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苍鹤

27. 调查

    姜芜闻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包着头巾穿围裙的年轻女子正朝这边走来,她手中牵着两个哭成花猫的孩子,正是方才经历了父母双亡的两个。


    “你们放心,姐姐有钱,即便是你们病了,姐姐也会出钱给你们治好的。”


    一个华服男子从后面赶了上来,痛心疾首地说:“高海语,你疯了是不是?为何要强出头带走他们?即便你酿酒赚了很多钱,但是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万一他们染病了,你怎么办?”


    高海语一挥手,转身怒视着单蔚然,“难道就任凭他们当街将两个孩子杀害吗?他们刚刚才失去了父母,没有一个人可怜他们也就罢了,还要杀了他们!你不救,我救!我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这还没嫁给你呢,你便想着教育我?!看着同胞自相残杀,你跟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单蔚然蹙眉,急忙解释道:“海语,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你不要误会我。而且,我是那种在意钱的人吗?你每日酿酒那么辛苦,未说亲的女郎如何再养育两个孩子?”


    高海语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她双手掐腰,扬着下颌看向单蔚然,笑容灿烂,“好啊,你立刻明天娶我过门!”


    单蔚然大惊,他伸手挠了挠头发,面上露出了一丝的羞赧,“会不会太快了?喜服还没有赶制出来呢。而且你也不看看,哪家女郎像你一般在大街上求娶的,人家会取笑你的,这种事情以后偷偷地单独说给我听便行,我爱听。”


    高海语质问道:“那我问你,你娶还是不娶?”


    “当然,我当然要娶你,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单蔚然憨笑着,“我怎么可能会不娶你呢,你愿意嫁给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姜芜轻笑一声,她抬眸看向睢羲,忍着心中的钝痛,以至于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人族的仪式未免也太繁琐了一些,又是合喜日,又是下聘礼的,女方还不许主动,还要订制婚服。”


    睢羲垂眸,伸手轻刮了一下姜芜的鼻尖,“不气了?”


    姜芜抿了抿双手,“你说吧,先从哪里查起?”


    睢羲抬眸看着丛流阁的牌匾,“从这里开始,据我所知,这些年一些除妖师一直做着买卖妖兽的勾当,将一些堪堪能化形的小妖捉来,卖到这座酒楼中。这里面卧虎藏龙,有一名异士能活取妖丹,能保证妖兽维持着半人型且短时间内不死,高价将妖兽卖给权贵来猎奇。”


    姜芜问道:“他们收集小妖内丹做何事?”


    “或许跟城东的投毒一事有关。”睢羲看着了一眼昏暗的天光,“时间差不多了,只是可惜今日你想梳的发髻了。”


    “为何?”


    “因为此地不许女子进入。”


    姜芜挑眉,她伸手勾缠住睢羲垂落至腰间的发链,笑着说:“嗯?看来你对此地十分了解。”


    睢羲说:“勿要多想,我也只是听季易他们说的。


    姜芜笑意更深,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花楼,“不直接隐藏气息闯进去吗?为何还要让我扮做男子?”


    睢羲解释道:“你说的不要打草惊蛇,造成恐慌,以免他们毁尸灭迹,虽然屠了天都城也没什么。”


    姜芜不赞同睢羲的说法,抿了抿双唇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入一条无人的巷子,再次出来时换了一身蔼色的束袖长袍,一头墨发全部拢在了一处,额间带了一条银白色的细条编制抹额。


    姜芜身量高,即便是扮做男子也不会令人起疑心。


    “走吧,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睢羲垂眸看了姜芜一眼,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我不屠城,也不会在人间杀人,你不要生气。”


    姜芜看了一眼睢羲,又将目光落到了二人交握的手上,“那这次的银子你来出。”


    “好。”


    丛流阁的掌事见二人进门,笑语相迎。


    姜芜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掌柜的,我们需要你们这里最贵的包间、最好的酒,再给我一席你们这里最好的吃食。”


    丛流阁掌事脸上笑意更深,他微微弯着腰,对姜芜说:“小公子,你们今夜可是来对地方了,今夜有精彩表演,保证你们满意。”


    姜芜挑眉,“精彩表演?看来掌柜的近日得了好物。”


    掌事大笑道:“都说了会让二位公子满意的,咱们楼上请?”


