背痛的，还去推拿过一次，手法挺不错的。”
推拿馆？
岑白对此毫无头绪，岑人参之前在银行干过会计，后来被人骗钱拉了一屁股饥荒就被开了。
什么时候跟推拿馆有过关系。
岑白一边琢磨一边往外走，差点和急匆匆走过来的一个身影相撞，她连忙道：“不好意思哈。”
却没想到她这一抬头，脚步便跟着顿住了。
那身影正是齐玉，岑白乍一看差点不敢认。
只见齐玉脸色白中泛青，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在黑夜里站着，简直是比真鬼还要吓人。
“你……”
岑白还没来得及说完话，齐玉便用枯瘦苍白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嗓音嘶哑道：“岑白，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不是…小半仙吗？你一定有办法的！”
她几乎语无伦次，词语在她嘴里被翻来覆去地炒了一番，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颠三倒四。
“我、我撞见鬼了！”
闻言，岑白心头一颤，这话她之前就听齐玉说过。
可…齐玉应该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她身形跟着不稳，回忆起之前不慎将齐玉拉进通灵界的事，脚步下意识后退，忽而被一个坚实可靠的东西接住。
314察觉到岑白不对劲，立即站到她身后，轻声道：“不是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岑白冷静下来，扶住齐玉的肩膀问道：“你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齐玉已经有些精神错乱，只抓着岑白的手，一个劲地求岑白救她。
好在齐母跟在齐玉身后，他们走到医院外面，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齐母将齐玉搂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道：“她今天考完科三，这驾照基本上就是要到手了嘛，我们一家三口都高兴，就出门参加了一个庙会，就在…大概城中心，民主路那边。”
岑白脑子转了转，那从前有个佛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啊。
齐母大概看出来岑白在想什么，解释道：“寺庙早就没了，现在就剩条夜市，也就是借个庙会的引子，里面有打折的东西，吃吃喝喝的，挺热闹，小玉她还喝了几口酒，然后她就说头有点发晕，想出去走走。”
“当时我跟她爸在等一个炸串，就没陪着她，结果没过多久，她就跑回来了，说自己踩到一个什么树桩子，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有影子在后面跟着她，一会儿又说有人掐她脖子，然后又吐，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再一吐，直接脱水了，我们就想着她是吃坏了什么，就赶紧带她来医院挂的急诊，这胃也洗了，脑Ct也做了，没毛病啊。”
岑白和314对视一眼，撞鬼倒不至于，应该只是被鬼气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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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鬼气却是有主的，总要解决鬼气的源头才行。
说不准那树桩下面就藏着个鬼域。
厉兑和太渊听了这事也觉得头大，人间的鬼域他们本来不便管，这鬼差跑任务也是有规矩的，不好私自接手，总要通过地府，不然也怕惹祸上身。
齐母打量着岑白，觉得这小姑娘年轻，也不像是什么能掐会算的大仙，只试探地问：“小玉说，你是什么仙？”
“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啊？”
岑白总还是念着之前无端把人家拽进鬼域里吓个半死的事，终于还是决定帮齐玉解决。
只是干她这一行的，话总不能说的太绝对。
“阿姨，我只能说，我试试看。”
岑白从兜里拿出画着朱砂符篆的黄纸，依次贴在齐玉的印堂、神阙等处。
齐玉很快便稳定下来，岑白再用手中符纸和齐玉身上的相互照应，找到鬼气的具体位置。
城中心，民主路与青年大街交汇处的北方。
大概在民国时候，那地方确实有个寺庙，只是经历了战乱和饥荒，如今是连陈迹也没有了，之前柏舟政府还出钱在这附近建了个假古董，后来改成了古香古色的储蓄银行。
见过真迹的人，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中元节当晚，夜市散得也早，从满地狼藉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树桩子，绝非易事。
况且旁边就是临水的树林，树桩子可是比比皆是。
太渊在这附近走了走，见树上的叶子几乎都已经掉光，枯败的枝条和干瘪的树身映在夜色里，像是扭曲的人脸。
他忽而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怎么觉得…这地方这么熟悉。”
除了岑白，另外两只鬼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
因为鬼若是觉得人间有哪个地方熟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孟婆汤喝得少了，旧时景色触动了他上一世的回忆。
可厉兑和314都清楚。
太渊根本就没喝过孟婆汤，他是被人剥去精魂，落入黄泉的时候已经没了神识，哪里还会有什么上一世的记忆。
岑白转了几圈，终于在银行前面找到了怀疑对象。
假古董门前原有三棵槐树，另两棵还挺拔着，只中间这棵被砍了，剩下个树桩子，形成一个凹字。
岑白在树桩上点了几张黄纸，那夜里分明没风，可这些黄纸就像被卷进一个旋风做的火焰一般，在瞬间就被燃尽。
见状，厉兑道：“这地方怨气这么重，那不成有人在这棵树上吊死过？”
岑白本想再找几张黄纸，恍惚间又一阵风吹过来，黄纸翻飞。
风里带着烧焦的气息，渐渐又带了几分寺庙里才有的香火味。
岑白忽而意识到什么，骤然转过身。
身后的建筑已然变了。
偌大的几根柱子立在眼前，柱身已然斑驳掉漆，莲花雨滴腐朽生锈，外檐下雕工繁复的雀替已经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一张巨大而古朴的匾额在夜幕中低垂。
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
太渊也转过身，轻声念道：“迦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