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6章

　
我们的力量，在两股至高意志的联合碾压下，显得如此渺小，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倾覆。我们的身体在碎裂，灵魂在燃烧。

“梁凡！”我感受着生命力的飞速流逝，嘶声大吼：“还记得我们刚才的话吗？”

“当然记得！”梁凡咬着牙，血与泪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挺直的脊梁，却从未弯曲分毫：“我们说好，要一起……掀翻这天！”

“那就一起！”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仰天狂笑，胸口的黑色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甚至超越了“黑手”本身的，一种纯粹的、属于“陈三生”的疯狂光芒。

我不再抗拒“黑手”的意志，甚至主动拥抱它，然后……将这股力量的矛头，调转向了另一位“天道”！

“黑手！你的‘终末’，我来帮你实现！但不是毁灭这个可悲的世界，而是……毁灭你碍事的对手！”

我咆哮着，手中的阿难陀舍沙发出一声响彻宇宙的悲鸣，漆黑的巨蛇，猛然调转方向，张开足以吞噬日月的巨口，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狠狠地咬向了“棋手”由无数逻辑光点构成的虚影！

这突如其来的背刺，让“黑手”的意志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与此同时，梁凡也做出了同样疯狂的举动。

他撤去了防御的星海神盾，任由“黑手”的指尖擦过他的身体，带走大片的血肉。

他将所有的力量，他自己的“十道轮回”，连同“棋手”赋予他的“平衡”之力，全部凝聚在一起，化作一片璀璨到极致的轮回星海，不再指向我，而是反过来，冲向了那只赐予他力量的“黑手”巨掌！

“棋手！你的‘平衡’，我来帮你维护！但不是维系你这无聊的棋局，而是……让你们这两个高高在上的混蛋，一起滚蛋！”

我们的背叛，是如此的决绝，如此的彻底。

我们利用了天道的力量，去攻击另一位天道。

这一刻，我们不再是棋子，而是两个将整个棋盘都点燃的疯子！

【背叛！】

【抹杀！】

【不可饶恕！】

两股至高意志，同时发出了蕴含着宇宙本源怒火的咆哮。

它们放弃了对彼此的攻击，也放弃了对“礼”与“饕”的碾压。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毁灭与天理，都化作了两股无法形容的洪流，朝着我们四个叛逆者，轰然压下！

天地，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形态”的概念。

“黑手”与“棋手”的意志，化作两股最原始、最纯粹的毁灭性力量，将整个世界，连同我们四人一同拖入了一片无上下、无四方、无过去未来的终极混沌。

山川、河流、森林、海洋……世间万物，都在这混沌中迅速崩解。

它们不再是具体的物质，而是被强行还原成了最基础的“概念”。黑色的“终结”与白色的“永续”，如同两种不相容的染料，疯狂地侵染、吞噬、湮灭着一切。

生灵的哀嚎，达到了最后的顶点，也成了最后的绝响。

在中州，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黑子”孩童，抱着他已经化为光点的“白子”母亲的残骸，茫然地哭喊着：“娘……娘……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杀我……”

他的哭声，化作一缕最纯粹的“悲伤”，融入了“黑手”的洪流。

在西漠，一位仅存的“白子”老僧，跪在一片正在被“黑子”洪流吞噬的“寂灭真空”前，双手合十，神情悲悯地喃喃自语：“佛祖……这轮回，是苦海。这寂灭，是虚无。若这真是您的意志……弟子，不遵。”

他的“慈悲”，化作一点最后的“逻辑”，融入了“棋手”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