    姜芜扬了扬下巴,随后松开睢羲的手,将无心乱化成一把白玉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跟上了掌事的步伐。


    掌事打开一间位于二楼的暖阁,推开雕花木门,整个暖阁呈现出扇形,内侧窄外侧宽敞,他摇了摇门内的一盏铜铃,随即便有几位侍女鱼贯而入,将桌上摆满了佳肴,花瓶内放入鲜花,香炉中也焚了熏香。


    掌事推开面对一楼小台的内窗,善舞的女郎身着暴露的绸缎衣裳在尽情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随着琴瑟之声变换着舞姿。


    “请二位稍等片刻,一盏茶之后便是令人激动的表演,绝对让二位记忆深刻,毕生难忘。”掌事伸手示意门内的铜铃,“有事情摇响铃铛,门外会有哑奴听您的吩咐,无事小的便退下了。”


    掌事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并贴心地给二人关上房门。


    睢羲盘膝坐在了软垫上,将手中的吃食放好,他从桌上取了银制的小刀将梨皮削下,切掉首尾两端,再挖去内核,放置于骨碟上切成小块。


    姜芜坐在睢羲身边自酌,时不时打量起暖阁内的布局,“这种寻欢作乐的场地,若无权贵撑腰,怕是不敢私下里做妖兽买卖的勾当。而且也不是何等的私密,甚至不需要门槛,人人都能进来,胆子很大啊。”


    睢羲将盛着梨块的骨碟推到了姜芜的面前,随后去过一旁的丝帕擦了擦手,“一般权贵取妖兽内丹会做何事?”


    姜芜把杯中的残酒饮尽,“这里又跟城东投毒又有何关系?一直跟我打哑迷,我若是知晓,便不一个劲地问你了。”


    睢羲看了姜芜一眼,伸手将珐琅酒壶取过来摇了摇,然后又放在了原位,“少喝一些。目前来看并无太多联系,但是城东的毒并不是简单的毒,让御医都束手无策。如果我的消息无误的话,城东之毒一开始只是腹泻不止,近几日才演变成令人化为血水的狂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毒了,倒像是修罗的血,饮入之后穿肠烂肚。”


    姜芜撑着头看向睢羲,双眸被酒精浸染至迷离,“百衢让你去扬州做何事?戚诃研究的活死人跟这里也有关系?修罗之血除了腐蚀性还有其他作用?”


    睢羲说:“不过是一丘之貉,他们虽然行径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


    “戚诃同我讲的是想要复活他被挖心的道侣。”姜芜松开手指,酒杯掉落在桌面上,随即滚远,在红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串酒渍,“他们是觉得妖怪和修罗身上有长生的秘密?”


    睢羲盯着姜芜看了片刻,随后伸手托住她的脸,不容置疑地让她看向自己,“你醉了。”


    姜芜蹙眉,她挥了挥有些无力的手,“胡说,我的酒量好得很。”


    睢羲说:“不光是酒,还有香薰,其中都添加了令人迷幻的药,会让人不自觉地做出一些另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癫狂、轻浮、不理智等等。”


    姜芜抬起自己的指尖,眼神迷离地盯着看了片刻,“是霰雪蝶,它们好可怜,被捉去制作成标本,内丹被挖走售卖。只是跟随着仙霰雪而已,以花蜜为生,却遭受了灭顶之灾。五行道宗口口声声说保护弱小,非同类便不是弱小了吗?”


    姜芜说完便低头吃了几颗梨块,压下了口中的血腥味。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睢羲说,“你体质特殊,太容易被影响了。即便是吸收了戾气,但还是或多或少地被影响。”


    姜芜应了一声,抬眸看向睢羲,她的目光停留在后者的双眸中。


    睢羲见姜芜不语也不再追问,他伸手取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净,支起一条腿,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右手撑在了身侧,双眸望着一楼的小台出神。


    姜芜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思绪仿佛脱力了掌控,目光一下子垂到了睢羲染了酒液的双唇之上。


    “还要继续查吗?不查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天都城的小院子看看。”


    姜芜按紧了睢羲撑在一旁的手,随后不由分说地撞了上去。


    睢羲蹙眉,刺痛感迅速传来,他很快便尝到了血腥味。


    姜芜也只是吮了一下睢羲的下唇,便伸手将他推开,自顾自地偏头咽下翻涌上来的鲜血。


    睢羲神情不解地看着姜芜,随后伸手托起了她的后背,“濯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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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


    恰逢一楼传来了高昂的欢呼声,姜芜便伸手捂住了睢羲追上来的双唇,“这个气息不对劲,不是今日我们所遇见的那只狐妖。”


    睢羲垂眸看着姜芜,目光将她的脸吻遍,双唇轻触着她柔软的掌心,轻轻柔柔的、带着体温的气息与她交融。


    姜芜的双眉微不可查的一蹙,强烈的刺痛感让她险些支撑不住身体。


    “你也被影响了吗?变得不理智了吗?”


