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的血好香,我尝尝(15)

“不会是他们血族新研制出来对付我们的吧?”

“好奇怪的图案,不像字,也不像咒语……”

“从未见过……倒像是异族人的文字……”

艾奥兰轻蹙眉,不耐烦的将纸收起。

血猎们安静了一瞬。

艾奥兰立在阴影里,灿金色短发垂落,像是凝结的霜。

他不笑时显得很阴沉,嘴角向下微勾,带着些冷恹。

艾奥兰:“继续汇报。”

气氛紧绷得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血猎们开始汇报。

“南区已经攻破血族老巢,还剩下五处。”

“教会的王储请求和我们合作,愿意为我们提供兵器。”

“柯罗阁下的位置已经确定,暂定在明天劫人。”

其中一名血猎道:“大人,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您不必留在这里,这些血族卑劣无耻,毫无人性,南区作战还需要您指挥,攻破所有血族指日可待。”

救走柯罗,是因为他身上有他们想要的。

拿完东西之后,他们会另外安插人手进来。

血猎:“换血仪式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这太伤您的身体了。”

艾奥兰视线平淡,“嗯,知道了。”

直到最后,他都没说一句准话。

临时的聚会解散,艾奥兰走进通道的最深处。

这一趟学院行,他并不是全无收获。

云瑟拉殿下患有一种怪病,她选拔了无数血仆,却只有卡西安成功被留下。

可她却并不常喝卡西安的血。

艾奥兰摸了摸脖上,上面隐隐还有獠牙刺穿的酸麻痛感。

云瑟拉频繁吸他的血,说明这血能抑制她的怪病。

……云瑟拉需要他。

他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恶劣地想,如果他离开之后,云瑟拉的病无法抑制了呢?

她会受病痛折磨,痛到受不了的时候,会派人发了疯似的去找他。

艾奥兰向来奉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云瑟拉已经对他起疑心了,否则不会让他脱衣服画什么“肖像画”。

他灿金色的发梢泛着冷光。

还要他全

裸。

从成年起,艾奥兰就没受过这种屈辱。

被人用笔,抵在腹下,轻浮地滑动勾画,柔软的毛刷扫过青

筋……

就是要让云瑟拉痛才好。

艾奥兰冷冷的想着。

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些吸血鬼本来就该死。

他腹

下火热,似有毛刷的余韵。

亲王殿下坐在画布前,瓷白的肌肤如玉石般,薄薄的眼皮微掀,冷淡又傲慢。

用那支笔,羞、辱、试、探……

艾奥兰闭了下眼,摒弃掉纷杂的思绪。

如果他不照做,不出半分钟,云瑟拉就会翻脸,用那柄精血凝成的血晶细剑,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哦,不对。

云瑟拉还需要他的血。

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能分清的。

艾奥兰心想,不杀死他,那就是被她打断手脚,像那些血猎一样,关在地下室?

他舔了下干燥的唇,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居然感觉出一丝兴奋。

“轰隆隆——”

两侧石门开启,尘埃自顶部簌簌坠落,机关发出齿轮咬合的闷响。

巨大的声音将陷入思绪中的人拉扯回来。

艾奥兰回神,抬脚,慢悠悠地跨入。

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副巨大的棺材。

阴冷的雾气在棺椁四周翻涌,上面拴着长长的锁链。

艾奥兰拿起桌上的针管和换血仪器,走近棺材。

他拿起棺材上的锁链,三下五除二的解锁。

沉重的棺材盖被他单手搬开,露出里面陈旧的古尸。

说是尸体也不恰当。

它皮肤青白,身材干瘦,数不清的符文篆刻在皮肤上。

自艾奥兰开棺后,棺椁四周的空气已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暗红色雾气顺着墙壁攀爬,所过之处砖石竟渗出粘稠的血珠。

始祖吸血鬼的尸体,早已死亡千万年。

艾奥兰面不改色的拿着采血器,扎入它的脖颈,浓郁的黑血被抽了上来。

他拔出针管,低头看了看,将黑血毫不留情的注入自已的身体!

剧烈的灼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艾奥兰伏在棺材边,痛苦地喘息一声。

指尖瞬间浮现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顺着手臂疯狂蔓延。

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树根。

换血的过程极为痛苦。

“啊——”

艾奥兰喉间溢出压抑的嘶吼,耳膜因体内翻涌的力量嗡嗡作响。

云瑟拉的嗜血症只有身份地位高的贵族吸血鬼才知道。

血猎盟曾抓到一只贵族吸血鬼,正是从它口里,他们才打探出云瑟拉的罕见病。

云瑟拉对血液品质的要求极高,却又嗜血成瘾,欲

望得不到满足时会极其痛苦。

艾奥兰本来的血液品质不差,但为了保险起见,他抽取了始祖吸血鬼的血液,替换到了自已身上。

没有哪只吸血鬼能抗拒始祖血。

他混进了云瑟拉的别墅,成了她的“血仆”。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替换血液的过程要持续一个小时。

艾奥兰痛苦地挣扎了一个小时,指甲扣在地面,全部掀翻。

十指连心的疼痛完全比不上换血的痛。

他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筋疲力尽,碧绿色的眸子看着顶部。

他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就连血液都是假的。

云瑟拉殿下吸血的时候爽成那样。

艾奥兰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闷笑,扭曲又怪异。

……他该怎么向亲王殿下讨回来呢?

*

芸司遥回了自已的房间。

她查阅古书,看有没有关于嗜血症的记载。

艾奥兰的血对她来说太特殊了。

人族和血族最近几年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

要是有人知道了艾奥兰的唯一性,抓住他来要挟她,是个大麻烦。

芸司遥翻着书,心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要不干脆把人关在别墅里,就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哪里都不能去。

艾奥兰太弱了。

血猎盟盟主还没揪出来,留在别墅里的血仆和血族都有嫌疑。

芸司遥没有打消对任何人的猜忌。

她放出了命令,别墅内的人和血族都不能离开,限期一周。

如今也验证了一大半了。

芸司遥正翻着羊皮纸,房门却被人敲响。

“咚咚”

她鼻尖微动,闻到了人类温热的血香。

“殿下,是我。”

……卡西安。

芸司遥合上书,道:“进来。”

卡西安推门而入。

芸司遥转头,视线落在他身上,随后就定住了。

卡西安赤脚走近,他穿着一身暴露的衬衫,深v领口几乎开到腰际。

锁骨处交错的银链随着步伐轻晃,在苍白肌肤上划出细碎红痕。

芸司遥:“你怎么穿成这样?”

昏暗的月光洒在卡西安精瘦的胸膛,他跪坐在地毯上,苍白指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仅剩的几颗纽扣,声音低哑。

“您很久……没有用过我的血了。”

他仰着头,刻意放低姿态,将手轻轻搭在芸司遥膝头。

“我听说您给艾奥兰画肖像了,还是裸

身肖像……”

芸司遥:“……”

他指的肖像是那两个火柴人?

卡西安将自已自已衣服褪去,露出完整的上身,再垂下头,用柔软的黑发蹭过她手心。

不管是姿态还是动作,都比艾奥兰柔软顺从得多。

“他可以做的,我也可以。”

窗外浮现金红交织的雾气,凝成一只缩小版的猎鹰。

它站在树枝上,歪着头凝视窗内。

卡西安缠着云瑟拉殿下的动作突然一僵——

如芒在背的寒意,像淬毒的银刃贴着后颈游走,令人不寒而栗。