    睢羲看出了姜芜的痛苦,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影响我的是你。”


    姜芜窝在睢羲的怀中,蹭了蹭他的前襟。


    睢羲看向一楼的小台,“是一个女修罗。”


    “不是说好的带尾巴的狐狸精吗?”


    “是啊,我们还没见过狐狸精的模样呢。”


    “怎么是个人啊,你们怎么在诈骗?!”


    柏雨被摘了面上的头套,她赤/身/裸/体地站在人群之中,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伸手掩在了自己的胸前。


    众人看清楚柏雨的容貌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人?!”


    “这就是狐狸精吧,怎么没有尾巴?”


    “简直比狐狸精还要好看百倍。”


    掌事了然一笑,命人将柏雨抬到了铺着丝绒布匹的桌子上,身上缠了禁锢法力的束缚带,“各位稍安勿躁,这可是丛流阁好不容易得到的女修罗。”


    “丛流阁是不是在欺骗我们?”


    “谁不知晓修罗青面獠牙,嗜血成性,喜食夜啼小儿,现在这个女娇娇怎么可能是十恶不赦的修罗啊?”


    掌事接过哑奴递过来的银刀,出手割破了柏雨的手腕,带着腐蚀性的血立刻烧透了她身下的红色丝绒,“世人皆知修罗血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这下各位该相信了吧?”


    柏雨痛吟了一声,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结果换来的却是越来越紧的束缚。


    “什么?修罗血具有极强的腐蚀性?那这处/子之血该如何?这不得伤了我的大宝贝?我可不要。”


    “我不要,我也不要。”


    “真是吓人啊,怎么弄了个女修罗来,万一她发起疯来伤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哑奴双手捧着托盘走了过来。


    “各位也算是我们丛流阁的老熟人了,怎么?不相信我们丛流阁办事吗?”说完,掌事命哑奴给柏雨喂了情/药,并从托盘中取出了一柄玉势。


    “我们丛流阁当然是为各位着想,为各位服务的。”


    姜芜清了清被鲜血糊住的嗓子,她偏头钻进了睢羲的怀中,用他的外袍将自己裹了起来,妄图屏蔽掉一楼的污言秽语,“她是怎么被抓的?”


    “我不清楚。”说完,睢羲抬手用戾气击打门内的铜铃。


    哑奴低头走了进来。


    “让掌事停手吧,今天所有的货物我都买下了,包括那个女修罗,我要她们完好无损。”


    哑奴颔首,随即合上房门走了出去。


    很快,沸腾的一楼便停歇了下来。


    掌事抬头看了一眼姜芜和睢羲所在的暖阁,朝着看台底下的人略微一拱手,歉笑道:“抱歉了,各位爷,已经有人出钱买下今晚所有的货物。”


    “搞什么呢?这才刚开始呢!”


    “会不会来事啊?”


    “我们怎么办?我们可是为了丛流阁的这批货等了许久。”


    掌事一脸嫌弃地手中的玉势扔进了托盘中,对众人说:“今晚丛流阁的酒水菜肴全部免费,姑娘小倌全部半价,请各位爷尽情享用。”


    哑奴重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个空托盘,她跪坐在姜芜和睢羲的面前,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将托盘高高地举过头顶。


    姜芜起身,将随身携带的荷包解下,将里面的金珠全部倒了在托盘上,圆润的金珠几乎铺满了整个托盘,在昏黄的烛光之下熠熠生辉,个个饱满足量。


    “带我们去看货,我想挑几个健康漂亮的。”


    哑奴闻言抬眸看向了姜芜,随后举着托盘起身,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掌事从门口的位置走了过来,他抚摸过托盘中的一颗颗圆润的金珠,笑眯眯地说:“原来二位公子是想亲自挑货,那便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